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境,是由鬼物编织出的一片独立空间,往往有一个产生的核心和范围。 鬼魂能在其中自由行动并操纵场景,同时也会被鬼境的规则所限制。 核心可能是某个物品、一句话,甚至是鬼魂本身,除了鬼魂自行解除外,可以通过找到核心破解鬼境,也可以强行破坏。 但鬼魂并不会在鬼境破解后消失,是否继续追缠目标看它们的选择。 相当于边被追杀边解谜,解开了也还会被鬼追,直到一方放弃或解决。 昏暗的走廊一路长到视线之外,不断重复的门枯燥重复,棕色的门板中随机夹杂着几块没有遮拦的暗框——那是没有门的包厢。 典型重复和错觉干扰信息,经典老套的解密鬼境。 然而我没那种强行破解的能力。 在脑中过了遍基础知识点,吴冬临就近挑了扇完整的门,小心地将右手放在门把上,眯起眼睛集中精神。 本能没有预警,也没感知到特别的气息。 他果断推开门,迅速扫过室内景象。 完整白净的墙壁,正中的古典方桌,端正的座椅,除了蒙着一层灰外,所有的事物都被摆放的格外整齐。 很正常,也没有异常和线索。 他踮着脚在里面转了一圈,尽可能不扰乱房间中的事物,快速抽出手机抓拍几张。 退回走廊,他特地没有把门关上。 能够清楚看见包间中所有物品,也能作为来时路径的标记,除非这些门会自己关上,那我又有啥办法。 就这样开了几次,所见都是一样,他也就懒得再去频繁尝试。 正常的重复房间是这样,那些没有门的内部又是什么样? 好巧不巧,边上的包间没有门,或者说门框边的那堆残缺不齐的木茬子能被称为“门”的话,而他的视线正好扫过其间。 包厢内一片混乱,座椅被拆得粉碎,只剩两脚的方桌上还插着一截木棍,堪堪斜着倒在墙边。 墙皮仿佛被暴虐的猛兽撕扯过,地上铺着一层洁白的粉屑,左侧墙上还留着三条陷入砖块中的抓痕。 惨烈的景象看得吴冬临眼皮直跳,不敢直接进入。 “靠,这里发生过什么?” 线索,不,应该不至于太简单,也可能是暗示或给人增加心理压力的方式。 脑中虽然惊愕,他的手已经本能地按下拍照。 最离谱的就是这玩意儿在非直接进行危险任务时没有摄像作用,只能拍照。 所以会这么麻烦。 默默叹息,他继续顺着走廊前进,包厢和古典的门也不断重复。 也不是没有变化。 越往里走,完整的门就越多,内部的景象倒是差不多。 鬼境的范围、强度和核心受到制造鬼境的鬼魂影响,鬼魂的怨念和能力都会影响鬼境的构造。 明显比志和山那次更完整,整体表现是闭环和循环,场景的完整性和结构都更加完善合理。 “咔哒” 将手从冰凉的门把撤开,吴冬临皱起眉,又反复扭了几下把手进行确认。 这是附近第七扇锁上的门。 他又往走廊深处走了些,挨个摸过门把,发觉附近的门都已经被锁上。 足够深入,附近也没有危险迹象,可以试试感知。 深呼吸,他眯起眼睛,集中精力,成功捕捉到了一丝凉意。 冷森的气息太过微弱,只能勉强框定一块区域,稀薄地和走道的阴冷混在一起。 身上有保命的诅咒之物,值得冒点险。 他用手撑开裤子口袋偷瞄了一眼,染血铭牌上映现出“梁”开头的名字,可以正常使用。 无法精确感知也不是坏事,至少这代表那只鬼的程度不超过厉鬼,麻烦的就是要一扇扇试。 “哒” 试到第三扇门,吴冬临眼珠一转,收回向下一扇目标移动的脚。 这扇门没有上锁,能很轻松地打开。 但在一堆打不开的门间,它就是个异类。 他警惕地将左手塞在裤兜中,伸长脖子向内探望。 桌椅摆放依旧整齐,但总有说不出的奇怪,仿佛多出了什么东西,而且渴望被人发现。 感知中极其细微的气息指向桌子的下角,一张纸被被凳子压在角落,在昏暗的光照下特别容易被忽略。 “寻人启事?” 他小声念出最明显的黑色标题,一手插兜,一手捡起那张皱巴巴的单子。 一阵微风拂过后颈,感知瞬间被触动。 他毫不犹豫地将别针扎入掌心,瞬间的刺痛让他眼角微跳。 微凉的气息一下被推开,吴冬临直起身,迅速侧身撤到门边,两只脚迈出门外的同时,右手顺带关上了门,还不忘小声补了句: “打扰了您嘞。” 关上房门的同时,那缕极端细微的气息就断了。 诅咒之物还在起作用,这让他能集中全部记忆力于感知。 时间一点点流逝,铭牌作用的时间已经结束,而感知中依然无异常。 居然没追过来? 吴冬临困惑地睁开眼,嘴角抽搐地将别针从手掌拔出,确认了下铭牌上的名字没有变化,重新揣回裤子口袋。 重新估计一下情况,挺弱的鬼,可能只是有些执念。 刚才那一下的感知并没有危险预警,它可能只是在观察我,包括它出现的时机,和那张寻人启事有关? 糟糕,刚才慌得忘记拍照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掏出手机,却发现右手正紧攥着一张纸,赫然是那张寻人启事。 在离开包厢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将它带出来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吴冬临小心地展开被握皱的纸张,认真严肃地举起手机。 12个孩子的照片、姓名和信息呈表格分布在寻人启事上,但纸张仿佛曾水浸湿后晾干,大部分文字都扭在一起难以辨认。 很可能关于创造鬼境的鬼魂来历,是走失的孩子吗?但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寻人启事上的孩童都变成了鬼,它们也没必要针对我。 不对,它们也一直没有袭击我,甚至在刻意引领我找到这张纸。 连点多下,他拍了至少五六张照作为证据,再次扫过纸张上一幅幅模糊的稚嫩面庞。 “执念吗?” 轻叹一声,他心情复杂地将寻人认真卷起,塞进夹克内侧。 他没有能力去帮助,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出鬼境后将情况报告给组织,让别人去处理它们。 出于谨慎,吴冬临没有再尝试去开那扇门,而是向前走了一段,神色怪异地停在一扇怪异的门前。 它涂满明亮的少女粉,表皮光滑明亮,无论款式还是色泽,在一堆昏暗沉默的棕色古典门中格外妖艳。 好怪,但它是粉色的欸,要不试试。 拽了几下,他听到熟悉的“咔哒”声。 锁住了。 他微微点头,转身想去尝试下对面的正常门。 背后锁死的粉门突然无声打开,一只被黑衣包裹的手臂迅速伸出,直奔他的后脑勺。 背后本能地一凉,吴冬临忽地低下头,躲过了背后的袭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躲过去那一击,现在慌得一批。 有危险,但铭牌还在冷却期! 那只胳膊的主人没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方向一转,大手直接捂住口鼻。 他立刻张嘴狠咬住指尖,在那只手吃痛放松的瞬间挣脱,身体向左侧倾去,正好将对方的黑手套扯下。 然而袭击者的另一只手臂再次缠住了他的脖子,黑衣下的肌肉隆起,他无法直接用蛮力挣脱。 而在同时,他觉察到那只手臂透来的体温。 活人? 脑中闪过搏斗训练的内容,吴冬临用力拉住勒在脖子上的手臂,右腿默然使劲向背后人的膝盖踹去。 那人却仿佛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他和后踢,手臂向上使力。 吴冬临的身体几乎被凌空提起,被手肘死死勒住颈部,然后是熟悉的窒息感。 粗犷沙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