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坐在桌边半梦半醒,老鸨哭哭啼啼的答话。 “大人,蓝玉儿生前确实没有与人交恶。” “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位大人是谁?” “不知道,那些老爷都是派人接她,咱也不敢问。” 老鸨说的似乎是实情。 易风扫过眼前一排姑娘。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位颇为秀美的女子身上。 “老鸨,你们这除了蓝玉儿,还有谁比较受欢迎?” 老鸨急忙将那漂亮姑娘拽了过来,“是她,相月。” “相月小姐,事发当天你在什么地方?” “当时小女子和蓝玉儿接触染了风寒,一直在养病。” 相月的神色一如平常,看不出破绽。 易风把玩着茶盏再问老鸨。 “仔细说说,蓝玉儿死后发生的一切,有没有人员调动。” 老鸨想了想,“她死后卫署就封了她的房间,然后我就请来一位方士作法驱鬼,方士说有鬼,匆匆收拾东西跑掉了。就是他那一嗓子,我们百花楼就被人指指点点,真是晦气!” “说重点!” “是……至于别的人员调动,也没什么人出走。” “门上的血印什么时候出现的?” “蓝玉儿死的时候好像没有,但我也不知具体什么时候,或许是她的亡魂不肯离去,所以才……” “别说屁话,方士何在?” “方士早就离开了,小人哪能知道。” 老鸨被骂的一脸委屈。 易风站起身来,绕着一群姑娘仔细看她们的头发,“蓝玉儿生前有没有丫鬟服侍?” “有的!” 老鸨忙从边角拽出来一个低着头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很紧张,“大人,玉儿小姐死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房间看书,每天吃的也不多,她还生着病,我不敢打扰。” “你确定她还活着?” 丫鬟迟疑了一下,“她确实活着。” “看到正脸了?” “没有,我每天送去食物都会跟她打招呼,她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一直对着窗坐着翻阅古籍。” 易风冷笑:“死亡时间超过了跳楼时间,身上那么多刀伤,你看到的是鬼吗?” 此话一出,满堂惊叫。 老鸨吓得瑟瑟发抖,“大人,难道真有鬼!” “我跟你没话说。蓝玉儿死亡之前,可有搬运过什么东西?” “有的,玉儿小姐病重那天,我让人搬了个柜子出去,因为她说边角坏了,要换个新的。” “最后一个问题。” 易风的目光扫过诸位姑娘,“蓝玉儿生前喜欢喝酒吗?” 丫鬟摇头道:“她不怎么喜欢喝酒,不过对先生的仙人醉特别感兴趣,说是神仙佳酿,翻阅先生的诗,就会小酌一杯。” 问话到此结束。 易风兀自坐了下来,撑着脸小憩。 老鸨和姑娘们不敢离开,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 约莫半个时辰。 陈珂回来了,暗道:“大人,酒水中有迷药。” “你去把从蓝玉儿房间抬柜子的几个人带到卫署,等着本官开堂审案。” “尊领!” 陈珂匆匆去了,然后易风给朱标发了一条消息。 接下来就是封锁百花楼,不许任何人出入,很快就会开审。 城中热闹起来。 百姓们有口皆传,太傅今日将在卫署审理百花楼血手案! “不是怨鬼作祟吗?” “谁知道呢,赶紧去看看!” 不多会,人们乌泱泱的赶往了卫署。 湖边豪宅中。 朱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侍者回禀了消息。 “他居然还会审案,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你代我去看看吧。” 朱荣说话有气无力。 皇宫之中,朱元璋也听到了消息,即刻联络易风。 开视频聊天,他要看审案的全程。 易风没辙只能照办。 似乎一下子城中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卫署。 卫署衙门。 易风一身官服,怎么都觉得别扭。 坐上大堂,一拍惊堂木,“带嫌疑人!” 老鸨和姑娘们被官军带入了卫署大堂。 除了她们还有几位搬运的工人,随后吵嚷的人群分开,一个蓝袍的方士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 易风咧嘴一笑,跟朱标发消息感谢。 朱标:老师客气,幸亏这方士还在城中不曾离开,不然学生可抓不到他,今天亲眼观摩老师审案,学生定能大长见识。 朱标此刻就在侧室旁听,也是朱元璋首肯的。 “蓝玉儿坠楼一案,今日开审。台下所跪何人?” 易风盯着方士问话,后者忙道:“小人李大牛,是一介游方驱邪的江湖人。” 易风撑着下巴打哈欠,“说说吧,你去百花楼驱邪,干了什么,看到的听到的,都一五一十的招供,否则大刑伺候。” 听说要用刑,李大牛骇然大叫。 “小人全招!小人听说百花楼出了命案,于是就在门前招摇过街,果然老鸨要小人去驱邪。当时是傍晚,小人准备好一切,趁着月色开堂作法。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小人忽然听到死者的闺房传来动静。小人没忍住,就偷偷去看了一眼。”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你看到了什么?” “小人看到房内有黑影闪过,当时小人吓得魂不附体,一口气跑掉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大人明察!” “你漏掉了细节,再仔细想想,你去看的时候,手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易风俯视过去,李大牛吓得一机灵。 “是,小人当时作法,手中有朱砂泥,那血印是小人不小心蹭在门上的,不是闹鬼。” 他说完了。 百姓们炸开了锅,搞了半天是这死牛鼻子在捣鬼! 朱标:血污只是朱砂泥……哼,卫署的人几天都没发现吗? 管理员易风:不是没发现,而是这案子本就是陛下为我准备的,不许卫署提前处理,后来陈珂也检查了,确实是朱砂泥。 朱标:本案的真凶到底是谁? 管理员易风:太子别急,接下来才是重点。 铛—— 易风猛敲惊堂木,“肃静!” 喧闹的人声静了下来。 “老鸨,你的姑娘里是不是有一个专门司掌酒水的?” 老鸨忙指着一位姑娘,“是她,司花红!百花楼所有的酒酿都是出自她手,她会添加一些东西到酒水中,客人们很是追捧。” 一位红裙子的姑娘,低着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