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旧事只争朝夕361纪律部队“明sir。” “总督让我阻止葛白的工会竞选。”伊辅坐在管理副处长办公室内,望向面前的港岛区一把手,高级助理处长斯凯明。斯凯明闻言即心中一动,出声问道:“伊辅sir,你怎么想的?” “按照原定计划。” 伊辅叹气道:“安稳退休是最重要的。” 斯凯明松了口气:“只要你站出来,没人能逼你出来,正式与华警开战风险太大。总督的支持能起决定作用,而且格sir已经快卸任,就算伱把他卖了。” “他也没办法换掉你。” 伊辅点点头:“不轻举妄动,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上,而且我私下与葛白通过气,将来葛白会尽力保证警队的平衡。葛白到底是靠我起来的,必须念一点旧情,否则,将来上位也无人会支持他。” 斯凯明颔首:“葛白的权力,来自华人支持,但葛白的价值,却来自英籍警员。我们没有站出来开战,他不敢对我们下手,要不然,警察工会的伙计们也不会支持他。” 伊辅冷笑道:“既然港督大人那么想打,就让他出来打,领教领教华人的招数。” “底层也没那么好掌控了!” “贤哥。” “你的意思是先从海关署下手?”雷洛躺在按摩床上,裹着浴巾,望向天花板。 一个按摩女郎,喝了口温水,低下头。 “嘶!” 雷洛夹紧双腿,睁大眼睛,感觉十分刺激。 何定贤躺在旁边,任由技师摁着头,出声答道:“不是海关署。” “是惩戒署。” 雷洛若有所思:“布置计划海关抓人,只是为了引出惩戒署,说到底,纪律部队是一体的,总督暂时没对纪律部队下手,也是希望先拿下警队,再一一更换署长。” “对。” 何定贤道:“拿下大的,再换掉小的,可见总督大人对自己的权威十分自信。” 格洪量可是管理港岛长达十年,政绩斐然,除了对纪律部门有一些失控外,在各级部门皆有强权。当亲自腾出手来,收拾纪律部门时,毫无疑问会带着优越感。 “晚上见一见海关署和惩戒署的人。” 何定贤掐灭烟灰,自信十足。 巧了,他在警队耕耘多年,根基稳固,也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别人部门可以服输,但偏偏在纪律部门内,就算港督都敢掰掰手腕。 “没问题。” 雷洛答道。 晚上。 七点多。 潮福酒楼。 何定贤翘起二郎腿,背靠单人沙发,笑着说道:“赵sir,明日有几个朋友的船上岸,能不能帮忙查一查?” “好。” 海关署长赵敦贤不做犹豫,爽快的道:“何sir只要把船号报给我,想怎么查怎么查。” “ok。” 何定贤点头:“惩戒署等我的电话,没有电话,不要放人。” 惩戒署一向以警队的命令唯命是从,下游产业的人,必须听上游产业的话嘛。 乙方哪儿资格在甲方面前装大晒? “知道了,何sir。”惩戒署长梅森长相瘦弱,目框深陷,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精神萎靡的感觉,可能是与长期在封闭环境,管理罪犯有关。何定贤没有告诉二人最后目标是什么,但却着重提醒道:“不管有谁下命令,没我的电话,一定不能放人。要知道,纪律部队,遵守的是法律,法治大于人治。” 赵敦贤、梅森二人略微愣神,但旋即点头,心中都略有一些猜测。 何定贤也不在乎二人是否猜到最终目标,因为,两大部门都还指着警队喂饭吃呢。况且,警队作为纪律部门之首,在某种情况下,是纪律部门的意见代表。 也许,海关署、惩戒署不介意换一个署长,但是身为署长的赵敦贤、梅森介意啊! 这二人既没有通天的政治背景,又没有超强的政治手腕,主要靠总督提携、熬资历熬上来。于二人而言一生中最具实权,捞钱最多的位置,可能就是屁股下的宝座。 要是格洪亮不卸任的话,一句话,两人就得乖乖下台。但偏偏格洪亮即将走人,再也管辖不到港岛,凭什么让他们放弃既得利益?有道是人走茶凉。 虽然,人还没走,但人一确定要走,茶便开始凉了。 没人挑头的话,或许他们还不敢做什么,但有人出来挑头,做一点点配合又能如何?风险小,收益大,很划算的买卖! “放心吧。” “何sir。” 梅森率先表态:“惩戒署会全力配合。” 赵敦贤没有前任的雄心壮志,感叹着道:“海关也一样。” “我代表警队多谢两位长官。”何定贤举起手边的一小杯茶,隔空相敬。赵敦贤、梅森二人也端起茶杯,敬完饮下。同时颜雄、蓝刚二人,各自提出一个皮箱,摆在长官身边的桌面上。 “啪嗒。” 皮箱打开。 满满一箱港币。 “一些小特产,不成敬意,先带回去花。”何定贤放下茶杯,出声笑道。赵敦贤与梅森都面露喜色,爽朗发笑:“哈哈哈,何sir,你这也太客气了。” “真不好意思。” 中环。 一间别墅。 葛白俯下身,十指交叉,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出声道:“伊辅sir,请讲。” “葛sir,警队最近有一些谣言,讲总督要更换警务处长。”伊辅认真道:“你觉得是真的假的?” 葛白望向他,意味深长的道:“长官,我建议你找总督询问一下。” “警队内唯有坚sir可以直接面见总督!我一个副处长怎么能上太平山?”伊辅摇摇头,出声道:“总之,我觉得坚sir干的很不错,警务处长不宜随意更换。” “伊辅sir。” 葛白突然道:“你是支不支持我竞选工会会长,是你亲口讲,下一任工会会长交给我做的。” 伊辅眼睛微眯,对权力的丢失本能感到厌恶,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组建工会为了获得何sir支持,给葛白许了几张空头支票,没想到,真有人拿着空头支票来兑现。 一手拿着支票。 一手用枪顶他脑袋,空头支票能兑现出来?伊辅沉吟良久,点下头:“我没忘记。” 葛白盯着他,打量片刻,忽然大笑:“thankyou,sir!” “我一定支持你当警务处长。” 伊辅笑了笑,没把这张支票放在心上。 一周后。 十月五号。 三艘载满中草药的渔船,缓缓驶进尖沙咀码头。一个号码帮头目穿着短衫,叼着香烟,正在碎石滩上来回乱瞄。几个马仔站在滩边,提着手电筒,一闪一闪,打出信号。 渔船缓缓追着灯光,来到一个野码头前。 “游哥。” 一个船老大跳下船头,大步踩着砂石向前,出声喊道:“今天怎么特意从长洲岛换到尖沙咀上货?” 游哥长的五大三粗,皮肤却保养得不错,为人处事十分细腻,闻言回道:“仁心医铺在九龙区投资的药厂开工了,将来货都在九龙直接上岸,省得再运一次。” “知道了。” 船老大接过游哥递来的香烟。 “路上风浪大不大?” 船老大用手挡风,笑着道:“何sir的产业,谁敢下黑手?” 这两年,何家与长洲曹家一起经营的仁心医铺,在港岛、九龙都设有分店,但由于药店需提供问诊服务,医师很不好请。所以,仁心医铺在发展到第五间的时候,已经受到限制,营收进入瓶颈期。 要知道,中医店为了打口碑,不可能收昂贵诊金。 价格一高。 不如看西医。 何定贤更没打算利用药店,榨取华人最后一个铜板的心思,甚至组织了多次义诊。一年到头,分得几万块钱在手上,基本等于没赚钱。然而,在仁心医铺积累口碑时,投资三十多万的药厂正式开工,流水线制造改良过的“肾宝”药片。 一边报纸上买整版广告,印上“治肾亏,不含糖,仁心肾宝”的广告,一边大肆在小周刊上印发虚假的“顾客好评”。 宣传药品的时候,再将药品批给全港一两百间中医店,让出一定的利润把货铺出去。让医生把药推荐给需要的客人,再加上药效确实不错,导致肾宝异常畅销,打下一块空白市场。 单季利润以十倍增。 港岛地寡田少,缺少药材,许多药品自然只能从内地进口。而随着生产规模扩大,药材数量不少,一些不好采购,不易保存的,还需要派专人收购,定期运货。 何定贤自然跟水警打了招呼,能省则省,勤俭持家嘛。 不过,今天,他不好拉别人下水,也就只能让手下的产业卖点力气当然,药厂所需的货,早已经送进仓库,这批药材也只是暂时放警队储存。 “游哥。” “有差人。” 突然。 岸边传遍惊叫。 二十多名正在卸货的工人们,略显的手忙脚乱。 心头都有点发怵。 游哥也愣了一下,但发笑道:“慌什么慌,继续干活,不就是差人吗?” “让他们过来!” 船老大捏着香烟,吐出口气,也显得很无所谓。 “是海关!” 小弟又喊道。 “海关?” 游哥也慌了一下,但腰板又挺得更直,嚣张的道:“海关就更好了!” “告诉鬼佬是何sir的货,让他们过来一起搬。” “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