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宗师之间纵然交手,也很少会生死相向,往往多是点到即止,避免鱼死网破,除非二者之间实力差距明显。
但先天七重天的陈登鸣与先天八重天的南宫朔之间,显然南宫朔实力更胜一筹。
二者纵然生死交手,也是南宫朔胜算更多。
可如今结局相反。
甚至,连同时对陈登鸣出手的胡雷都死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胜负的关键其实就在于陈登鸣的蛊毒。
南宫朔等人若是不步步相逼,陈登鸣也不愿拿出这底牌。
但二人非要自取死路,劝也劝不了,陈登鸣唯有辣手杀之,一劳永逸。
他向来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但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非得自己找上门,那就唯有竭尽所能快刀斩乱麻,将所有威胁斩尽杀绝,不留任何祸根——这是他穿越后在这个武道世界生存八十多年来所积累的经验和教训。
任何妇人之仁,都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招致麻烦。
所以,南宫朔和胡雷二人都死了,因为他陈登鸣,即将要去往修仙界,唯有斩除这二人,才能防止这二人对他留在凡间的家族出手。
而没了这二人,以他留给家族的蛇蛊以及死士,陈家未来百年无忧。
不过此时,南宫朔和胡雷的死,对少羽风的冲击是最大的。
陈登鸣的强大,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令他莫名做贼心虚般的感到惶恐与威胁。
因此,在听到上方仙人交流提到有关驻颜的问题时,少羽风顿时抓住机会,恭谨而谦卑抱拳对上方漂浮的五位仙人道。
“诸位仙师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小人斗胆回答诸位仙师方才的疑问,其实,这陈登鸣之所以驻颜有方,便是传闻他早年曾得一仙人遗蜕,其中便有一颗驻颜丹,至于是否还有它物,小人却是不知......”
“哦?”
五名修仙者正在传音交流,闻言均瞧向少羽风。
霎时,少羽风只觉仿佛自己的什么心思秘密都似被洞彻。
在五名修仙者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好像被解剖开来,藏不住任何念头。
他心中大骇之时,其中那位骆姓女修淡淡道,“原来他竟得到了驻颜丹......如此倒是也说得通,倒是可惜了,这种珍贵丹药竟浪费在了凡人身上,不知他可还有更多?”
少羽风心中一松,刚感到欣喜。
下一瞬骆姓女修的目光又骤然凌厉,扫了一眼少羽风冷哼道,“只不过……我等交谈,你一介凡人也敢妄听插嘴?不知所谓!”
少羽风登时面色发白,只觉对方的一声冷哼以及那闪电般的眼神如千斤重锤砸入心内,令他顿生心悸无力,不敢抵抗之感,只是一瞬间就已心神受伤,口角沁血趔趄后退。
另四位修仙者此时或是面容冷漠,或是面带讥讽笑意。
他们自是轻易瞧得出,少羽风欲借他们之手,对付陈登鸣的心思。
不过他们虽然愿意听一听这凡人解释,却不代表他们就愿意被区区凡人利用。
这种凡人愚蠢的行为,令他们感到侮辱,惩戒自是少不了的。
眼见少羽风吃了苦头,五位仙人好似不那么好说话,喜怒无常。
其他八人也均是噤若寒蝉,便是本在哭号的南宫家子弟也忙止住了悲伤,唯恐触怒仙人。
就在这时,陈登鸣也终于借助请柬牵引飞了上来,落在巨型的挪移阵平台之上。
他先是看向头顶高高在上漂浮的五位修仙者,感受到来自上方淡漠的目光以及强烈的威压,立即眼帘微亸苟一波,抱拳礼拜。
“晚辈陈登鸣,参见五位仙师!”
话罢,见无回应,他当即心中暗藏提防,垂首观察周边其他人。
目光掠过愤怒盯着他的南宫家子弟后,又在几个浑身暮气的老怪身上逗留片刻,心中吃惊不小。
这些老怪的身份,他也已是猜出,同样震惊这些老怪真能活,恐怕岁数最大的要接近他的寿元大限了。
但他是练功就能增长寿命才有那么长寿。
这群老怪,只怕是以类似龟息、冰封或者某些魔道手段食血吊命,才可能活得这么长,各个气质阴森可怖。
不过,每個人寿命大限不同,有人一生最多能活七十岁,有人却能活到一百一,也不可一概而论。
除此之外,陈登鸣也注意到少羽风嘴角沁出的鲜血,联系到现场气氛的凝肃甚至紧张,心中有所猜测,不由更为凛然。
这时,还是那骆姓女修突然开口,平静凝视陈登鸣道,“我听闻你早年曾遭遇仙人遗蜕,得一驻颜丹,可有此事?”
陈登鸣无需抬头,便感到上方五人的目光已宛然刀一样,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事,若有任何欺瞒,只怕都下场难料。
然而对此,他早有预料准备。
一直以来,他虽对登仙大会所谓的降临仙人抱有期盼,却也知道仙人也未必就象征着美好,也未必就没有欲望。
甚至可能都只是一群比先天更强一些的修仙者罢了。
这样一群强者,挑选弱者去往修仙界,目的是什么?真的会有那么好吗?
换句话说,即使真的有那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他还是准备了不少底牌作自保。
此刻,他如实恭谨回答,将自己昔年所得驻颜丹包括仙人的蛊术都直接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
甚至将当年所遇的那仙人遗体的位置也详细说出,毫无隐瞒。
这等坦诚态度,也令五位正在读心的修仙者感到满意。
他们看得出,陈登鸣并未撒谎,他们都并未问及蛊术,陈登鸣却也老实交代了。
骆姓女修语气缓和平静道,“可惜了,驻颜丹竟只有一枚,否则我与柳师妹这次,还要与你这凡人做一笔交易,交换那驻颜丹,可惜......”
此言一出,在场其他人原本眼神中的羡慕也转为了幸灾乐祸和放松。
陈登鸣抱了抱拳,还未说话,另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修仙者却呵呵道,“骆道友和柳道友对驻颜丹感兴趣,老道我这老皮老脸的却对驻颜丹没兴趣。
不过,我倒是对这凡人得到的蛊道之术颇为感兴趣。我且问你,你之前所施蛊术,似无色无味,无形无质,可有讲究?”
其他四名修仙者闻言,神色也均是微动,看向陈登鸣。
陈登鸣恭谨抱拳道,“这正是最为上乘的施蛊之术,在晚辈所得蛊术中记载:“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
“好,好……”
老修仙者目视陈登鸣笑呵呵道,“不知你可愿拿出蛊道之术与老道我做笔交易?”
陈登鸣坦诚道,“晚辈自是愿意,甚至送予仙师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