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和网瘾少女玩游戏了。 就是网瘾萝莉也不要。 线上游戏的女孩果然都是不正常系。 我看着眼前一大群恶狠狠地朝我扑过来的牛头人弥诺陶洛斯,他们挥舞着木棒,身上亮着象征狂暴的红光,一脸的凶相,仿佛要在我身上发泄他们被虐菜的愤怒。我愤愤地看着这群牛头人,咬咬牙,也挥动着小剑冲了上去。 “吼吼吼” 周围都是弥诺陶洛斯的吼叫。 我奋力地在他们中间挥剑,至于为什么这里就我一个人,因为啊,他们两个非人类居然把我落下了! 明明都已经落下这么多了,居然还没一个人发现这件事啊!!! 安静师傅,你还是我师傅不,你就是这样坑徒弟的?!把我一个人落在牛头人里,让我自生自灭?! 桐子大姐,你就是这样对我这个吉祥物的,有了同好就忘了朋友?!我再也你不要给你爆装备了,你就等着成为非洲人吧! 啊啊啊,果然大佬什么都是不靠谱啊,大腿什么的,还不如自己的小腿呢,起码我还能跑啊! 我怨念满满,任谁被落在一堆牛头人中间都会这样吧! 安静师傅,你等着啊,我绝对要报复回来啊,技术高就了不起啊,铁拳无双就能为所欲为啊,哼,咸鱼翻身也能吓死你啊。 桐子,不要以为你娘化了我就能轻易原谅你啊,哼,想和亚丝娜搞百合?不存在的,这个电灯泡我当定了啊! “啊” 随着我一声惨叫,无数的火球落在了我身上,我的血条瞬间清空了! 话说,难道小火球术是野怪标配,怎么连牛头人这种物理小怪都能喷火啊,这根本不合理吧! 白光一闪,我荣幸迎来了刀剑的第一次处女挂。 还好还好,幸亏这不是死亡游戏啊。 我复活在村里的复活点里,掉了一级,身上的一件护膝爆出来了。 我点开组队头像一看,顿时恨得牙痒痒,她们俩居然一个消息也没给我发过来,就是说,到现在也没一个人发现我这个大活人丢了呗!你们这心也太大了吧。 哼,我敢打赌明天的早饭,她们俩肯定是兴致勃勃地攻略第一层去了,徒弟朋友什么的还不如一只boss来的吸引力大呢。 我点开退出键,决定要下线了,哼,谁叫她们都忽视我呢。 网瘾少女什么的,果然还是惹不起啊。 …… 摘下头盔,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种仿佛刚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的感觉让我一时很难适应啊,有种头晕的赶脚。不过,我晃了晃脑袋,并没有疲劳的感觉,我看了眼钟表,已经是半夜3点了,但我并没精神疲软或者浑身乏力,相反的,我感觉,精神充沛,就像了做了一个好梦一般。 我也搞不懂潜行头盔的原理,反正是黑科技呗,是个人都能懂了,那还是黑科技吗?我一边感慨刀剑的真实,一边又对茅场晶彦的天才程度哭笑不得。 现在啊,我倒是对刀剑神域的轻小说版感兴趣了,好期待啊,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一个幻想人物成了现实? 搞不懂,搞不懂啊。我晃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摘下头盔,放了起来。 我出去上了个厕所,路过妹妹的房间,我就嘿嘿笑了几声,想起来她那种前后不一的态度,和对电脑明显的痴迷,要是让她看见了刀剑神域,还不得疯了吗? 这又是一个网瘾少女的节奏啊。我晃了晃脑袋,笑着走开了。 “呼”我出了口气,该睡会了。 话说,那两个网瘾少女到底发现我少了没啊? 我抱着这个疑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世界,看不见天空,也没有大地,周围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大鸡蛋,没有任何色彩,只能模糊的看见上面飘荡的黑云。 我也辨不清方向,感觉整个人在转来转去,并没有眩晕感,但是我的意识明显很朦胧,我奋力地想要挣扎,但是整个人都是一种双手报膝,蜷缩成团的状态,仿佛任何东西都不想接触。 四周没有温度,更无时间可言,只知道转来转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感觉。 不知何时,我感觉到一丝模糊的声线,我奋力地想要接触,想要发生,但一切都是徒劳,我什么都干不了,就像是闷在一个坚硬的壳里。 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乱,从一开始的感兴趣,到后来我越来越厌倦,各种声音都有,杂乱的吵闹声、或刺耳或轰鸣的音乐声、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讨价还价、利益的面红耳赤的争吵声……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整个人更萎缩了,有种躲在这个世界里也很好的想法。 既然,外面那么乱,还不如龟居这个世界好吧。 我默默想道。 于是,周围更昏暗了,那种杂乱的声音远去,寂静无声,成了一个孤寂的世界。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自那死寂中,我突然感到厌烦,那种与日增长的孤独感,我感觉到他在侵蚀我的身体,在剥夺我的情感,让我成为一个行尸走肉,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个体。我也任由它这么做,并没有阻止,因为我想着与其这么一直无聊下去,还不如堕落,让情感消失,这样子或许我连孤独也体会不到了。 忽然,我的心蓦然一痛,我不明白,但很疼很疼,就像是被人用锥子在胸口戳了一个大洞,鲜血不停流。我的心脏在收缩,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油生,就像是什么最重要的事物在消失,而我没有阻止。 越来越疼,到最后我忍受不了了,眼眶里居然开始冒出泪花,明明在那么长时间的孤独里吗,我以为自己的情感已经消磨殆尽了,可是,我居然还有伤心这种情绪。 我开始反抗,我突然不想要它消失了,那是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这样如同行尸走肉的我,也不想忘记。 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它居然如同岩浆般火热,明明我以为在那种等待中,它已经冷了,可我仔细感受,它竟然是热血的。我开始听到它如同打雷一般的心跳声,它从不间断,永恒地发出深沉的声响。 我忽然醒悟,在那种近乎无聊的环境中,它并没有死去,只是一直在沉沉浮浮,它如同宝珠蒙尘,但它始终是热的,正因为对任何事物充满了期待,所以失望落空后,才会冰冷。 我原来,并不是不想要接触外界,而是一直想要,特别特别想要,这是因为失望了,我就放弃了期待,龟缩在这样一个封闭的世界里。 我用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封闭自己,所以一直也在用没有色彩的眼神看别人,看事物,我其实一直对任何事物好奇,是我自己把我给封存起来了啊。 我,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我想要飞,想要自由的翅膀,想要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地,看看大海,想要用五彩的眼神看别人啊。 我,真的想要看看那个无限的世界啊。 这种想法在我心里疯狂蔓延,如同星火燎原,一瞬间我的意识就升起了这种强烈反抗的想法。 可是这个挣扎的过程很是艰难,那种如同钻石一般坚硬的保护壳,是我亲手创造的,在无数的时间里,我把它打磨的愈发坚硬,把我自己牢牢地困在里面,不让我看见外面。 黑色是我的保护色,无言是我对世界的冷漠,我亲手用想象构造了这个封印的城堡,而我是这里面厌世的王子,我将自己的一切与外界隔绝。 这样子,却想要亲眼看看外面,就像是与另一个我不断搏斗,这又是何等艰难啊。 但我不想要放弃,那种一定要自由的萌芽不断膨胀,我在与另一个我不断推挤,我一定要打破这个坚硬的保护壳。 在后面的岁月里,我不断与它战斗,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我一定要打开它,那扇我亲手锁上的大门,我要推开它,无论后面是什么。 一直有一个想法在脑子里劝我,到后面越来越清晰,他的条理明确、语句分明,我虽然心里有时候会认为它是对的,但我怀揣着走出去的想法,从不为它所干扰。 自那种嘈杂的声音中,我知道外面并不美好,不是一个天堂,也非一个极乐净土,那里可能更无聊,可能更复杂,可能相比于单调的这里,它更危险,更是不可预测。可是自由的想法日益不可抑制,哪怕是黑暗的世界,我也要亲眼看看,亲手体会。 我来过,我看过,我要逍遥。 血会凉,骨会冷,但我的心永远是热的。哪怕它寂静无声,它也会一直期待下去,对一切好奇,它寂寞,并不代表死去。当它血冷了那一刻,那也只会是我死了。 轰隆隆—— 黑色的世界开始破碎,黑色不断褪去,有丝丝缕缕的毫光映照了进来。 我仿佛听见另一个我在不断嘲笑我,嘲讽我的不明智,讥笑我的想法,取笑我的愿望,说我的未来注定是黑暗的,是条死路、绝路、走投无路,唯有龟居己地才是永恒,永远怀揣着好奇是最傻瓜的行为。但我不曾理会,甚至不曾在心里激起一圈的涟漪,我心里明白一切,知道他说的是非对错,但,假如,就因为别人的话语,我就在此止步不前,再次回到那个无聊单调的世界里,得过且过,我感觉我将活着毫无意义。 甚至说,我对不起那个永远不会停止跳动的心脏,它是热的,一直都是。 我的命运,不由别人来左右,那些别人的话语我已经在黑暗里听得够多了,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他们的无聊,我已经对他们无限的厌烦。 倘若无限的世界要由别人的一己之见来拼凑,就这样对外界失去了期待,那我醒来有何意义?!还不如一直沉睡,成为龟缩的行尸走肉! 我的路,我要自己走,别人的话左右不了我。 我要正视我的心,它是自由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它若想飞,我便翱翔天际。 它若想沉寂,我就安安静静。 它若想…… 它是我的,无论好坏! 走吧,大步朝外面走吧。 唯有亲身所见所闻所感,这才是一个真正我啊。 让那些嘲笑、质疑都去吧,不过杂音尔尔。 我的路,自己走! 无论你通向何方,请让我见一见吧! 这一刹那,黑色的世界就彻底破碎了,无数的碎片从我的身边掉落,我仿佛能从里面看见那个以前麻木的我的空洞眼神以及无数次因他人而改变过的岔路。 我眯了眯眼,从外面照进来七色的彩光,像是无数彩虹照进来我那个本来平波无澜的世界里,很绚丽。 我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映目在镜子里,他们为了无数的小事争夺不休,也看见天真的孩童笑兮兮地放飞风筝,有的人卑躬屈膝,有的人紧咬牙关,有的人逍遥浪子,有的人低头苦学,有的人在嘲笑,有的人…… 他们或是黑色,或是暗淡,或是明亮……有着无数的色彩,形形色色的人都不一样,可能有的色彩分配较多,但总有其他色彩点亮。 声音也是各种各样,嘈杂的、热闹的、清净的、平淡的……我耳朵接收不过来,但是能一一体会到。 果然,外面的世界很美啊! 一刹那,如同镜花水月,影像如同泡沫般消失了,一种轻轻柔柔的力量将我往上托举,更有无数的七彩光芒朝我身体内汇聚而来。 意识,一瞬间就模糊了。 …… 我很自然地睁开双眼,窗外透进来明亮的晨曦,很是干净。 大周天衍录,脑子里很平常地就多出这样一行字眼,和一些七彩色的小字。 哦,原来这就是安静师傅所说的传法啊。 我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