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轻风送着桃花香,飘进了阁楼内,那澹澹的清爽味道,将屋内的气氛染得恬静了。 当然。 这也与道盟相关之事讨论完,众人心态放平有关。 毕竟压力最大的一件事情已经讨论完毕了,其他的事情,相比起来,就只是洒洒水罢了。 在座的三人,脸上的神色恢复往常的澹然,等待着下一个话题的开始。 这样的气氛秦落在上一世就已经习惯了。 在这茶话会上,如果是要讨论正事的话。 那么通常是他们每讲完一件事,便是休息小会,用来放松心情,让状态恢复到最佳,然后再继续下一个话题。 白征悠哉悠哉地啜饮起杯中的热茶,怡然自得。 求安则是有些心疼地反复揉挲着手中那册,显得有些懊恼。 不过他偶尔望向秦落的眼神中,闪烁着希翼的光。 而秦落无聊地将窗外桃树枝有七十六个分叉数完两遍之后,脑海内该思考的事,已经思索完毕。 于是他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两位前辈,在下于灵州赶往贵宗的路上,碰见了一件颇为奇怪的事,在此希望两位前辈能为我解惑。”秦落缓缓说道。 白征悠悠将茶杯放下,出声道:“秦语道友直说便可。” 求安听到这话,放下书册,一脸好奇地望向秦落。 毕竟对于听取外界的传闻,这是他再热衷不过的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秦落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是从灵州走过来的,因为兽潮的缘故,灵州按道理应该是鲜有人烟,但我在灵州与楚州的边界上,见到了一座小城……” 叙述这事,秦落条理清晰,除了不能暴露的几个方面,他把几乎所有细节都补充得颇为完善。 至少把这事当故事听的求安,听得是如痴如醉。 等秦落讲完后,他还恋恋不舍地问道:“小语,你进到楚州之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唔,按照故事发展,这个时候你应该杀个回马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你是怎么做的?” 提问时,他眼睛睁大,圆滚滚的,如同求知若渴的稚子般。 白征回身,忍着收住灵气,用手往求安头上重重一拍。 愚蠢! 不过这话,终究还是因为心软,他没有直接说出口。 他无奈道:“秦语道友这不是在给你讲故事,他都来楚州了,接下来的故事发展就是来我们面前坐着了,这还要跟你讲的嘛?” 接着,白征转回来道:“让你见笑了。小安有时候听故事入迷就是这样的,哪怕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想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不过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我确实没有听说过。 但我可以给出一些分析,像按照你的描述,如果对方没有强大的实力的话,那首先是可以排除妖兽的情况,而且也不像是修士在作祟。” “喔,为何?”秦落不解问道。 在这之前,秦落有过诸多的猜想,但并未自作主张地排除过任何一种类型。 在刚才的故事描述中,他也是尽量客观公正,不掺杂主观的想法在其中。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对这类奇诡之事,见识有限。 所以他是选择来咨询白征这样的专业人士,尽可能就不要乱说,去误导人家。 而白征第一时间的回答,就能给出一定的判断。 只要他不是胡扯,那就秦落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 白征从容地开口解释道:“妖兽的提升方式,其实更多地在于激发它们的血脉,现在九州很少有纯种的某一异兽种族了,大多都杂交了同种族群的血脉在其中。 而使用大型幻境的妖兽,我想到的那几种,基本上它们的肉身大小就如山岳一般。 如果你遇到的是那几种妖兽,那它们不可能会被你用剑伤到后,就不敢向前,哪怕是它们只被激活了一丝血脉,都不会如此。” “那为何不会是修士呢?”秦落继续虚心求教。 能聆听大老仔细分析讲解问题的机会是很珍贵的。 更何况。 还还是在这修真界破灭,大部分修行经验只能靠自己摸索的情况下。 白征的这些话,更是能为自己的修行路节省不少探索的时间。 听到秦落的提问,白征则是很耐心地讲解。 “在之前的修真界里,有布置一座城市的大型幻境能力的宗门,只有两家,一个千幻宗,一个迷梦门。 这两个宗门,后者在那场劫难中首当其冲,被道盟彻底毁灭,而前者,宗门驻地根本不在附近,他们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去灵州,营造一个环境的。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能营造这样环境的修士,不可能只有练气期,还能把你放走吧。” 他这话是将灵秀城可能存在的情况,深入浅出地在给秦落进行分析。 说完这些后,白征望着窗外阳光斜斜射在桌上,神色有几分恍忽。 自己其实在很久以前,话很少,在任何场合就沉默寡言,认为修士依靠的是手中的剑,而非嘴皮子。 当时每次听到求安的师父,也就自己的大师兄念叨,都会下意识地想去捂耳朵,然后被敲一记爆栗。 但没想到。 这么些年过去,自己也开始变得絮絮叨叨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中老年人的通病,任何事情都生怕对方有疏漏,所以千叮咛万嘱咐。 只是自己师兄当年也不算老啊,怎么就染上了这个毛病了呢。 在白征感慨之时。 秦落用右手捏了捏下巴。 刚才白征给出的解释,足以把他说服。 有些思路,是他想到过的。 比如能布置大型幻境的修士,定然是能随意拿捏自己的这点。 而关于那千幻宗和迷梦门这两个宗门相关的内容,则是两人阅历上的差距所导致的。 不过。 现在排除了两种可能性后,摆在自己面前的选项其实依旧有很多。 秦落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白前辈,既然如此,灵秀城的那事究竟是为何,你有比较倾向的判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