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江禹看着眼前杵地跟木桩似的小石头，无奈笑笑，说道，“你大清早上‘哐哐哐’来砸我门，扰人清梦，是想干什么呀？” 他昨晚没有修炼，像个普通人在夜间入眠，本是难得清静，结果……谁想到，天还没亮呢，面前这个黑人大哥就来砸门了，“哐哐哐”力道之大，就仿佛是要把石屋拆了一般，江禹本不想理，把头深埋进被子里，寻思着哪位大哥发神经，指不定一会就走了，谁知道这大哥直接破门而入啊，忒凶残了，破碎的木碴都扑到他床上来了，进来后还不说话，杵着像尊门神。 哎呀，还用你那牛一般大小的眼睛瞪我，大哥，你几个意思啊？ 江禹和他大眼瞪小眼，沉默在流转，不同于女帝，他们之间是种宁静如水般的沉默，现在和他呢……我衣服都没穿好，你说尴尬不？ “你倒是说话啊。”江禹抓狂了，求饶似的拱拱手，苦笑道，“我起床气很大的啊，再不说话我可要睡了。” 终于，这石头娃才动了几下嘴唇，却先将怀里的腰包硬塞给江禹，开口道，“给你。” “哈？”江禹一脸“黑人问号”，你特喵在逗我吧？大清早上吵我起来，还一副凶神恶煞、不吵醒我誓不罢休的姿态，就是为了给我这个？他被憋红了脸，斟酌了一下说辞，说道：“什么意思？”总不能上来就骂他“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吧”？ “谢谢。”小石头绷着脸，语调冷硬道。 原谅我这眼神不好，你这表情配上眉前刀疤，哪有半点儿谢意啊，那脸上就差纹上俩字“恐吓”！ 江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摸摸鼻子，随后解开腰包，顿时就吓了一跳。好家伙，这里面不仅囊括了昨天全部的战利品，还又塞进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艳红如火的翎羽、黑漆漆的犀牛角……这东西在物质稀乏的大荒，可都是熬炼宝药的佳品，真的是价值不菲了。 这让他很是惊讶，抬头以疑惑的眼神看他，这货昨天不是还和防贼似的紧盯着我吗？江禹分明看见，小石头视若珍宝，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也不忘背了一路的宝贝蛇肉，就打包放在地上，看起来也有送给他的打算。 “妹妹”突然间，他的声调就柔和下去，变地很轻很轻，黝黑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就像是被人拽着腮帮子生生拉出来的，和他这形象严重不相符啊，说道，“我妹妹，谢谢你救了她。” 虽然他语气还稍显冷硬，但一提起他妹妹，就尤有化不开的幸福。 江禹却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急忙撇过头去，眼角抽了抽，以快要哭了的表情说道：“没人和你说过，你笑起来其实很瘆人吗？”辣眼睛啊！ “哦，妹妹说过。”他想了一想，而后又笑了起来，答道：“但她说，道谢的时候要笑。我不会，她就教我。” 哇啊，你这表现完全是个妹控哥哥吧？！ 江禹连忙挥手，说道：“够了，真的够了，你赶快收起来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不要！”他竟是立刻拒绝，反而笑地更灿烂了，两腮都要开始僵硬了，别提有多吓人了，道，“妹妹说的，要笑。” 江禹：“……” 我还能说啥？你的妹妹就是天嘛，你有妹妹你最大。 江禹只得咽了口唾沫，勉强接受这道“恐怖”的谢礼。他思考一会儿，用手比划了个大概，问道：“是她吗？”就是他最后护住的那个小女孩。 小石头立即点头，又笑了，答道：“是，谢谢。” 果然不愧是亲兄妹，我随便比划两下，你就看出来了。只是……“行行行，大哥，我知道了，求你别笑啦。你真的已经道过谢，听了你妹妹的话，不用再笑了。” 这传说中“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下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但与此同时，他又暗松了口气，所幸，看样子女孩应该是没事，他还担心他昏过去后，没有保护好呢。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小石头他妹妹。 “昨天我早上外出打猎去了，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个胆子极大的男孩，能徒手采集，面不改色地与凶兽搏杀，被凶兽顶撞都没痛哼一声的倔强少年，此刻居然微微低下头，晒得黝黑的脸庞有些泛白，两片薄嘴唇紧紧抿着，但能看出来心情很不平静，其实在发颤，下颚鼓胀起来，两臂死死抓着衣角。 他很是后怕，若不是眼前这个人，他就极有可能失去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这个自父母失踪后，独立撑起一个家，发誓要好好照顾妹妹的男孩，没人能想象出来，当他疯了一样赶回来，却面对着家里一片碎石瓦砾的废墟，心情是何等崩溃。而他听完妹妹讲述，紧紧拥住她，从不落泪的他情绪又何等复杂。 他知道他不会说话，于是就在妹妹的取笑下，来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谢意。 虽然当事人江禹表示，我完全没收到谢意，只有浓浓的惊吓好伐。 闻言，江禹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石头，只见他除了头巾和披肩外，其余衣服都破破烂烂，补了又补，想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眼波一转，就是合上腰包，整理一番，又塞了回去，说道：“拿着，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带不下，这些就不要了。” 当然了，这个“过几天”前提是我找着出路。他在心里补充道。 “我不！”小石头直接拒绝，又强硬地推了回来，死死按在江禹胸口上，力道之大，简直能把他按回床上去。 “没关系，应该的，这些真不用。”江禹僵笑着，又给他推回去，这货力道真大啊，差点落了下风，只是小石头手掌霍然覆上一层光芒，腰包顿时就在中间僵持住了。 只是推动个礼物而已，怎么连元力都用上了，至于吗？！这搞地怎么跟抢劫似的啊。 江禹心底苦笑，你是真犟啊，就是块大石头，也发力了，推了他一个踉跄，就把腰包按进他怀里。江禹立即闪身，退出半丈远，都要撞墙上了，这才说道：“我真不要。拿回去给你妹妹补补吧，我有伤在身，虚不受补啊。” “后面你可看好她，别再让她丢了，昨天还挺危险的。” 然后，小石头就用他那对牛眼与江禹对视，说是牛眼也不正确，他眼睛并不大，但深处隐露锋锐与固执，眼神就像个宁折不弯的棍子，能像是针刺一般扎过来，江禹倒是不怕，只是和其说话很头疼啊。 他与江禹对视了足有数十秒，期间，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忒凶残了。最终，他低垂目光，放下腰包后，在身上摸索起来。他身上挂着很多鼓鼓的小包包，都是贴身系紧的，并不影响行动，但还是很奇特好伐。江禹寻思着，难道他不知道有种储物的东西叫乾坤袋吗？ 他摸索了一会儿，并不满意，索性解下兽衣，向下倒置，上下晃了几下，“哗啦哗啦——”一阵杂音后，在江禹惊悚的目光中，一大堆物件掉了下来，小的如吊坠、挂饰，大的似石凿、短剑，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都能在地上堆满一座小山了。 “挑！”小石头一指地面，说道。 江禹脸皮抽搐了一下，内心开始疯狂吐槽：哇啊，大哥，你其实穿越过来的哆啦a梦吧！枉我自称多宝道人，也要甘拜下风啊！口袋里东西这么多，它其实连接着另一个次元吧，果然乾坤袋什么的还是太lo了啊！ 在他近乎恶狠狠的眼神中，江禹只得蹲下，开始翻捡。这些物件都很陈旧，但晶玉石铁骨，应有尽有，最后他挑选出一件青铜挂饰垂在胸前，和一个不规整的金属圆球，然后朝他示意，小石头方才作罢。 “我能去看看她吗？”江禹忽然问道。 闻言，小石头立即用警惕的眼神看向他，身子紧绷，随后又放松下来。他披上衣服，收拾一番，江禹还没看清他如何装进去如此多物件，东西已填装完毕，他转身就走，只在门口停留片刻，给江禹带路。 出了门，天色还蒙蒙亮，村里人大多还在沉睡中，仅有个别舞女装扮的少女相互私语着向着村中心走去，看见他们，还会停下来打声招呼，兮兮窃笑后离开。 江禹跟着小石头，既是怨念，又有同情。他腰后悬着两柄短石刀，负起一杆比他还稍长的短矛，观他这番装束，是副出猎的行头。他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江禹思索着。 一路无话。 塌下去的石屋重又架了起来，门前挂了面兽皮帘子，一掀开，内屋就传出来一道虚弱的女童音，“哥哥。”能看见小石头脚步都快乐许多。 进门，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石块垒起的饭灶，几个带缺口的碗，一口泉眼，一面挂满兽皮的墙壁，一个杂物柜，内外两屋，中间用垂下的布条隔开，一盏青灯，除此外几乎别无它物。 很是清贫，但还是有件事物格外吸人眼球。那是一张紫色的巨弓，下面一张石桌，设有香炉、木牌、供果，有半支香火还在燃烧着，袅袅烟气弥漫，升腾笼罩着巨弓，它四周还垂着香穗以及羽毛编织的环，正对的墙壁上还有许多用箭镞戳在上面的凶兽头骨。可以说，整个石屋加起来，也不如这里隆重。 绛紫色巨弓足有两个江禹那般长短，占据了大半个墙面，通体无篆刻、无图饰，只有内敛的色泽，表面开裂，裂纹纵横，细看之下却是裹着一层干巴巴的黄泥壳，无弓弦，只余弓胎。整张弓上落满了灰尘，却不掩古朴、沧桑之意，有岁月的沉淀感，一看就非凡弓。 江禹看了会儿，竟隐约听闻一种沉重的呼吸声，其音如风急雷暴，好生摄人，正欲一探究竟，却又隐去了，他晃晃脑袋，回过神来，再看之时，已无了感觉。他暂时压下疑惑，朝内里行去。 小石头他妹妹正卧于床上休息，起初没有注意，后听闻脚步声，看向她哥哥，轻声问道：“哥哥，还有人来了吗？” 听她中气不足，有气而无力，中间还小喘了口气，江禹顿时皱了下眉，快步走到床边，对女孩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小妹妹，还记得我吗？” “大哥哥!” 女孩惊喜地叫了一声，就欲起身，江禹正要伸手制止她，结果，旁边忽然伸来一只手捏住他手腕，他看过去，却是小石头以不善的眼神瞪着他。这就很尴尬了。他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只得停留在空中。 不要碰我妹妹！他眼神里充分传达出这个信息。 这一幕，被女孩看见了，她伸过手来，在小石头手背上拍了一下，嗔道：“哥哥，人家没有恶意，快松开。” 小石头摸摸女孩脑袋，僵硬地笑笑，只拽着江禹手腕拉低，却还是攥着不放，江禹只能自行挣脱开，朝后小退半步，回以他一个“这样行了吧，我不碰你妹妹”的眼神。小石头这才作罢，上前轻轻托住女孩脑袋，将她往上垫了一点儿，半倚着墙壁，又往上拉了拉被子，掖好被角。 这些动作江禹尽收眼底，啧啧啧，想不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石头怪，还真是个妹控啊。 “大哥哥……咳……咳……” 女孩朝着江禹甜甜一笑，刚欲说话，忽然小脸一白，掩嘴轻轻咳嗽起来。她身子娇小，两肩瘦削，这一咳嗽起来，整个人就像是风中飘零的纸片，不停发颤，惹人怜惜。 “红绫！” 小石头忙是抚上她后背，运起元力，慢慢帮她顺气。女孩稍有缓和，仰起小脑袋，勉强地笑一笑，说道：“哥哥……没事儿的，就……就是有些……不舒服。” 随后，她又响着江禹点了点头，小喘一口气，也露出笑容，和声道：“大哥哥……抱歉了，红绫招待不周，那……那边还有些山果，你自行取来食了吧。” “没事没事。”江禹连连摆手，上前一步，来到床沿，低下头看她，说道：“我略知丹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你走开！”小石头却朝江禹怒目。 江禹无奈摸摸鼻子，只得退了回去。 “哥哥！”女孩嗔怪地瞪了小石头一眼，音调都升了些，对江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哥哥只是急了些，不会说话的……咳，还请不要在意……咳咳，他人还是很好的。” 她喘着气，勉强扯动嘴角，牵起一个苍白的微笑。 只是刚说完，她就又剧烈咳嗽起来，额头也开始不断冒汗，绑在额上的绷带眼看着湿透了。小石头急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梳理，但不见好转，只一会儿间，女孩渗出来的香汗就将被子打湿了，她樱色的嘴唇迅速褪色，两腮飞起两片烈焰红霞，红彤彤的就仿佛在火炉内炙烤了一般，她只来得及动了动嘴唇，道了声“哥哥……”就掩嘴重咳一声，小身子向前一弯，随后眼波迷离，就此昏了过去。 她昏倒在小石头怀里，这可急坏了他，连连呼唤，着急地也开始冒汗，只是又不敢摇醒她，看着妹妹昏迷过去，眉毛也还是搅在一起，偶尔痛地嘤咛一声，眼皮颤动，很是难受的样子，他心里别提有多煎熬了，恨不得取而代之，一边急喘气，一边拼命往她体内灌输他那点儿微弱的元力。 这一刻，他那种直面凶兽的冷静、胆大瞬间消弭，只是个担心妹妹的哥哥。 江禹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抓住小石头手腕，制止他，说道：“冷静点儿，别乱输入元力啊，气血相冲很麻烦的，我先找个人来看看吧。” “你走开！”他却又怒目而视，眼眶有些血红。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他瞪着江禹，一向锋锐的眼神更显疯狂，像只择人而噬的猛兽。江禹叹了口气，他知道小石头现在肯定不好受，炸毛状态，万分警惕，谁敢靠近都要反咬两口，可这手不能放啊，急病乱投医可是大忌，没听见女孩喘息声更粗重了吗？ 哎呀，谁能教教我，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劝说他啊？江禹一时有些头疼。 “鼠疫。”身后忽然传来女帝的声音，江禹一转身，果然，她就站在门口。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不过，同时他也暗自松了口气，靠谱能抱大腿的人来了，这救急绝对要点赞啊，他可以中场休息了。 江禹略一思考，明白过来，女孩不是被那只紫色大老鼠舔了一口吗，修士自然免疫，可普通人就不行了啊。 小石头闻之一愣，自言自语道：“鼠疫、鼠疫……” 他自个儿不停地念叨，突然眼神一亮，叫了声，“七夕青草！”他轻轻放下女孩，急忙在屋内翻找，取来一个丹丸，含着清水给女孩服下。只见女孩又咳嗽了几声，呛出水来，被他擦干，她脸上火烧云似的红晕眼看着褪了下去，她眼皮一阵急促眨动，呼吸渐而平稳。 他又托起女孩，平躺下去，拉过来他的被子，盖好，掖住被角，给她擦了擦汗液，拆下绷带，取来一方巾蘸上冷水给她敷上。 “哥哥……哥哥……”女孩在昏迷中呓语，手掌无意识地朝他抓过来。小石头双手包住那只小手，抚了几下，又给她放回了被子中。 整个过程，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一言不发，神色紧绷着，却又异常温柔。 他握住妹妹的小手好一会儿后，“呼呼——”就传来女孩平稳和缓的呼吸声，她睡着了，嘴角渐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小石头低头深深看了妹妹一眼，慢慢抽回手，只是女孩皱了下眉头，他就又停下来，抽抽停停，最后让女孩握住了一角布团。他轻轻抚过妹妹的小脑袋，帮她抚平发丝，站立少会儿，随后，迅速转身，抄起短矛、石刀，一勒腰包，挑开帘子，就是冲了出去。 静悄悄的，四周有一种奇怪的氛围，让人不忍心触碰。从小石头身上升腾起一股极强的气势，直到他离开，江禹才回过神来，正要追去—— “哥哥……哥哥……不要走……” 下一刻，女孩喃喃着忽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踢开被子，奋力朝着门口方向伸手，却又是咳嗽几声，险些翻下床去。江禹忙快步走上前，把她扶回去。但女孩不依不饶，紧紧拽住他衣角，向下拉，看看江禹，又看看女帝，边咳嗽边哀求道:“大哥哥，囡囡姐……帮，咳……咳咳，帮帮我哥哥。” 许是她情绪过激，眼里泛起泪花，语带哽咽，脸色通红。 她还想要下床，不断试着爬起来，却接连倒下去，被江禹半强制地按在了床上。但她还不安分，“呜呜”地动着，看起来想要去追她哥哥。 “紫晶翼云狮……咳咳，哥哥和我说过，他在那里见到过七夕青草。” “求求你们，拦住他……别让他过去。” “哥哥他不行的，会没命的，他受伤了啊。” “呜呜呜，拦住……咳咳……拦住……咳咳咳。” 她最后拽着江禹衣服往上攀，小脸满是恳求之色，很快脸色又酡红了，失了力气，倒在了床上。她又要昏过去了，嘴里却还在不停咕哝着“哥哥……帮帮我哥哥……” 她声音弱了下去，但还是不肯松手，嘴唇不断蠕动。 她拽地太紧了，江禹都不敢动，只得双手合住女孩小手，拍了几下，附耳过去，轻轻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会把你哥哥安全带回来的。” 可她还不肯松手，只是力道弱了些。 江禹思考一下，又低头说道:“发誓了哦，撒谎的孩子没饭吃。” 她仿佛听见了，嘴里的呢喃消失，手臂这才松下去，她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酒窝。 江禹给她盖好被子，正要追过去，在经过女帝身边时，她却突然开口说道:“她还能撑住一天。” 江禹脚步一停，扭回头看她，反问道:“呦，怎么舍得说话了你不是负责看戏吗” “又如何”她淡淡的眼神扫过来。 “不怎么样。”江禹撇了撇嘴，说道:“你不去，我去。” “给你半天时间，日落前解决不了，就别回来了。”正说着，女帝劈头扔过来一件器物，江禹接住一看，竟是他的乾坤袋。 他也不废话，抓着它朝女帝晃晃，道了声“谢啦”，然后就追了上去。 不过少会儿，他又一脸尴尬地跑了回来，摸摸鼻子，说道: “给画张地图呗，不认识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