翌日清晨。 俞欣欣无精打采与韩采准备出门，江苟铭以丹术切磋为由留下了她。 韩采罕见没有闹腾，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江公子，你打算教我无鼎炼丹的技巧么？” “教个鬼，那玩意儿等你修为起来了自然能够做到，今日你带路，咱们偷偷跟在后头，瞧瞧究竟什么情况！” “啊……” 俞欣欣懵了，仔细思考自己何时提及过此事。 结果毫无印象。 便小心翼翼试探道：“江公子，我可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 “是了，咱这不是材料不够，准备上街物色一些用于炼丹么？碰巧遇见了韩采……怎么，她还不允许偶遇了？” “江公子……骗人是不好的。” 俞欣欣明白过来。 江苟铭这是打算和她沆瀣一气，联起手来诓骗挚友呢？ “咱只是看看，又不做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 “行，你不带我去，那我自个儿去！碰见了便告诉韩采，你昨夜光着身子到我屋里和我说她遇见麻烦了，你看她揍不揍你就完了。” “……” 俞欣欣忽然觉得。 貌似除了借助外力，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仙酿楼，雅间。 七宝席散财尊者毕嘉与丹圣萧启，两位传奇人物的会面。 先是相互吹捧，指点江山。 而后酒过三巡，直奔主题。 “不知今日萧老找我何事？” “还不是为那收徒一事？那小子油盐不进，老夫只好从玄宝阁这边入手了。” “此事与玄宝阁有关？” 毕嘉微微一怔。 京城出了一名六品炼丹师，还是散修。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从金宵长老口中得知，只不过不觉得与玄宝阁有关，于是并未在意。 却不料今日丹圣专门约他一聚，竟是为了此事。 萧启面色微醺。 端着酒杯，语气半分忧虑，半分责怪。 “唉，别提了，老夫好不容易托人查到，跟在那小子身旁的其中一名女子是你玄宝阁弟子，名叫韩采！” “你玄宝阁弟子不错啊！” “结实了如此妖孽却始终默不作声，是怕被老夫抢去不成？” 毕嘉大呼冤枉：“我玄宝阁虽说桃李满天下，但结交的皆是些赫赫有名之辈！他国散修，近日也就仅有两名弟子出境……嗯？等等，您说的那小子，姓甚名谁？师承何处？” 萧启气乐了，胡子一翘一翘。 “老夫找你便是来问这个的，你怎么反倒问起老夫来了？” “……您不会连名字都没问出来吧？” “如何可能？！他叫江陆，不过，假名而已，知晓了又如何？” “江陆，江陆……江苟铭，陆宛晴？” 萧启愣了：“呃，那小子妹妹自称的确带了一个晴字，散财，你识得他们？” 毕嘉心头狂震。 识得啊！如何不识得？ 一指道人，当今人皇，收复真龙者！ 神算子书童，疑似神算子继任者！ 前几日他曾询问过金宵，但金宵喊来的那名大弟子说他与师妹同归，不曾绕路，还以为是京城哪个弟子误闯卧龙仙居，这才结识了一指道人。 本以为或许要大海捞针一阵了…… 不曾想，竟是那名大弟子撒谎了！ “一男，两女，江姓，名字带晴，熟悉的腰牌，时间，地点……”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萧启平日醉心炼丹，不曾关注过大陆热点。 知晓一指道人，知晓人皇，但却对江苟铭这个名字陌生得很，也不清楚毕嘉在那激动个什么劲。 “咳！散财，酒撒了，酒撒了！” 毕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的确，虽然巧合到这份上，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但若不去亲眼确认一番，一切终究无从谈起。 毕嘉苦涩一笑，掸去酒水，骤然起身：“萧老，你这徒弟怕是收不成了，具体还得请您移步，随我去一趟坊市……店家，结账！” 无人清楚江苟铭的住处。 所以毕嘉打算带萧启打听韩采的下落。 作为玄宝阁弟子，在有特权的同时，出行自然也会被人记录在案。 调查起来，花不了多长时间。 …… “你说罗掌柜那边咱再许诺些好处，有无松口可能？” “秦掌柜小儿子资质不行，咱去弄一颗四品涅槃丹来，再想办法助他解决灵根问题……算了，秦掌柜压价太狠，即便答应收，也卖不出价格。” “要不干脆找个散修，分他一成如何？师兄们防我防你，总不可能防备所有人吧！” “俞欣欣，你在听吗？俞欣欣……” 韩采自言自语了一路，回过头来，才发现俞欣欣不在。 脑海依稀浮现清晨之事。 是了，她被江哥哥留下了。 韩采神色一黯，或许这便是咎由自取吧。 如果不是她吊着那么多师兄胃口，转眼间又义无反顾投入他人怀抱，如今也不至于遭此报复。 想想昔日遇见问题，总有人在她身周替她出谋划策…… 说不失落是假的。 但她不后悔。 如若真情实意都要遮遮掩掩，那她还能靠什么来打动别人？ 要不，去找师兄们求求情？ 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此念头刚一升起，立即被韩采晃出脑袋。 不用想，那些师兄定会对自己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不知不觉。 路经师父所打理的金玉阁。 韩采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潮，微微一怔。 原来自己到底是亲近师父的。 回想起师父曾经那谆谆教诲的喜爱，再到如今尖酸刻薄的厌恶，韩采摇了摇头，准备趁师兄们尚未发现自己之前，离开此处。 结果眼前忽然伸出一只胳膊。 “哟？这不是韩采师妹么？几日不见，师兄甚是想念啊！” “别着急走啊，师兄铺子今日开张，何不过来沾沾喜庆？指不定你那些东西能脱手了呢？” 边说，那只胳膊还边往她腰间搂去。 韩采吓了一跳，立即扭身躲开，不料撞到身后女子。 啪！ 玉器落地，摔得粉碎。 那名女子顿时尖叫起来：“哪来的臭丫头如此不长眼？老娘的仙种灵核翡翠啊！七千七百六十年前人皇爱用之物，再过数月便能诞生灵脉核心了！” “说，你要如何赔我？！” 伴随女子揪起韩采衣领，唾沫横飞，周遭修士目光齐齐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