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和魏无忌在挂满了粉红色灯笼的巷子里进退不得之时,却听身后有人说话,扭头才发现小巷另一端的尽头站着一位女子。 此女看年纪只有二十岁左右,一身素色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脂粉,两腮各有一个酒窝,笑起来明目皓齿,看着就让人心动。 李剑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道:“这位妹妹,我是第二次来这里,可不知道怎么的,找不到路了,您能不能告诉我出去或者进去的路该怎么走?” 女子瞅着李剑道:“你第一次来?” 李剑道:“当然不是,第一次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我是第二次来了。” 女子笑道:“想必你上次来到时候,没有问清楚此地的规矩就擅自进中,所以这次来才到了这里。” 李剑道:“是啊,上次和朋友来的时候看她投了五两银子,原本以为掏的多点你们开门会快些,结果就进了这条巷子。” 女子捂着嘴笑道:“看样子公子不常来这种地方吧?” 李剑笑道:“何以见得?” “因为你那朋友没有想过你会背着她来这里,不知上次你去的什么地方?” “烟云赌坊,掌柜的叫念奴娇。” 女子轻笑道:“一群市井之徒喧闹嬉戏之所,也能称为赌坊?实在是笑掉人的大牙。” 李剑点头道:“是啊,那里面一群粗汉,一个个钱没有多少,嗓门倒是挺大,吵得人甚是烦躁。” 女子道:“真正的赌坊可不似烟云赌坊那样,公子若是去了一次,一定会想去第二次。” 李剑一脸不信的说道:“赌坊又不是风花雪月之所,怎么可能如此让人流连忘返?我也是闲来无事,这才出来找找乐子。” 女子道:“不知道阁下是哪家的公子?” “庐河东北角,修身巷,凌家。” 女子道:“怪不得要易容呢,原来是凌公子,虽然我没去过那里,但是凌家的名声早有耳闻。不过凌公子,听说令尊家教甚严,你怎敢深夜外出来到这里?” 李剑闻言又是一笑:“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家父前日已经去了禹都,所以最近这些日子凌家我说了算。” 女子道:“但不知公子想玩些什么?” 李剑笑眉:“前日在烟云赌坊小试,才知世间竟有如此乐趣,所以小弟还想继续赌一把。” 女子笑道:“赌坊这里当然有,而且绝对能让公子尽兴,不过一把可是万两白银,不知道公子今晚可带够了钱财。” 魏无忌闻言对李剑道:“我看还是回去吧,就一万两,若是一把输光了不好交代。” 李剑不屑道:“就说你老实,你还不服,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李剑脱下鞋子,然后伸手进去一阵摸索,随即抽出一沓银票道:“看看这是什么?十万两!” 魏无忌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李剑嘿嘿一乐:“那个婆娘哪里都好,就有一点,不会做鞋子,所以我就让人做了一双有暗兜的鞋子。” 女子看着李剑从鞋子里掏出来的银票虽然觉得有些不适,可还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依照此处的规矩行事吧?” 李剑不解道:“什么规矩?” 女子走到二人面前,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两根布条道:“把眼睛蒙上,如此我才能带公子前往赌坊。” 李剑故作惊讶道:“不是吧,还有这种规矩?要是蒙上眼睛后,你们起了不良之心怎么办?” 女子轻笑道:“天涯赌坊也算是响当当的招牌,要是这种事都能做出,那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公子放心,我们也是生意人,断不会做毁财路的事。” 魏无忌道:“放心,这是她们防范官府的手段。” 李剑闻言边示意女子给自己蒙上眼睛边嘟囔道:“这官府的人纯粹是吃饱了没事了,那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不去管,偏偏管这些不该管的事。小姐姐,你身上好香,没看到你涂脂抹粉啊。” 女子并未理会李剑的轻佻之言,而是叹了口气道:“凌公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的庐河可没有活不下去的百姓了。不过公子,小女子劝你一句,进去后不管输赢,玩两把就走吧,你是第一次来,想必不会有人为难你。” 李剑不解道:“为何?” “这里面都是高手,像您这种几乎从未进过赌坊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肥羊。” 说完话,女子开始蒙魏无忌的眼睛,并继续对李剑说道:“像你这样的,就算是有万贯身家,恐怕也撑不住一晚。” 李剑闻言道:“无忌,这次可就看你的了,这位姐姐说了,我进去就是扔钱的,今晚能不能满载而归就看你这个高手了。” 女子闻言惊讶道:“原来你还带了个高手?” 魏无忌道:“高手算不上,只是对这门行当略知一二而已,原本想陪少爷到对面散散心,不想误入此门。” 李剑接着说道:“这位姐姐,我虽然见识少,可是不傻。” 话音刚落,李剑的手就被女子握住:“跟我来,小心脚下。” 李剑被被女子握在手里的指尖顿感一阵滑腻,她的手柔弱无骨,却又无比丝滑。 李剑忍不住赞叹道:“小姐姐,你这手保养的可真好,要是能永远抓着不放,我死也甘心。” 女子笑道:“年纪不大,倒是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曾经迷惑了多少女子。凌公子,你这可不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倒像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公子。” 李剑摇头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我刚才所说可都是肺腑之言,姐姐切莫曲解了我的心意。” 女子咯咯笑道:“公子言重了,你的心意奴家可承受不起,若是来天涯赌坊一试身手,我举双手欢迎。可若是公子心中还有其他心思,以后还是不要再来的好,上一个有这种心思的人,坟头上的草好像已经有一尺多高了。” 李剑连忙道:“玩笑而已,姐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女子道:“是玩笑就好。” 在女子的引领下,李剑二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路,这才停下脚步,随后女子说道:“到了。” 紧接着蒙着眼的布条就被解开,李剑在适应了周围的光亮后才发现自己和魏无忌身处一间奢华的房间内。 房中的装潢异常华丽,所有陈设均价格不菲,打造桌椅的材料都是金丝楠木,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吃食也全出自名店之手。 更离谱的是房间右侧有扇屏风,整体用翡翠雕刻而成,屏风后还有两张床,床上的被褥料子更是由冰蚕丝制成。 在房间中转了一圈,李剑对女子说道:“我才知道为何每次出手都是万两白银,单单这房间的陈设也值了。” 女子笑道:“公子误会了,这只是你们的休憩之所,如果觉得累了,可以回来休息,真正的赌坊在外面。” 说完话,女子伸出双手一拍,屏风对面的墙上一扇小门开启,从中走出四名女子。 女子指着她们道:“若是公子觉得单单休息不尽兴,想要她们做什么,她们就会做什么。只要公子还在此处,她们就是你的奴仆。” 李剑惊讶道:“不是吧,这位姐姐,我们是两个人,这一间房子如何能做一些想做的好事?” 女子闻言哼了一声道:“你们男人不是喜欢这样吗?别说二人,就是五六人一起我也见过。” 李剑惊讶道:“你见过?” 女子瞪了李剑一眼:“这里最大的房间里有八张床铺,其中真正上的场的顶多二人,其余人来此只为享乐。” 李剑摇头:“我都为自己作为男人感觉道耻辱,不过姐姐,能不能再找一间房子,我们两个一人一间。” 女子伸出一个指头道:“一万两银子。” 李剑摇头:“那还是算了,一万两买张睡一晚上的床实在不值。既然如此,就请姐姐让这四位小姐退下吧。” 女子笑道:“退下作甚,等劳累之时,你们可以回来小憩,她们也可以帮你们放松下筋骨。” 李剑看了看魏无忌,随后点头道:“就依姐姐。” 女子从墙上摘下两个面具道:“其实公子以后来此不必易容,进入赌坊都会戴上这个。” 李剑拿起羊头面具看了看,然后问女子:“赌坊在哪里?” 女子示意二人戴上面具,随后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推,一个异常明亮的大厅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厅虽然很宽敞,却只有一张圆形台子,一张整体用汉白玉打磨而成的台子,四周有十把椅子。 除此之外,离台子不远还有两排桌椅,桌子上同样摆满了瓜果点心,显然是供不上场之人所坐。 此时场中的椅子上,六张已经有人就坐,这六个人都戴着不同的面具,而且每人身后都站着同样戴面具的大汉。 女子将李剑二人领到一把椅子跟前道:“二位都入场?” 不等李剑说话,魏无忌已经坐了下去。 女子见状点头道:“诸位掌柜,你们是想继续等下去呢还是现在就开始呢?” 一个戴着猴子面具的人道:“七个人也差不多了,开始吧。” 见另外几人点头,女子道:“那今晚就玩骰子了。” 随后一名十几岁的少女托着一副骰盅来到桌子边,随后指着李剑道:“就从这位掌柜算起如何?” 见在座之人没有异议,少女将三颗骰子直接扔在桌子上,最后三颗骰子正面是一、三和六。 少女道:“三颗骰子之和是十,那就这位掌柜先来了。” 说着手指向了李剑右手边的第四人,此人戴的是一副牛面具。 将三颗骰子放入骰盅一顿摇晃,这人将骰盅一把扣在桌子上道:“诸位,开始吧!” 紧接着,包括魏无忌在内的七人便将一万两银票甩在了桌子上。 李剑怎么也没有想到,魏无忌竟然是此道中的高手,几乎把把必中,一个时辰后,在场七人中只剩下了魏无忌和那个牛面人,其余的要么已经输光,要么因为看不到希望当机立断退出。 看着牛面人身前的一张银票,魏无忌轻笑道:“这位掌柜还有必要玩下去吗?” 牛面人恨恨的盯着魏无忌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敢不敢玩次大的,一把定输赢。” 魏无忌摇头道:“你身上恐怕连五万两银子都没有了,如何与我对赌?” 牛面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绸包裹道:“看看这个抵不抵得上你手中的银票。”便完就将包裹打开。 看到包裹里的东西,后排落座的李剑瞳孔猛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