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搬家后,舒瑶也离开了富贵坊搬到龙若兰在太平坊买的院子,这座院子虽然不小,可是人却并不多,除去舒瑶外只有几个丫鬟。前几天大军班师,随军的还有两个女孩子,据说是曾在冒峰府伺候过倾城仙子的人,当时李剑答应带她们来岳州,所以也被安置在龙若兰的院子。 舒瑶也是苦命出身,对丫鬟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如今这个家里最多的就是笑声。可今天情况,久在国公府的龙若兰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一个相貌绝佳却冷若冰霜的女子,虽然她说这也是丫鬟,可谁都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丫鬟。 大韩王宫,暖阁中的韩天峰也在听黑衣人讲述事情经过,在听到那个女子没用多久就将其甩开后很是吃惊,黑衣人道:“主子,此人轻功实在了得,再加上我被人一拦,就让她跑了。” “拦你的人呢?” “没看清,不过从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判断应该是个女子。属下无能,两大匪首一死一走,一个都没有留下。” 韩天峰把一封奏折扔到黑衣人面前道:“不是一死一走,是两个都死了,那个女子死在仁义坊的一个更夫家中,东方玉楼还在那查获了三百万两银子。” 黑衣人有些不信的问道:“侦缉司?他们有这个本事?” 韩天峰摇头道:“侦缉司只是发现了尸体,其实也不是侦缉司发现的,是当地值守发现的。头天晚上这个叫吴四的更夫没有值夜,所以值守在第二天就去他家里看看,结果发现了了二人的死尸。正巧侦缉司也在满城找人,所以他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东方玉楼。” “谁杀的?” “不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个隐患算是铲除了。既然魏无忌又立了一功,寡人亲自去一趟他的家里,看看这个大韩的功臣还要些什么。” 魏无忌的新家原来属于一位吏部官员,暗夜事发此人不但被查出与其有直接关系,而且还在暗中左右了不少下级官员的任用。这种为虎作伥的行为最受韩天峰反感,所以不但此人被打入大牢,就是家人也没能幸免,除去年近八旬的老父因年纪太大暂留京城外,其余全被遣回了原籍。 前些日子此人妻儿在老家安置妥当,想着老爷子一人在京很是孤独,于是就把他也接了回去并将宅院转让,正好魏无忌找新住所,所以就把这里盘了下来。 魏家和李剑不同,除了和仁义坊的街坊邻居关系密切外,并没有其他故交。魏子善在世时的朋友这些年早就断了联络,而富贵坊的那些人除去逼他们搬家外几乎也没人登门,所以魏家的喜事帮忙与道贺的都是仁义坊的左邻右舍。 李剑见到魏无忌二话没说就把他拉到一边,然后把厚厚一叠银票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十万两,省着点花,昨晚我们发了大财,要不是那个吴四必须善后,我一点都不想留给韩天峰。” 魏无忌皱眉道:“你没骗我,真有那么多?” 李剑笑道:“我骗那个以后的败家娘们也不能骗你,要是成亲后她管的太严,我还得在你这里拿钱呢。都是小额银票,最多千两,放心花就是。对了,刚才那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以后搞不好真的要在你这里拿钱。你什么表情?这都是自己的钱,不是贪赃来的。” 韩天峰的声音在李剑身后响起:“什么钱不是贪赃来的?听你这话的意思,我那六十万两你贪了不少。” 李剑回身陪笑道:“大王说笑了,那六十万两银子每一两都有迹可循,不对,不是六十万两,是五十万两。重建铸石城我出了十万,您也知道我是个穷鬼,那十万两银子是挪用的军饷。” “行了,寡人今天来是为了无忌,他马上就要大婚了,我来看看还缺不缺什么。无忌啊,如果缺什么尽管开口,李剑那里没有的寡人那里有,寡人要是没有就想办法给你找。” 来到客厅落座后,韩天峰告诉李剑又有人把他给告了,而且还是两个人,一个是京兆尹冯海山,另一个是富贵坊的王正旭。冯海山告他大庭广众之下带领军卒肆意妄为,扰乱京城治安;而王正旭则告他无故殴打京城百姓以至于四邻不得安宁。 对于被打的王正旭,李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可对冯海山他却皱起了眉头:“大王,当初我看冯海山忠于职守,刚正不阿,算的上是一名忠臣。可现在怎么感觉他好像缺乏变通?这件事的起因您不应该不知道,也就是我,要是换做别人,拆了那几家的可能性都有。就这样他还告我,心里怎么想的?” 韩天峰摇头道:“冯海山也看不惯那些富户的做法,可是他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 李剑摇了摇头:“将士在前方舍命杀敌,他们的家人却在后方被人侮辱,这谁受得了?也就是无忌这些年经历多了,沉稳了许多,要是换做我,真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 韩天峰笑道:“你不是已经干出来了嘛?还有,那个王正旭是大司农的本家兄弟,听说已经向岳州县衙投递了状子。” 一身便装的韩天峰在二人的陪同下从里到外在转了个遍,路上不住点头,同时赞叹民间的好处。虽然院里的布置没有王宫里的富丽堂皇,可是各种喜庆之物的搭配看着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走到半路,韩天峰突然问李剑:“你打算何时成亲?” 李剑道:“还没定亲呢,就想着成亲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韩天峰哼了一声:“无忌也没有定亲,这不直接成亲了吗?要不你也一样,直接成亲算了,到时候寡人亲自给你主婚。刚刚进门时寡人也想过给无忌主婚,可想想觉得还是算了,如果真的我来,估计就不是成亲而是磕头了。我看如果可以的话,叔父也不要来了,他来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剑道:“您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主婚的人恐怕要换,师父他老人家估计是够呛,现在整天在屋里唉声叹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上法场了呢。您要是有空去开导下他,我现在不敢见老头,怕他揍我。” 韩天峰笑道:“活该,谁让你出这么损的主意。” 李剑道:“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酒后失态,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说实话,我对姑姑虽然好,可真没想过她会成为我的小师娘,毕竟两人的身份相差太大。您应该听说现在大街上怎么议论我的?我在凤鸣城时口碑还算不错,可到了岳州,不管做多少好事,最后都会让人指着脊梁骨骂。我想好了,等过了年就回凤鸣城,如果有事您就传旨,如果没事我就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送韩天峰出门的时候,李剑悄悄问道:“大王,王天河到底是什么人?我总觉得他的目的很不单纯。虽然我不知道军器打造他会有多少好处,是利润很低是一定的,如果他不想牟利,干嘛不把方法直接告诉我们?” 韩天峰道:“无需担心,寡人可以告诉你,他所做一切对大韩绝无害处,知道这些就可以了。” 见韩天峰要走,李剑突然道:“大王,您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天香阁到现在还没正式开张,这样下去我会把整个护国公府赔进去的,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韩天峰想了想道:“后天无忌大婚,你们天香阁明天开张,我率文武到场祝贺。到时无忌在家款待乡亲,在天香阁招待朝中大臣,这样如何?” 李剑道:“明日不是大朝会嘛?” 韩天峰点头:“大朝会人才齐全,散朝后寡人直接带着他们去天香阁,不过你那里坐得下那么多人吗?” 李剑笑道:“这还不简单,如果坐不下,那些小官就让他们坐聚仙阁去,不过到时候银子恐怕要您出,很多人的俸禄不够吃一顿饭。” 韩天峰没吭声,只是回了李剑一个大大的“呸”字就离开了魏宅。 见韩天峰走了,李剑也和魏无忌告辞,因为今天的护国公府热闹程度不比这里差,毕竟是韩山虎纳妾,虽然不会大操大办,可是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刚出了宣化坊不久,信马由缰的李剑突然勒住了缰绳,看着远处路上的女子叹了口气就准备另外找一条路,不想那个女子却大叫了一声“站住”! 李剑硬着头皮停下玉追云等女子来到面前才说道:“王小姐,都说了你哥哥的死和我没关系,两军交战各为其主,那时我只是在尽一个武将的职责。” 王婉婷道:“你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心虚,难道我拦着你就是要你的命吗?” 李剑道:“那您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前两天打了你本家的那个叔叔,你来找我算账了?” 王婉婷笑道:“他活该被打,我来想请你吃饭,仅此而已。” 李剑惊讶道:“请我吃饭?有话您直说就行,您也知道如今我家里正忙,我还得赶回去帮忙呢。” 王婉婷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一介男儿连一个小女子的饭都不敢吃?这还是单枪匹马面对南吴大军的骁骑将军吗?我可听说你为了引陆星宇上钩,一个人去的南吴大营,难道这也是假的?” “这个当然是真的,不过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要是现在让我这么做,给多少钱都不行。” 王婉婷不耐烦的说道:“我就问你去不去,能不能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