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退之和景珩对坐。 “你猜到老夫要你和周剑臣做敌手?” 于退之淡淡问道。 “先生昨夜就有话点学生,以先生的本领,真想隐瞒,周家不会找到学生,而且先生之前的安排,都只会让学生产生了一个想法。” 景珩略一停顿,缓缓说道。 “你倒是机灵,那你就说说吧。” 于退之脸色平静,淡淡地说。 “先生是不是要压一压周家,学生看得出来,先生对周家很不满。” 景珩思量着没有西说。 “不过是打压一下周家而已。” 于退之说出了他的考虑:“江南妖神道尚未平定,需要世家望族做中流砥柱,但江南道小势力被妖神道一扫而空,不限制一下世家,这些家伙就会肆无忌惮。” “老夫镇守江南书院,既要保持江南道的稳定,也不能让望族失去控制,周家乃是江南道第一望族,打压他,世家自然会明白。” 景珩点头明白了于退之的考虑。 “那先生为何要学生修《公羊传》?这有什么原因?” 他还是不明白。 “这也简单,老夫就是春秋学派的,专修公羊。” 于退之笑意盈盈。 景珩福至心灵,“学生拜见恩师。” 于退之也不谦让,等景珩行礼:“老夫确实想收你做门下,公羊学派式微多年,想收一个有天赋的弟子,不得多考虑一些吗,倒是让你见笑了。” 景珩也是颇为无奈,于退之这想收徒,还耍这些手段,只要他说一声,大把人会来抱大腿。 “恩师何必如此?” 于退之笑道:“寻常徒弟当然不用如此,你这样的学生,老夫自是要让你不能后悔,而且老夫用这手段是为了堵住你义父的嘴,我要是直接眼巴巴上门找你,岂不是丢了。” 他的目光闪动,想到昨晚看到的画面,心潮澎湃,只有这样的弟子才能振兴没落的公羊学派。 “学生目前该做什么?” 景珩颇为无语,原来是为了面子,没有再说这个话题,直接问道。 “跟着老夫去江南书院读书,积累文气。你说的三年时间,太少了,老夫想说十年的,不过时间已经定下,那就抓紧时间吧,老夫可不能收个短命弟子,要是你。” 景珩自是无不可。 “嗯。” …… 一个月后。 江南书院。 “景珩,来走走。” 于退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别人家是怕弟子不努力,到他这是专门的安排人提醒弟子休息。 这一个月来,景珩的努力与专注,于退之是看在眼里。 每天几乎就是待在藏书库里面了,吃饭睡觉都要人提醒,整个人都消瘦了。 不过他的文气增长也是让于退之惊讶。 每天稳定的增长,不间断的增长,这种稳定性,简直让于退之惊异。 “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内,必定会文气冲顶,真正踏入文道。” 于退之计算着,景珩已经出来。 “恩师,有事?” 他的声音有些疲倦,这一个月,他每天都只睡一个时辰,纵使身体年轻,也感觉到疲倦了。 “嗯,我要出去一下,来给你安排一下未来三个个月的学习。” “恩师要去哪?” 景珩有些诧异。 “朝廷准备一举剿灭妖神道,需要我等七位文宗镇压妖神。” 于退之没有隐瞒,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 “妖神?” 景珩一直对妖神颇为疑惑,他以为妖神只是传说,没想到听恩师的意思,妖神确实存在。 “妖神道有妖神级强者?”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妖神道能让朝廷数年都不能剿灭?眼看他做乱南方。” 于退之没好气地说。 “恩师,妖神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连你们都不能灭杀。” “妖神道的功法你也看过,有什么感受?” 景珩的问题,于退之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学生倒是看过一些,感觉他们的功法有很大的问题。” 景珩回忆着《妖道十二形》上的内容。 “修炼之后受到上位者的控制太大了?” “看出来了?其实除非是大妖王,妖神道的所有道众,都只是妖神的血食。” “血食?” 景珩完全搞不懂。 “妖神成名于百年前,他是得了三百年前,纵横绝代的血魔顾惜朝的传承,不过我们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血魔那个级别的强者存在,妖神倒也是惊才绝艳,他改造了《血魔经》,用这万千道众为血食,才成了一代妖神。” 于退之缓缓说道,脸色有些郑重。 “妖神这般强?” 景珩有些诧异。 “他一身魔道精血,对上我等读书人,可以用精血镇压我等文气,没有七个文宗同出,天下无人可镇压妖神。朝廷也是准备了很久,才让我等几人腾出手来。” “至于妖神的境界,在三百年前,叫元丹。” 景珩默默记着于退之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一点一滴地收集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对了,恩师,周剑臣是不是要出世了?” 景珩猛然想到周剑臣,心中一动。 “不错,镇压妖神之后,他就要出现了,可有压力?” 于退之问道。 “自当无所畏惧。” 景珩豪气干云。 “师尊此去,一路顺风,千万珍重。” “对了,扯远了,你接下来需要开始研读公羊传了,你这一个月文气增长极快,现在就要准备文气冲顶,文道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求大求全,得维精维纯。” 于退之想起之前的话题,语重心长地说。 “这几个月你都只能吸收公羊传有关典籍的文韵,其中的微言大义都要深入思考,不可大意。” “学生自然知道。” 景珩点头应下,思量着问道。 “恩师,文心之书,什么时候才能考虑?” 于退之向来想说道:“文心之书,是要等文气入道以后,按照我的估算,我此去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你只需要将《公羊传》中的微言大义搞清楚就行了。《公羊传》是要和《春秋》一起研读的,你不要好高骛远,等我回来再说。” 他怕弟子冒进,不得不出来泼冷水。 “弟子知道。” 景珩没再问。 “行了,回去吧,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