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比张让早两天回,把消息带给了士颂。 第二日,士颂就向卢植请命,把之前和张让的说辞说了一遍。 卢植显然没有张让好糊弄。 “稚奴,交州到底有多少粮食?” 士颂看着卢植认真的表情,知道不说出点什么,这一关过不去。 “前些年,从交趾以南的占城,获得了一种高产水稻,吾父在交州推广,年产两季,去年底家家有余粮数石。” 卢植大惊,信息量太大。 中原一户人家,辛辛苦苦一年,到手不过半层,农闲时,省吃俭用,掺着谷壳和野菜度日。 到来年,为了省下种子钱,不惜饿死孩子。 孩子死了可以再生,种子没了,就没希望了。 就算如此,苛捐杂税日重。 士颂看着卢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师,就算引入高产水稻,在中原腹地,由于气候问题,只能一年一季,收成产量高不到哪里去。 其次,水稻种植比其它谷物更加劳累,按照这些地方士坤普遍尿性,百姓产得多,那么其他税收随之而来。 谷贱伤农,百姓依旧没有活路,生活更加劳苦。 交州可以做到家家有余粮,那是交州人人嫌弃。士坤较少,官员在我父亲的整治下,勤政爱民。 放在关中、关东、河北等地,官员士坤沆瀣一气,只见粮田千亩,却不知土下骸骨累累! 老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父亲宁愿藏着掖着,也不愿公之于众。 上交朝廷,我们士家加官晋爵,但数百万百姓何其无辜!” 卢植听着士颂说得种种,他竟无力反驳,说得都是事实。 他可以想象,上交朝廷后,或许前两年,百姓比往年好些,但不用两年,会变本加厉的还回百姓身上。 大汉已经烂透了,卢家也是世家的一员,太懂其中种种。 此时,看着士颂据礼力争的样子,突然感觉非常欣慰。 曾经在他膝下虚心求学的孩童,已经长大了,知道如何为百姓谋福利,知道如何是对,如何是错,知道了审时度势。 卢植看着士颂,站了起来,摸着士颂的头发。 现在,士颂身高快七尺过半,需要身高仅七尺的卢植仰视。 “稚奴,答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有生之年一定要让所有百姓吃饱饭,有衣穿,年年由余粮!” 士颂看着卢植,心里有些发酸。 卢植头发早已经白了一半,虽然人很有精神,但是腰背有些驼了。 “老师,我答应你!” 卢植松了一口气,他给士颂的目标太大了,也太难了,根本不可能完成。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人伤害你! 我蹉跎了大半辈子,一直以清流为生,堂堂正正。 但是,面具戴久了,摘不下来了,以后也摘不下来。 你还年轻,不要像为师,要圆滑,要奸诈,有些时候,要不择手段。 否则,你斗不过他们。 等你有一天,站在高位,有能力,也有手段完成施行你的想法后,才能卸下伪装。 这是为师教你最后一堂课!” 士颂已热泪盈框。 “师父,你如果累了,可以去交州定居。 我父亲在推行学舍,期望人人有书读!” 卢植眼前一亮,但又缓缓暗淡下去。 “稚奴,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时间不早了,你回吧,你的请求,我允许了,明天就不送你了。 以后,多家小心!” 士颂直接双膝跪倒,向卢植行跪拜大礼。 卢植看着这一切,摆摆手。 士颂告退,出门,一阵风吹来,吹干了泪痕。 第二一早,卢植派人送来了八千余具修缮过的兵甲,让士颂的麾下士兵换上。 又给士颂补充了两千精锐,凑齐一万人。 士颂的铠甲换成了一身银白色轻甲,原先的斩马刀,早就被熔炼,童渊亲自监工,加入了其它陨铁,顿打七日,成了一把韧性十足的黑色长枪。 名曰:长虹。 这些天,士颂在童渊的教导下学习枪法,不到半个月就已经登堂入室,用同样的枪法,已经和赵云打得难舍难分。让赵云很是颓废,比试后,更加勤修苦练。 所以,士颂以后就改用枪了。 士颂已经接到了屯骑校尉的任命,对此不太感冒,不过以后可独自带一万兵马,自由度更高了。 士颂一直在试探自己的帅兵上限,之前率领两万人,就感觉有些吃力,现在一万人刚好能做到游刃有余。 帅兵的经验是需要积累的,也需要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韩信一样,多多益善。 就像卢植,五万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就会生乱。 士颂拉走一月的粮草,向东出发。 朝廷是同意了,但是他必须要打通从魏郡到青州的路径,只有这样,才能让一路上安全无误。 因为灾民转移,不能说走就走,必须要从所在地出发,到青州入海口的港头码头汇合。 黄河湍急,海船底尖,很容易碰到河底的礁石。 海船到交州港口卸下粮食,再接走灾民。 如此买卖就成了。 所以,前提得保证港口的安全,黄河沿线到关中的安全。 不然,粮食的河运和灾民的河运,如何能通? 光靠走,不知何时才到。 士颂这一万人,分兵东进,就是要打通这条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