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鼎沸中,昆仑掌教从天而降。 身为主持的昆仑真仙,又一次登上了战台,许是昨夜未睡好,还打了个哈欠,对这延后的五岳斗法,已然不怎么上心了,谁爱赢谁赢,心里有数便好,谁赢都盖不过叶辰的风头。 “斗战者,上台。” 伴着一道缥缈话语,泰山神子与嵩山神子,一同现身。 这俩神子倒有意思,上战台后,看的并非对方,而是华山的叶辰,凶狠的眸光,满载着寒芒,故地重来,总会忆起扯淡事。 昆仑真仙轻咳一声,便转身下了台,祭了帝道结界。 至此,两神子才收眸,遥相对望,都憋着对叶辰的火气,俨然已将对方,看作是叶辰,这一战,便要拿对方,发泄腔中怒火。 战! 一喝铿锵之后,两人皆动,还生怕不知世人,知道他们有本命器,上来便亮了出来,器有灵智,一如仙芒,一如神光,皆冲宵而去,于虚天上争雄,金属碰撞身,不绝于耳。 轰!砰!轰! 法器斗的火热,各自主人也战的热火朝天,都无热身的,出手便帝道仙术,一个杵在东方天宵,一个立在西方苍穹,在以秘术对轰,空间寸寸崩塌,颠覆了阴阳,也逆乱鹅乾坤。 世人多仰眸,能见鲜血如雨倾洒,染红了战台。 然,斗战场景虽浩大,可看客们的心境,却出奇的平静,没啥大波动,见识了叶辰那几场大风大浪,这俩小阴沟,也就没那般惊艳了。 世人不看好,可两大神子,却极为看重,一个五岳斗法,颜面尽失,得通过这场斗战,寻回些颜面,这也是两派掌教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耗费大代价,跑叶辰那换法器。 “旗鼓相当啊!谁胜谁败,未数可知。” “搞不好,要打上三天三夜,战个平局那才扯淡。” “有叶辰压着,无所谓了。” 议论声颇多,此起彼伏成海潮,猜测着战局,又顺便把叶辰的光辉事迹,拎出来说了一遍,他之光辉,无人盖的过。 叶辰安稳稳的坐着,纵在不经意间,扫一眼四方。 暗中,有太多人盯着他,多是心怀不轨者,他身上的追踪印记,便是那些人种下的,如今斗法濒临落幕,就等着他出仙地呢? “小子,出了仙地,切莫乱跑。”坐在叶辰身侧的牛魔王,好心传音了一声,这么多人盯着,他也能嗅到些许杀机。 散仙界的大魔,也不是天下无敌的,让他忌惮的人,多不胜数,如他这等级别的,多有盯着叶辰,搞不好要杀人越货。 “明白。”叶辰微笑,看这头老牛时,越发顺眼了。 至于盯着他的人,老老实实还好,若非要早刺激,他不介意大开杀戒,待出了这仙地,他会是无敌的存在,有境界压制,纵道祖来了,他亦敢战。 轰! 几人说话时,轰隆顿起,是有人坠落虚天,乃嵩山神子,将战台砸出了一个深坑,至于泰山神子,还屹立于苍穹之上。 战! 嵩山神子一声嘶嚎,自坑中冲出,又逆天杀上。 其后,便是一阵轰隆隆。 不多久,泰山神子便栽了下来,砸的战台崩裂。 战! 泰山神子开禁法,战力一路飙升,气吞八荒。 他上去了,嵩山神子就下来了,待嵩山神子杀回去,被打落的,便又是他,两大神子颇有情调,也颇有默契,交替的坠落,足有十几个来回,皆不曾留手,杀到了疯狂。 这一战,的确够持久,自清晨战到了艳阳高照,又从艳阳高照,斗到了夕阳西落,一千多个回合,愣是未能分出胜负。 看客们不止一次啧舌,能战一千多回合而不分成败,足见两尊神子的强大,正因为他们强大,才更衬托出叶辰的霸道。 是斗战,终有落幕时。 第一千五百回合,两人齐齐坠落虚天,一东一西,砸出了两个大神坑。 颇多人起身,朝战台望去。 然,等了良久,都未见两人起身,或者说,已战到发力枯竭,各自昏了过去,纵是醒着,也无力再战了,莫说开打,连站起来都难了。 延后的五岳斗法,泰山、嵩山两大神子,真就战了个平局。 “得,又未分出成败。”不少人干咳。 去看两派掌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皆有一种喷老血的冲动,本以为能夺个头筹,可眼巴巴的等了一日,却是等了个平局。 一时间,世人又望向昆仑掌教,意思好似在说:再延后几日? 昆仑掌教揉眉摆手,哪那么多延后,再延后一场,再特么斗个平局?大家都是忙人,可没空搁这扯淡,平局便平局,并列斗法第一。 “扯淡。”牛魔王第一个起了身,扭头走了,蛟龙王亦骂骂咧咧,一个大妖,一个大魔,一路走一路掐架,消失不见。 “好戏,散场了。” 上仙界的仙家,如太乙太白,如司命星君与碧霞仙子,也纷纷起身,各自踏着云彩,奔向缥缈。 一旦有人离场,便成连锁反应,成片人起身,或三人一组,或五人一群,各奔各家,偌大的斗法会场,逐渐变得空旷。 值得一说的是,每一人走时,都会顺带瞟叶辰一眼,这一届五岳斗法,多半无人记得其他派的神子神女,但叶辰的名,会传遍四海八荒,无资格参与斗法,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哼! 四岳掌教皆是一声冷哼,一个拂袖,登天而去,都憋了一肚子火,看叶辰的眼神儿,也满含怨恨,都是他,搅了这场局。 “华山的道友,是否再去昆仑坐坐。”昆仑掌教笑道。 “尚有要事,不便久留。” 华山真人隔天拱手,便拂袖转了身,华山仙子与华山神子随之跟上,倒是华山神女走时,回眸看了一眼昆仑神子,多有不舍。 至于叶辰,遥望了一眼昆仑,当是与转世人告别,不知再来仙地,要到何年,他在看,转世人也隔天相望。 “老朽话,依旧作数,他日若想通了,随时可来。” 昆仑掌教温和一笑,又一次对叶辰抛了橄榄枝,临走都不忘挖墙脚,听的华山真人一阵脸黑,这特么一点儿不知避讳了。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 叶辰笑着,蓦然转了身,与华山神女一同踏入了域门。 哎! 身后,昆仑掌教一声叹息,挖了这么多年墙脚,就属这个最难挖,帝蕴都搬出来了,竟不为所动,多好的一头人才啊! “老头儿,借我些宝贝,他日我去华山提亲。”昆仑神子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抠着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相比他家神女,为师更愿你把叶辰娶回来。” “当我没说。”昆仑神子扭头走了,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还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如这等事儿,想想都特么恶心。 这边,华山的域门通道,已出封禅仙地。 华山真人与华山仙子依旧悠闲,纵在通道中,也不忘煮茶悟道,浓郁的茶香,沁人心脾,修身养性的道,他俩倒是悟的透彻。 今日的华山神子,比往日沉静不少,进了通道,比搁那闭目打坐,时而,能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满载戏虐与玩味。 去看华山神女,就贼有情调了,握着一面小镜子,搭理着秀发,脸颊上还残存着一抹,一夜春宵之后,更多一抹女子韵味,与昆仑神子,也是真真的郎才女貌。 再说叶辰,背对众人而坐,静静发呆,不知在想啥。 有那么一瞬,突闻他一声闷哼,神情多了痛苦色。 又是天人五衰劫,此番来的越发凶猛,不过三两息,肉身已裂开,他之形态,极尽变的苍老,一缕缕黑发,随之血脉,劫数的力量,再难压住。 “安心渡劫。” 华山真人沉声道,劫数压的久了,反会伤及本源。 况且,也已压不住了。 叶辰不语,当即盘膝,微微闭了眸,心境空明,第一次渡天人五衰,未免有些慌乱,此乃自身的劫,葬灭的几率颇大。 其后画面,就颇为吓人了。 能见叶辰肉皮脱落,体内骨骼碎裂声,噼里啪啦,整个肉身都在溃败,如一棵葱郁的树,没了甘泉浇灌,在极速的枯萎,长发如略也,簌然而下,本该磅礴的气血,极尽被化灭,天人五衰的力量,太过霸道,虽不见真形,却在无形中,摧残着叶辰。 三人静静望着,神色淡漠,皆是准帝,如这等劫数,都曾经历过,再可怕的人相,也都是劫,跨的过便是生,跨不过便是死。 “他之天人五衰,略显不同。”华山神女皱眉道。 “潜藏着一种莫名的力量。”华山仙子沉吟。 “还有一种劫。”华山真人双目微眯,看的更透彻,就不是不知那种劫,出自何处,更不知是何种劫,只知很神秘。 话落,便见域门通道嗡隆,剧烈的晃荡。 “怎会如此。” 华山神女站稳脚跟,眼疾手快,拂手将叶辰收入了一宗法器中,华山真人与仙子皆皱眉,很显然,有人攻击域门通道。 只华山神子一声幽笑,竟瞬身不见,通道中再难寻踪迹,该是施了一种秘术,准确说,是身刻传送阵,以此传送走了。 未等华山真人反应,便见一道乌黑剑芒蓦然显化,满载毁灭之力,神威霸天绝地,仅一剑,便斩断了帝道域门的通道。 “走。” 华山真人祭了一层神芒,护着仙子与神女,遁出了破裂的通道。 再现身,已是一片昏暗的天地,冰冷而枯寂。 “华山道友,等你很久了。” 阴笑声载着魔力,响满天穹,漫天皆是人影,皆蒙着一件黑袍,望不请尊荣,只见一双双冰冷的眸,泛着阴森可怖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