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无忌退下后,韩天峰也回到了座位上,随后内侍总管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名单开始宣读对各人的封赏。 排在第一位的是韩山虎,已经位极人臣的老头在官职上已经无法再升,于是韩天峰在护国公前面加上了世袭二字,这俩字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明白。 此外韩山虎还被赏金万两,看着府中侍卫抬着黄澄澄的金子走出大殿,李剑不禁啧了啧嘴巴:这玩意可比银票有震撼力。 身为副元帅的郭克奴同样被赏金万两,进大将军,云州侯并兼任云州大都督,管辖云州以及与其相邻的湖州、真州。韩天峰下旨,郭克奴将在新年过后奔赴云州赴任,统率所部对抗东越。 其余武将虽然没有前两位那么丰厚的赏赐,可官职上都有所提升,其中远在铸石城的吴荣被封为镇国将军,官阶还是二品。李剑对这些已经有了免疫力,如今诸国的官职太过混乱,打两仗只要运气好就能混个将军,至于名号,好像是即兴而起。 文官在此次南征中虽然没有随军出征,可是出力不少,后方安定,粮草辎重的筹集运送,都离不来他们。如果后方乱起来,前线将士也打不了胜仗。所以身为文官之首的安国公寇世勋进大司徒,赏赐同样丰厚,而且他的夫人也被封为一品诰命,至此大韩有了两个一品诰命夫人。 前几天韩天峰曾经对李剑说过,大韩没有异姓公爷,如果他能促成韩山虎纳妾,可以考虑在以后的日子里给他个异姓公爷做。当时李剑没反应过来,过后才想起寇世勋就是国公,但是他不姓韩。问过韩夫人才知道,寇世勋本名韩世勋,他父亲寇仲因为无子,才将其过继至寇府。寇仲亡故后,寇世勋虽然没有改回韩姓,可是他儿子却回归了祖姓,所以寇世勋其实也是韩姓皇亲。 直到宣旨内侍退下,李剑都没听到他的名字,正在纳闷的时候,韩天峰重新上前道:“李剑何在?” 看着跪在阶下的李剑,韩天峰道:“李剑啊,此次出征你同样功不可没,没有你的那些计策,这一仗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原本寡人和你说如果能将三千地痞训练成百战之师才会给你升官的,不过看你这次也算出了点力,就提前让你过过官瘾。不过听说此次南征你主要是耍嘴皮子,冲锋陷阵都让别人代劳,所以赏赐就免了吧。” 李剑惊讶道:“大王,您这是听谁说的?王府城前一场血战,我单枪匹马捉了杨进,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就冲这个您是不是该赏我点什么?” 韩天峰走下台阶来到李剑近前低声道:“你个王八蛋,前夜捞了多少好处你自己不清楚吗?整整十辆大车全都进了护国公府。叔父问那是什么,你说是那个青楼老婆的嫁妆。你早就知道你家里有我的人,还敢明目张胆往家里运,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剑突然叩首道:“多谢大王!” 韩天峰强压怒气道:“诸位爱卿,出征之前我答应李剑亲自去天香阁为其道贺,刚刚我问他那里能坐下多少客人,他说最多三百,不过我们这满朝文武可不止这么点人,既然他那里坐不下,那等散朝后诸位可以自便,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可以直接回府。李剑说今日是天香阁正式开张,不能只出不进,不过各位俱是同僚,他又不好意思收太多,所以会象征性的收取一些费用。对了,明日无忌大婚,会在天香阁大摆宴席招待宾客,他刚刚成为侯爵,对列位还不熟悉,所以就由我来转达邀请。若是各位明日无事,请一定到场祝贺,天香阁坐不下,还有聚仙阁,聚仙阁坐不下周围还有其他酒楼,此间一切费用均由李剑承担!” 虽然韩天峰如此调侃,可现在的众人都知道天香阁是国公府产业,就算不看在李剑份上也会看在韩山虎的份上,所以散朝后几乎全部去往了安乐坊。 韩天峰率领群臣亲自到场祝贺,这样的阵势就是聚仙阁当初开张都没有过,一时间就天香阁里的伙计都挺起了胸脯。 不过偌大的天香阁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渺小,所以最终有将近一半人被安置在了对面的聚仙阁。 好在陆尧早有准备,再加上月前就有消息传出聚仙阁会被转给李剑经营,所以如今两家酒楼和一家差不多。如今聚仙阁虽然还是宫人迎客,却早已没有了以前那种嚣张的气势,其实就算有他们今天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韩天峰就坐在对面最豪华的雅间里面。 虽然曾经在仁义坊吃过一次凉粉,可韩天峰明显没有其他在外吃喝的经历。看着一张桌子上的几位国公将筷子伸向同一个盘子后,有些吃惊的问道:“不是每人一份吗?” 正好扛着一坛酒进来的李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纳闷:他当大王不是才几年吗?剩下的那四十年难道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吃过饭,还是说勋贵家里都是如此?不对啊,自己家里就不是这样,他也去过不止一次,现在还能说出这么白痴的话? 众臣都知道韩天峰是想借李剑之手犒劳大家,所以也没有人客气,有几个和他相熟的武将甚至自己跑到厨房要厨子做菜。不想却被告知今天不论官员大小,所有人待遇全部一样,因为同样的席面要准备几十份,实在是没有精力兼顾其他。 两家酒楼做饭菜确实不错,虽然绝大多数人自持身份吃相斯文,可还有几桌武将不管不顾,如同饿死鬼投胎般风卷残云。 得到消息的李剑过去查看才发现,这些都是南征将领,虽然和自己关系深浅不一,可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同袍。他看着刚刚升了一级的陆芳道:“老兄,虽然出征在外有些清苦,可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天没吃饭了呢。” 陆芳道:“你懂什么?虽然没有三天不吃饭,差不多一天还是有的。” 李剑惊讶道:“为什么?你家里揭不开锅了?我最近发了笔小财,要不接济你点?” 陆芳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剑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日大朝会,谁敢在此期间出入茅厕?我等俱是昨晚开始节食,今天早上更是水米未进,能不饿吗?” 李剑道:“不是吧,这是大朝会还是大刑讯啊?连茅厕都不让上,还有没有天理?不过这次时间没有那么长啊。” 另一员武将道:“这次大王只是论功行赏,所以才这么快散朝,你是没赶上真正的大朝会,有时候从早晨一直折腾到晚上。实在憋不住的拉尿在裤子里的都有。” 李剑一脸好奇道:“那大王呢?他有没有这样的事?” 结果一众人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李剑。 酒至半酣之时,忽然有伙计找到了李剑:“少爷,外人有人拜访,说他叫姬勇。” 李剑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王婉婷不是说此人从来不出现在这种场合吗?怎么不但来了,还指名道姓的找自己? 到了酒楼门外,李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侯爷的仪仗,别说仪仗,就连随从都没有看到,这位逍遥侯人呢? 伙计也是一脸懵:“少爷,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就不见了,是不是看您出来的慢自己进去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声音道:“今日大王宴请群臣,要是冒然而入,惊了圣驾我可吃罪不起。就算没有惊到圣驾,被侍卫当成刺客我也说不清楚。” 顺着声音,李剑才看到酒楼左侧的拴马石上坐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虽然人长的还算出众,可穿着极为朴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普通百姓。见到这里李剑心中多了一份亲近之感,如此低调的侯爷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平易近人的主。 李剑快步上前一揖到地:“下官不知侯爷到此,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才是。” 姬勇连忙把李剑拉住:“李将军礼重了,我是侯爷,你也是侯爷,这样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李剑呲牙一笑道:“您这个侯爷货真价实,我这个侯爷可是虚的很,这不今天朝会都没有被亲口册封,不知道大王是忘了还是忘了。侯爷,我不知道您会来小店捧场,所以没什么准备,不过我猜您不喜欢和那些大臣坐一起,要不就到楼下客厅坐坐?虽然简陋,可胜在清净。” 到了客厅落座之后,姬勇先是盯着李剑看了会,然后点头道:“不错,是个好小伙。” 联想到昨天王婉婷的事,李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侯爷过奖了,不知道今天您为何来此?要是专程前来祝贺,我双手欢迎,要是有别的事,能不能等过了今天再说。” 姬勇闻言哈哈大笑:“看来是婉婷那个丫头把你吓到了,我今天来是专程祝贺,其他的事改日再说。不过李剑,你手下那个姓陆的掌柜听说很是不错,能不能借我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