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蟒灵活地转动两颗头颅,向内看去。“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啦。”“不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魂蟒的两颗头自问自答道。“不是这样的吧。”以查似笑非笑地盯着大门的内部。苍白的大门之后,是无尽的混沌迷雾。迷雾有如某种不透明的实体,从以查的角度来看,简直是将后面的一切封的严严实实。“我要是想进入希蒙迪干,就必须走入迷雾中?”两颗头又向门内看了一眼。“有迷雾吗?”“没有迷雾吧。”“没有迷雾啦。”它们说。魂蟒自然说的是实话。它们看不到迷雾。他非常确定。只是和他眼前的画面相反。自己眼前的迷雾是只针对外来者的吗?看着有些眼熟。有利可图量表。脑中突然浮现起有利可图量表上最后一次出现的画面。眼前的迷雾倒是和那上面的景象异常相似。这么说,赌徒又算对了一幕。具体代表了什么?真是够吞吞吐吐。也并没有告诉我这时应采取的行动。以查心想。时间窗口的咔嚓声也静默不语。“你们看到里面是什么?”他问双头魂蟒。“里面是齐流努斯王吧。”“里面是齐流努斯王啦。”双头魂蟒的语气足够真诚肯定。这么说,威加魔国王就在里面?以查伸出一只手,摸向迷雾。迷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退开,让他的手不至于淹没其中,使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手背,但仍然拥挤地环绕他的手臂,形成完美的包裹。他牵引能量和规则拨开迷雾,也并没有获得任何反应。三种视野都无法看穿迷雾后的景象。只有魂能和污秽能量的痕迹。这一点又让他想起位面之子的遮蔽盒构造。以查抽回手,迷雾无声地弹回原状。如果希蒙迪干真是延伸出的深渊一部分的话……自然有许多关于炼狱深渊尽头的说法。大部分都流传于恶魔中。无底深渊通向‘未知’。也有这么种说法。也许这迷雾正是深渊的未知。未知既是未知,那自然可能是任意的性状。但还有许多不同的说法。没有一种得到过证实。恶魔不会平白到炼狱的深渊中去。落入深渊底部的恶魔再也未曾见到一位返回,在甘美尼蒂中也找不到他们的魔魂。他们就此失去了一切踪迹。更有说服力的说法,是落入炼狱深渊的灵魂化作了苍白的魂虫之潮,啃噬每一个掉下来的同难者。将深渊作为刑罚之一的魔王们均曾表示,这正是炼狱所存在的天生意义。既然没有幸存者,说法便始终是说法,越传越失去真貌,很难采信。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炼狱深渊的边缘,环绕这地狱之树,曾经有三十六个威加魔王国。威加魔们是距离这邪恶神话最近的生灵。以查拜访这复生入世的神奇的齐流努斯,绝不止揪住魂能和地狱的巨大变迁不放对他兴师问罪,自然还有想了解炼狱深渊谜团之心。眼前这无法穿透的迷雾,是无底深渊的一部分吗?奇怪。要是我想的完全正确。这迷雾在法则视野中应当显出对应的真貌才对。“您还要进去吗?”“您还要进去吧。”“您来都来啦。”“齐努流斯王正等着您呐。”双头魂蟒唠唠叨叨地劝道。话说回来。这里迎接过的客人自然不止我一个。以查心想。魂能既然已经得到了如此大范围的应用,别西卜也答应划出污秽斑巢作为威加魔的复兴之地。应该已经有许多恶魔踏入过了希蒙迪干。笑话。当然。是我过度思考了。这里不是什么邪恶神话中的无底深渊。这扇门也不会是深渊之口。许多恶魔都曾来过这里,和齐努流斯王打过交道,学习到了灵魂能量的收集和使用方法。不管眼前的迷雾是什么,那后面只会是一个王国。也许是一个特殊的王国——在混沌地狱中也算特殊的那一种。它也许确实有一位来历特殊的邪恶国王,但无论如何,那里不会是什么被炼狱深渊同化掉的地方。深渊和炼狱只会在那老地方。上亿年未曾改变。深渊的扩散和同化,说的容易。难道我是被连续的泛位面之变冲昏了头脑?以查心想。威加魔是真实存在过的生物。可通过历史的碎片一窥他们偶然印下的身影。他们要是有这样的本领,又怎么会如此轻松的覆灭绝种,最后两位求救者还被亚历山大吊死鬼切削掉了头颅,导致彻底的灭亡?如果这地方今日自己甚至都无法踏入,明日又怎么和塔粒粒奇和单卡拉比共同来访,一探究竟?想到这里,答案便很清楚了。以查翅膀一震,就要飞入那遮蔽的迷雾中。“是以查因特公爵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叫道。眼前的迷雾突然一颤,如一幅画在他眼前被径直剪下,默然消散。以查转过身去。只见来的恶魔体态丰腴,身披裹得极紧的烬丝。皮肤白亮如珍珠,唇红如血。只是没有眼睛。是个利图魔。“奥瑞露公爵。好久不见了。”以查微微颔首客套,心中想起那时和单卡拉比的谈话。舔舐协会的奥瑞露在整个威加魔的复兴事件中举足轻重。他们达成共识,认为这位奥瑞露公爵在万魔之王和这位复生的威加魔新王的接触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他本就打算单独拜访她一次。迷雾为何在她到来时便消失了?不像她操纵的结果,倒像是自行消失。奥瑞露嫣然一笑。“欢迎来到希蒙迪干。”“欢迎来到希蒙迪干啦。”双头蛇对奥瑞露说道。“跟我就不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利图魔女公爵优雅地伸出一只包裹着红手套的手,在双头魂蟒的两个脑袋上分别一弹。双头蛇吐了吐舌头,身子一旋,向上缩去,很快消失在门柱远端。“您刚回来吧?”奥瑞露转向以查,“是来希蒙迪干参观的吗?”“故乡的变化超乎我的想象。”“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奥瑞露妩媚一笑。“可否让我伴你同行,以查因特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