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两名死者血液尿液检查有(毒)药成分?” 拿起解剖刀陈崇明才问道。 张志辉回道,“没有,倒是就酒精成分,不过量可能比较小,而且死者死亡时间较长,在现场血腥味也比较重,咱们就没有闻出来!” 血液检验和尿液检验就是张志辉做的,他自然记得清楚。 “这就对了!”陈崇明点点头,又说道,“这具尸体我来,下一具你们来,志辉主刀,易阳你来做助理,我来记录。” “好!” 张志辉回答得不动声色,但一旁林易阳看到他的口罩都抖动了一下,他是在笑吧,果然解剖尸体对于法医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解剖开始! 在尸体颈部没有明显伤痕和伤口的情况下,陈崇明依旧用了最为常用的一字切开,锋利无比的刀锋划破尸体下颌下缘的皮肤和皮下组织,黄色脂肪,鲜红色肌肉组织。在刀口快抵达尸体前胸伤口时,陈崇明操作着刀口拐了个弯,跟切腹腔到肚挤眼位置差不多,都拐了和弯,弧度十分完美! 门口,程浩东的女婿已经吐了两轮了,可他旁边的吴越却不见动静,甚至他时不时的还往解剖台上看…… 切开完成,由于切口胸前拐弯经过了胸部肋骨,因此陈崇明让张志辉给他递了一把大骨剪,跟工地上剪钢筋用钢筋剪没有多少区别,都是大家伙构造也完全一样,只不过这里是解剖室所以它叫大骨剪! “咔嚓,咔嚓……” 在大骨剪面前肋骨自然不在话下,两声后三根肋骨齐断。 剪完后,陈崇明忍不住嘿嘿一笑,“这下好了吧。” 随着胸腔纵膈被打开,里面的视野也暴露在了三人面前。 “啧啧,凶手还真老练!从背后都能刀中心脏。” 这时候会这么说的自然只有老法医陈崇明了。 张志辉本来就话少,林易阳则是新手法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多错多。 死者心脏左心室被刺破,胸腔内全是积血,像个小血池,暗黑色心脏仅有一先半暴露在空气当中。 “取个勺子来。” 陈崇明观察了一会,便拿起解剖台旁边笑推车上准备好的大烧瓶,张志辉转头给他拿了个普通的大勺子,不锈钢的,很火锅店里大汤勺一样,用粤语的说法就是羹或者匙羹…… 陈崇明在不牵动尸体心脏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用勺子,一勺子一勺子把积血全部绕进烧瓶内,目测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千c。 换做是在医院里的血包,怎么也能救活好几个病人了。 现在它们在解剖台上全部浪费了。 在医院呆过的人才懂血源有多珍贵。 当然大体老师也很珍贵,值得所有医学僧敬仰。 并不是个濒死的人类都有勇气做日后遗体捐赠的。 甚至有些人还会在死前反悔。 “你们看,死者心脏受损的位置,是从底下上来的,下面切口比较大,上面的切口比较小!”陈崇明用镊子指着死者心脏分析着,一波分析完他又看向林易阳道,“这些都记下来!这次凶手把凶器依旧在现场,遗留尸体上面所以我们还很好判断,但下次就不一定了,所以咱们要懂得举一反三,明白不!” 林易阳连连点头,手上的笔飞快的本子上移动。 刀伤判断对于法医来讲也是比较基础的了。 凶器是一把一边开刃的尖头水果刀,开刃口造成切面和没开刃口造成撕裂伤口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法医才能从伤口上来判断凶器的形状类型! 说回尸体上。 尸体胸腔有两处刀伤,都在左胸,一处正中心脏,是后背贯前胸,一处刺中了左肺叶,并没有贯穿,而是刺中了前胸肋骨! 其中最为致命的当然是心脏处的刀伤,被刺中心脏的人往往都是当场死亡,即便是人在医院里被刺中心脏,都可能因为心脏大出血而抢救不及! 仔细观察完胸腔内情况,陈崇明开始着手摘出器官。 主要是带有刀伤心脏和肺叶…… 其中自然也有带刀伤的前胸壁和后背伤口! 伤口被四四方方切除在来,一会缝合起来是真怎么好办了。 只能留出空白来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殡仪馆化妆师们。 不过这就不是他们法医该关心的了。 胸腔解剖完毕,接下来便是腹腔! 腹腔打开,同样是惨不忍睹,可以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 一刀正中脾脏,整个脾脏有一半被切开,而另外一刀刺中大肠,污秽物在腹腔内参杂在了一起,血腥味知中还有一股淡淡酒水味,…… “啧啧……” “易阳,你还挺得住吧。” 陈崇明笑着问道。 林易阳点头,“上次的死者不比这更难以入鼻?我没事的师傅。” “好!咱们法医也跟医生差不多的,医生做手术讲究切除复原,咱们解剖只管切除就行了,哪里需要保留就切哪里,当然我们和医生还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在一次解剖胸腔,腹腔,摘除器官前,也要清理一下!” 说着,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个大烧瓶,像一个爱喝酒的酒鬼,正想醒红酒呢。 张志辉自然乖乖的将大勺子递上! 红黄之物将烧瓶装得半满。 生前潇潇洒洒风风光光,落到最后连个体面的死法都没有。 所以说这人还是得行得正走得直。 清理了下腹腔,陈崇明先开始摘去受损的脾脏。 摘取器官同样也是一项技术活。 像这个受损的脾脏,你得完完整整的将它从腹腔内切除下来,还得保证你摘取时不会对器官造成二次损伤! 一旦造成二次损伤,就有可能使物证失效! 一件关键性的证据失效,对于法医而言绝对是职业生涯中的污点。 若是被同行看到了,能笑你三十年的。 陈崇明操刀时便格外的谨慎,头上在不觉间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 可见他同样在紧绷着神经呢! 不过他手上的活完成得是真漂亮的。 剪刀在陈崇明手里像长了眼睛一般,顺着脾脏根蒂由浅入深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