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才名闻达四方的名士一旦参加科考,考官也是特别注意的。”他故作神秘地一笑,呷了。茶,才道:“我举个例子,具体是哪一科我就不说了,那考官与举子的名字我也不便提,就只说这么一件事儿。有一科,地方上有一位名士参予了科考,因为他才华横溢、名气极大,主考官事先就想要点他为状元,你们想啊,有主考官这般照拂,这位才子若是考场发挥不好,可不也是状元郎么?”
众人七嘴八舌便问:“那么这位才子可曾高中?”那中年人嘿嘿一笑,摇头道:“人算不如天算!”“怎么说?”那中年人道:“考生文章,都要经过抄手誊写,才拿与考官批阅的,所以考官即便与那考生十分的熟稔,从字迹上也认不出来,但是考生所在的省份,却是不加隐藏的,那主考官知道这位考生的籍贯,便把该省所有考生的卷子逐一取来细细审阅,结果有位考生卷中有一句“历箕子之封……箕子是被封在朝鲜的,主考官瞩意的那位才子恰巧去过朝鲜,他便认为此卷定是这位考生做的,于是把这份卷子点为第一,孰料揭开了名字,却是另一个人!”
众人听了便七嘴八舌,猜测这名士是谁,奈何大明历科举子名士,身份履历如何,谁能尽知其详?猜来猜去,也不得结果。
那中年人一脸神秘地继续卖弄:“你道为何中了进士便跃了龙门,而状元、榜眼之流,未来的仕途未比就比一个普通的进士更高明?因为彼此才学大多相近,状元未必就比三甲之外的考生高明多多。金殿对策、钦点状元,已不是较量才学了,那时候,一则看你运气,二则要看皇上瞅谁更顺眼,三则还要看是否有贵人相帮。
有一科殿试时,对策完毕,考生将卷子交给收卷官,仓促间漏了一个字没写就交了卷,那收卷官与之相识,瞧了一眼:“哎哟,漏字了”顺手提笔就给他补上了,你瞧,若无这位贵人,他安能高中?
还有一科,有位考生卷中有一句话,里边有一个“恩”字,按规定要另起一行抬两格,那位考生却只抬了一格,交到阅卷大臣那里,那大臣与其父乃是好友,见他犯了规矩,有心替他补救,灵机一动,便在“恩,字前边帮他加了一个“圣,字,这一下就完全合乎规矩了,结果……………,他就成了状元,要不然这状元岂能归了他?”
这人看来是真有亲戚在礼部做官的,官儿应该还不小,所以对许多科举逸事如数家珍,听得众人叹服不已。娄似的耳目灵通人士,其实每次科考都有,原也不算甚么,谁会想到今科出现的这位“包打听”竟是存心要掀起一场大风bo呢。
唾失贴木儿气鼓鼓地被索进锦衣卫,押入诏狱。
他还打算着,等对方审问一番,拿不到自己什么短处,一出去就向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告他的状,却忘了这诏狱如虎口,不管何等样人、地位高低,一旦入了这诏狱,还能活着出去的,自大明立国数十年以来,除了周王和杨旭,似乎再没有第三个人了。而他哑失贴木儿何德何能,能自比凤子龙孙的周王,或者数次拯救永乐一家的杨旭?
哑失贴木儿一进诏狱,就见里边十八般刑狱罗列森然,纪纲笑容可掬地等在那里,哑失贴木儿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哎呀呀……”
纪纲十分惊讶地迎上来,向哑失贴木儿兜头一揖,惶恐地道:“这不是贴木儿大人么?”
哑失贴木儿嗔目大喝:“纪纲,你无端锁拿本官,意yu何为?”纪纲不答,却站起身来向环伺左右的八大金刚笑吟吟地介绍道:“这一位,就是哑失贴木儿大人了。想当年靖难之初,本官给皇上牵马坠镫做一马夫时,贴木儿大人就已是百战沙场的一卫指挥!功勋卓著,地位崇高啊,尔等还不向贴木儿大人见礼?”八大金刚嘻皮笑脸地向哑失贴木儿作了个揖,七嘴八舌地叫:“下官见过帖木儿大人!”
哑失贴木儿大怒叫道:“纪纲,你以为这金陵城里,你已一手遮天了么?速速放我离开,否则我必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纪纲佯怒道:“你们这班混帐东西怎么惹怒了帖木儿大人?帖木儿大人乃是朝廷二品大员,你们这班不开眼的东西,可晓得若帖木儿大人恼将起来,在皇上面前说一句话,本官都是要掉脑袋的!”八大金刚装腔作势,连忙配合着纪纲做惶恐不胜状。
纪纲忽又转怒为喜,嘿嘿一笑道:“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将功赎罪,好生shi候shi候咱们这位帖木儿大人,贴木儿大人心里舒坦了,才不会寻本官的麻烦呀……”
“卑职遵命!”八大金刚心领神会,他们一拥而上,拖过五huā大绑的哑失贴木儿,就往一张血you斑斑的铁chuáng上摁去。哑失贴木儿挣扎道:“纪纲!你要干什么?我是堂堂二品大员,你敢对我滥用si刑?纪纲!纪纲!”纪纲充耳不闻,一脸y笑地已然走开,他步出诏狱大门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正从狱中传出,声音回dàng着,遥遥飘入他的耳中。纪纲仰天打个哈哈道:“今儿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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