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震惊,“修路得多少钱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你大伯在生产队上开会漏过口风?” 陆河拿了块尖椒五花肉囫囵吃了,无奈道: “大伯怎么提啊?他也不知道这事情啊!我们村到镇上的路程可不短,晴天尘土飞扬得厉害,这雨天更糟糕,瘫成了烂泥泞,这再不修,村子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 “理是这么个理”陆母还是听得很疑惑,“可你大伯当村队长也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母奇怪道,“每回政府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你大伯这个村队长跟杨支书去开会回来说的?” 陆河又狼吞虎咽了一块香喷喷的五花肉,“嗯,是这样的,妈,这次修路呢,主要还是我想修。打跟生产队搞承包那会我就想着要修路了,等政府给我们修还不知道多少年后呢!农村地带目前发展不到,它没什么经济效益,我们这边可等不起。” 陆母又是一惊。 差点给口中的米饭给噎到了。 等那口米饭咽下去,猛地盯着陆河看了许久,“那就是说这路你找人修,钱也是你来出?” 陆河点点头,笑说,“要想富,先修路,这也是大善事一件,您老人家觉得是不是?” 陆母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想才道,“儿子,有这想法是好的,毕竟修桥铺路,自古以来都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只不过人家政府都不管,你何必掺和这一遭呢?你的农场才起步,还有那几十亩的山塘没有打理,需要投入的资金多,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何必去整那有的没的?” 陆河没想到,一向善解人意的陆母居然会不赞成? 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 陆母这边见没法劝说他。 她去果园找了老杨跟男人陆三爷。 这会,两人各牵了狗条在巡山,大正午,烈日高照,大家躲在屋里头休息,正是适合那些奸猾之辈偷鸡摸狗的时候。 荔枝要上市了,他们不敢松懈。 不管早晚,时不时就要带着狗狗上山走一走,免得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摸进了果园。 烈日之下,陆母不辞辛劳到山上找到二人,让他们也劝劝陆河。 没想到陆三爷听闻这个却是大喜道: “修路是好事啊!我们陆家村一直没通电,这要是路修起来,让他大伯去走走关系,说不定也能像城里那样用上小灯泡” “有电确实是能方便不少的。”杨雪海也点头道,“我听陆大伯说,生产队都是用的发电机供电广播,那玩意到我们村已经是好几手,不时失灵,早该淘汰了,只是村子拿不出换机器的钱,也只能等着上边给我们陆家村通电了,奈何这里偏僻了些,又没好的发展项目,想要上头给通电,估计要好多年以后,更别说修路的问题,陆河要真的能把路修起来,先别说能不能惠及子孙的事情,对乡政府那边的领导人可是好事!” 这话说了,陆三爷也懂了,“这路修了,既做了好事,也能让领导看见,说是两全其美也不为过的。就是这路段不短,估计用的钱不在少数。” 陆母认同的点点头。 但杨雪海却说,“钱的事情不是我们操心的。陆河既然说展销工程做完就能将修路的事情提上日程,想来钱的事情他已经计算好。既然是好事,他又能拿得出钱来,我们又哪里操心得了那么多?” “可”陆母张了张嘴,“修路到底是公家的事情,我们普通百姓去修路,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牵扯多少人家的土地,到时候别出了钱,事情做了却没得好,徒惹大家埋怨我们河子呢?” “你这话也不是没道理。”陆三爷道,“但既然我们家出了钱,政绩是那些当领导的,这些小节他们自然要搞掂,哪里有白吃白拿的道理?” 这个杨雪海深以为然。 最后大家总结,出钱修路可以,但其中牵扯的地皮各种麻烦,那些领导人物必须要出面解决。 毕竟,乡政府不掏钱修路,但他们陆家出了修路钱,到时候宁乡镇这边是可以往县里报告政绩的,这么一件利事,只是要他们帮点小忙,这也不过分吧? 陆河知道他们的想法以后,已是傍晚了。 毕竟要出钱出力,还都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想到陆父居然同意了? 他还觉得不可思议:“我爸真同意修路这事?” 杨雪海点了点头,边收拾行李边道,“他不同意还能咋样?你主意那么大,他不同意也不行。何况你搞这农场在这里,不修路也不行。你算计好钱没有?别到时候物料工钱拿不出来,那可就变成笑话了!” 山脚下的排房可以入住了。 杨雪海这是要换阵地了,只有陆河闲着被抓了苦力。 至于陆父陆母,一个下午就去陆大伯家里了,说是兄弟许久没聚,要吃饭说说话,陆河的理解是老头子要找人吹吹儿子的牛逼。 陆母嘛,心里挂念着老三闺女,知道修路这么大的事情,等都等不得就让罗卫国送她去了,这会罗卫国已经回来了,陆母显然今晚不回家了。 大家各有各的事情,完全忘记今儿老杨要搬家。 好在新起的房子,床柜桌子这些大件都是新买的成件,早几天就送进去了。 这会收拾收拾,那些床被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 陆河白了老杨一眼,“钱我肯定会准备的,让谁笑话也不能让你笑话咯!” 哼! 老子兜里几十万还没地方花呢! 还怕没钱? 杨雪海不知道这一茬,不过陆河办的事情他还是放心的,将最后一个臭袜子塞到包里,他提着就往外走。 陆河忙将装了两大兜的棉被垫子给提上。 大家来到山脚下的排房前,吴老爷子他们已经给准备好了‘暖屋饭。’ 吴老爷子跟陈大力住一间,罗卫国和老杨各一间,除了老杨是今天入住的,其他人在房子落好当天就搬进去了。 但现在为了迎接‘杨会计’的加入,这几个老男人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香肉’,整了一大锅喷香的干锅,就着陆父酿的米酒,大家吃到月上中天才散了。 也不知道是住的新房子床铺舒服,还是酒意熏人,虽然边上工地昼夜不停歇的作响,但陆河还是一夜好眠。 杨雪海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工地的嘈杂声就像魔鬼。 床铺明明是自己的,却不时被陆河给踢下床,一晚上被踹下地两三次,到最后他是在地上被冷醒的。 睁眼看外边天色有些微微亮,喝酒过后睡眠不足脑袋也很不舒服,气急之下,看着床上睡得香甜还抓屁股的陆河,终于忍无可忍将人赶出了门外。 噼啪一声房门关上,陆河才清醒过来。 “老杨你怎么回事?睡一晚不认账了?”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