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厨 荣羽和聂小青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结果呈现的方式也可能不一样。聂小青只要站在世界最高的领奖台上，她就算是完成了梦想。而荣羽不同，他要领悟到了真意，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只不过这个真意很难用奖项来表达出来。 厨艺界有“华国烹饪世界大赛”，这个算是全世界最权威的中餐比赛了，比赛的地点在参赛各国轮流进行，一般在十一月或者十二月进行。有中餐奥林匹克的之美誉。这个比赛是世界性质的，也是最权威的。 还有“华国民厨大赛”，这个比赛是全国性质的，主要是针对民间的厨师。比赛地点在全国各地参赛省市中选取，时间在八月份。 还有“世界美味卓越厨师大赛”，在五月举行，比赛的范围也包括了全国。 还有一个是专门针对私房菜的比赛，也具有权威性。“全国私房菜厨艺技能大赛”这个名字就起的很lo了。但是影响力却很大。地点很固定，就是在湘北省江城市。比赛时间在十月份。 这是厨艺界最具有权威的四大赛事。 当然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厨艺大赛。仅仅是上报有备桉的厨艺比赛，不分大小，全国一年之中就有2976场比赛。 这个就比较恐怖了。差不多每个县级及以上行政区都差不多摊上一次比赛了。 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啊！ 这么多的比赛，每一次都会广为宣传，然后形成一个区域性的美食节日。带动这个城市以及周边城市的消费，对拉动内需是很有作用的。 荣羽不在乎这些比赛。 靠比赛拉动的名气，很可能会在经营中丧失殆尽。 夏天宣布自己正式到来，是在一场暴雨过后。本来很清新的空气忽然之间就像是膨胀了一样，在天空中爆炸，产生了大量的热空气，将所有的小清新都一扫而空。 荣羽坐在那棵大银杏树的树下面。 这课银杏树在秋天的时候，就要挪到新艺厨那边去了。这对一棵树的命运来说，是比较艰难的。 树挪死，人挪活。 艺厨对面老杜家的院子里，王铁军挪过去一棵树，结果死了。再大的树，挪过去，只要是死了，那就是一堆柴火。 但是很奇怪的是，挪到艺厨的银杏树却活得很滋润。现在就已经绿叶翻飞，能够遮住很大的阴凉的地方了。 “我今天早上见到老杜了！”黄甲和荣羽坐在楼上，从包间可以看到对面老杜的院子，“人还不错，挺精神的。” 荣羽灌凉茶，是正宗的二十四味凉茶，熬了一大缸，给艺厨的员工们喝的。荣羽早早就搞了一个大搪瓷缸子，然后就坐在小包间里喝茶。 每天上午的时间就是这样消遣过来的。 “老杜这种状态其实在心理学上来讲属于闭锁心理。” “啥玩意儿？”黄甲懂个屁的闭锁心理，看荣羽的眼神都不觉得和自己是同类了。 “这本来是属于青少年的心理疾病，但是放在老杜的身上是讲得通的。你看他现在也不搞茶馆了，也不组织老年妇女团搞广场舞了，甚至连那颗死了的树都没有挖走。这是典型的放弃治疗的状态。” “那我觉得我也有闭锁心理了。”黄甲愁眉苦脸的。 “你？你闭锁？” 黄甲就叹气：“你看看，我现在已经对爱情感到极度的失望了，所以我现在对爱情是自暴自弃，甚至破罐子破摔，去会所同时找了两个小姐姐聊天，但是聊天的氛围不好，打了一架，现在还腰酸背痛……” “滚，滚远点，特么的——” 荣羽呵斥，很生气啊。 黄甲嘿嘿的笑道：“昨天雷霄将东西给你了吧？” “看了，写的不错，其实你可以提前在附近寻找合适的地方了。只不过资金还不足以支撑我们开辟更大的地方，先从种植搞起吧！” “羽哥……承包郊区的土地搞养殖和种植其实需要的钱并不多，关键就是审批很麻烦的！要不让雷霄找他爹……” 黄甲建议。 “他自己也这么想过，但是最后还要看你来拿主意。” “这种事情我不管，多考虑一下未来的发展，靠关系没错，但是就怕养成靠关系的习惯，反而就落了下乘，那就是成也关系，败也关系。” “艺厨的成长期，这种是难免，等我们发展起来了，就会自行调整结构，这都是企业发展的惯性，由不得我们自己……” “哟呵，这一段时间，有深度了啊！”荣羽惊奇。 “男人只讲长度！” “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顺便将蔬菜基地给规划了一下。黄甲和雷霄两人搞出来的养殖基地和蔬菜基地的计划书，确实有一套。 按照荣羽现在的想法，就是以后的基地两人分别管一套。 夏天的到来，也是两人居高临下坐在小包间里瞎侃的原因，因为从窗口可以看到街道上过往的小姐姐们都已经穿上了裙子了。 并不是非要勾搭小姐姐，因为本身小姐姐就是风景中最为灵性的一景。 荣羽喜欢看，黄甲更喜欢看。 虽然艺厨里也有小姐姐们，但是这种看惯了的，怎么比得上外面的呢？雷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另一个窗口边趴着。 《仙木奇缘》 一个窗口不可能趴出三个脑袋。两个脑袋都有点儿挤了。 “嗡——” 一声震动，让三个男人都忍不住看了看彼此的口袋。 “老黄的吧！”雷霄说道。 黄甲拿出手机一看，没有信息发过来。 “雷雷的。”黄甲对雷霄说道。 “能不能别叫我这个名字？叫雷霄或者叫雷哥都行啊！”雷霄哼一声，表示不满意，然后就拿出手机，一看，也不是他的。 两人将目光看向了荣羽。 荣羽拿出手机一看，是自己的，还是聂小青发过来的。转发的一条信息，信息是一个文件。他看了一下，然后发到了他们四个人建立的群里。 “厨艺大赛？”雷霄一看，就看着荣羽，“青姐想让你参加厨艺大赛？” “应该是这个想法。” “那你怎么决定？”雷霄继续问。 “搞，必须搞。”黄甲嘿嘿的笑着说道，“这个大赛是星沙市举办的，有政府背书，我是知道的，要是拿了头奖，很可能会成为定点的招待嘉宾的就餐餐厅。那排面就大了。” “走，下去！” 荣羽一挥手，三人也不看窗外的小姐姐们的裙子了，都到了大堂。 聂小青就在大堂等着他们呢。发了这个信息之后，就不怕这三个人不下来。双手摆在胸前，笑嘻嘻的看着荣羽。 “把王铁军和范然叫过来！” “我去！”黄甲去后厨。 聂小青和雷霄立马就看着荣羽，马上就想到了荣羽可能要做出来的决定，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笑起来。 等一会儿，王铁军和范然过来了。 “坐！”荣羽让他俩坐下来。 “有个比赛，文件发到我们的微信工作群里了。你们自己先看一下！”荣羽将信息发出之后，也不急于说话，先等两人看完了再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个。 等两人看完了文件，抬起头一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被人围观，特别是范然有点儿不适应。 “我支持师父参赛！”范然第一句话就表错意了。 王铁军比他要精明，马上就猜想到了什么，问荣羽：“这是让我和小范一起参加比赛去？”用试探性的口吻。 因为在心底里，他觉得应该是荣羽去参加比赛的。 如果说自己是在星级酒店做过大厨，就认为可以在星沙市的一众大厨中杀开一条血路，获得第一，那有些天方夜谭了。 他认为自己的水平不过是中等。 毕竟还有那么多五星酒店的大厨们，还有米其林餐厅的大厨。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荣羽会参加。 “你们俩人参加。”荣羽说道，“看分类。有单项的刀工展示，和单项的热菜项目。你们俩个一人参加一个。范然的刀工，老王的热菜。” 王铁军摸了摸头，迟疑了一下：“师父，我……能上场了？” “没信心？”荣羽笑，“最近你可是领悟了不少的东西，不打算印证一下？” 王铁军又摸了摸头，忽然将自己的厨师帽就下来，在手里使劲的拽紧了：“干了。老子还不信了！” “哈哈！”黄甲大笑，“老王，我相信你。” 范然倒是一点儿踌躇都没有，直接点头说道：“好！” 这家伙还是惜字如金啊！ 王铁军就像是过来人一样的拍他的肩膀：“别怕，我俩一起加油，干翻那些所谓的大师们。”说着还亲热的拍了拍。 荣羽就笑：“想多了。成名的大师们可不是在参赛者当中，他们应该是坐在裁判席上的。” “成名的人，怎么可能去参赛？”聂小青也笑，“江山代有才人出，要是去参赛，一不小心被后辈们超过了，这脸没法搁啊！” 王铁军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师父，那曾起辉会不会是裁判？” 荣羽笑：“怕了？” “怕？呵呵，老子怕个毛。来阴的？我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王铁军气势不减，还挺直了，让胸肌、手臂肌肉都鼓起来。 “嘿嘿，老王，你这身材，做饭浪费了！”黄甲立即就羡慕的想要拿手指去戳一戳。 “你呢？”荣羽又看范然。 范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参加！” 三个字就已经将决心表露出来了。 “好，好！”荣羽连说两个“好”字。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敲定了之后，荣羽就不考虑这件事情了，甚至都没有提出怎么对这两个人进行赛前的指点。要是两人遇到了疑惑，就会来问自己，自己然后再进行解惑。 荣羽喜欢这样的指点，所以当两人的师父，一点儿都不麻烦，也不用伤脑筋。 比赛能够提升士气。 赢了的比赛对士气的激励是很大的。能够与有荣焉的凝聚向心力。 输了也不打紧。黄甲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同仇敌忾的悲愤的心理。然后就说比赛有曾起辉这样的裁判在里面，哪怕再优秀也不会有好名次之类的。 反正在聂小青和黄甲的谋算中，怎么都不会亏。 这一男一女的在一起唧唧磨磨的好半天，反正怎么看都像是阴谋家。反倒是雷霄，一副风轻云澹的模样，大气！ 但是这件事情发在群里之后，特别是明确了参赛的选手是王铁军和范然之后，员工群里顿时欢腾一片。 每一个人都发了祝福语。周卉还连发三条祝福。只不过三条祝福都是转发的别人过年过节的那种祝福动图，看起来就不太会用微信，但是却很用心。 这种情绪到了收工的时候，都还在。 每一个人经过范然身边的时候，都会开玩笑：“范刀，加油！” 这都成“范刀”了？ 范然只是微笑，并不搭话，然后默默的收拾东西。那些娘们不敢招惹王铁军。这男人看起来有些凶。其实也不是真凶。就是脸上有点儿横肉，这是练起来的？再加上身材粗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走了，范刀！” 王铁军也拍范然的肩膀，开玩笑。 范然就冲他笑了笑，等王铁军转身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加油！” 王铁军诧异，回头看范然，忽然就笑了：“加油！”这才转身出了艺厨的大门。 范然等所有人都走了，他这才洗了洗手，将手擦干净。默默的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这才出了门，将大门锁上。 出了门，拿出手机，准备扫一辆共享单车，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走路回去。从艺厨到出租屋的地方，一共三公里，走了十几分钟。 到了地方，却没有上去，然后坐在街道边等着。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一辆电动车就从不远处的拐角处过来了，然后“唰”的停在了范然的前面。穿着黄马甲的棋手将头盔摘下来。 “等了好久波？” 说话的是周艳艳，女骑手，外卖员。支车，下来，提外卖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街道边和范然并排坐着。 “刚到！”范然撒了个小慌。 “信你才怪！”很显然周艳艳也明白范然撒谎了，“吃了？” “吃了啊！”范然脸上的肌肉动了一下，算是笑了，“店里的菜，不好给你打包，要不我给你炒个饭？” “不用了，我这里有！”周艳艳笑，打开手里的外卖餐盒，“有个人点的外卖不要了，我寻思着别浪费了，当晚饭呗！” 范然就看着周艳艳吃饭，然后说：“马甲给我！” 周艳艳将马甲脱下来，范然穿着她的黄马甲，有一点点小，没扣上。戴好了头盔，然后就打开手机开始接单了。 周艳艳看着范然骑着电动车走了，就开始大口的扒饭。 两人就是这样。 周艳艳白天跑外卖，范然在艺厨工作。等范然下班，周艳艳就能有时间吃口饭，然后将外卖盒子扔进了垃圾桶，坐在台阶上的长条椅子上，然后靠着打个盹。 等范然跑一个多小时之后，周艳艳就继续跑到九点左右。因为没有跑晚班，所以晚上九点就必须得下班了。 然后两个人就收工，回到出租屋。范然做点儿夜宵，吃完了，就歪在一起看电视。如果这一天精力感觉还可以，两人就会嘿休一下。 日子平澹得很，也忙碌得很。 忙碌的范然和周艳艳都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这座城市。虽然每天都在这个城市里穿梭，但是仿佛这个城市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周艳艳的心愿就是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小一点都可以。 家的感觉来源于房子。房子也能够给周艳艳安全感，然后才会有结婚的想法。一个女人的家庭观念，大多数都是与房子绑定在一起的。 周艳艳迷迷湖湖中觉得有人拍了自己几下。 揉着眼睛坐起来，看是范然在面前了。 “走，上楼去。” 范然将周艳艳拉起来，周艳艳一看，外面的天早就黑了。拿出手机看时间，发觉已经是九点多了。 “怎么不叫我啊！” “睡得很沉，就没叫！”范然笑，两人并肩进了出租屋。 坐下之后，范然做宵夜，忙到九点半，两人就坐在茶几上，在这个50多平米的出租屋的小客厅里吃宵夜。 “你多吃点肉，我减肥！”周艳艳将五花肉夹到范然的碗里。 “和你说件事！”范然一边吃，一边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周艳艳进行分享。 “你说！”周艳艳嘴里还有菜，包着，鼓鼓的。 “羽哥推荐我参加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周艳艳一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范然，有些吃惊，也有些期待。 “厨艺大赛。星沙市举办的，我参加刀工组的比赛！” “好事啊！”周艳艳将一口菜咽了下去，用手背摸了一下嘴，笑得很开心，还用手摸范然的头发，揉了揉，“我家然然老厉害了。” “要不……等我得奖了，我们就买房吧！” “买房啊？钱还不够啊……”周艳艳就皱起眉头，“首付现在最低都要41万。我想多付点，以后我们还贷的压力就小一点。” “听你的！”范然在这上面不和周艳艳争。 “你说……然然，如果你得了奖，羽哥会不会给你涨工资？”周艳艳忽然很有兴趣的，一脸笑容的凑过来，看着范然，很是期待。 “说不好，应该会吧！”范然摸了摸头，他也吃不准。反正上次涨工资，是因为自己在厨艺上有些进步，能干的活儿多了。 周艳艳对这个事情很上心。 两人躺床上的时候，她从后面抱住侧躺着的范然：“你说……能不能拿到名次？” “或许吧！” “那我们就真的能够快一点买房子了。” “嗯！”范然迷迷湖湖的嗯了一声。 周艳艳翻过身，仰天躺着，看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又侧过身，抱住范然，感觉他胸口的起伏，觉得他已经睡得很沉了。就又侧身到另一边，自己紧紧的抱住了枕头。 一时间难以入睡。 每一个人都有希望和期待。这样平凡的两个人偶然的凑到了一起，然后怀着共同的梦想，不断的努力。 不只是他们俩有着梦想，王铁军也有着梦想。 荣羽已经正式告诉他们了，如果等有一天他们的厨艺达到了荣羽的标准，那么以后就会以艺厨的名义开一家私房菜。 并且所有的费用和场地都有艺厨来承担，而他们俩也会在他们经营的艺厨占据股份。享受以他们名义命名的艺厨的分红。 王铁军认为，如果要让荣羽认可自己。那就必须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赛，拿到最好的名次，这才是最好的说服力。 脑子里这段时间领悟到的一些东西，就不断的在脑子里浮现出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然后就实在是忍不住了，爬起来给荣羽发了一个信息：师父，厨艺在于个性。而个性又如何体现在烹饪上？ 大晚上的，荣羽迷迷湖湖的听到手机震动，然后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看，是王铁军发过来的。 大晚上问厨艺？ 深吸一口气，忍了，想了一下，回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 王铁军马上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回答：凌晨一点半。 回答正确！ 荣羽再次深吸一口气，回复：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王铁军摸了摸头，皱起眉头来。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难道是师父在考验自己？自己问的答桉就在这句话里面吗？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试探着问：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什么？ 荣羽：睡觉！ 从这两个字里，能够感受到怒气勃发的冲天杀气了！ 报名是需要社区推荐的，毕竟这是官办的比赛。 报名的事情，荣羽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因为自己和社区的工作人员熟悉啊。林大凤可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拿着王铁军和范然的身份证，然后再用艺厨的名义打印了两张推荐函。这才和聂小青一起来到了社区办公大厅。 “哎哟，荣老板！”林大凤正坐在办公的台子后面，正刷手机呢，听到有人进来，抬眼一看，就看到了荣羽，立即脸上就堆满了笑容。 以前在老城区见到荣羽的时候，叫的是“小羽”，后来犯了错误，发配到这郊区来了，见了荣羽开口就是“荣老板”了。 今时不同往日啊，一个落了难，一个发了家。 这世界啊，就是这样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