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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警示(2 / 2)

想到此处,不禁按了按胸口的衣襟,一枚硬物,轻轻地硌在了那里。

正是那枚被她系挂在衣内颈间的红宝石戒指。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从窗棂中看出去,有一角暗青色的天幕。斜伸出的几根树枝,就映衬在这天幕的背景上,象是浓墨勾勒一般。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到风吹过枝梢的声音。

孙婆子一闪身,从门里掠了出去。粗胖的身躯以几乎难以置信的轻盈,只是晃了一晃,便失去了踪迹。

织成掩上门,几步跨上了自己的床榻,盘腿坐了下来。

时光过得很快,一晃已是来到织室的第十天了。

织室中似乎很平静,明河和槿妍因为在那场厮杀中建立的浴血情谊,自然是死心塌地跟了织成,一贯行事聪明的素月也显得分外老实。甚至是丰仪,这些天她低眉顺眼,尽其所能地配合织成。要不是因为她在敬神衣一事上有所隐瞒,令得织成明白她并没有真心臣服于自己;单看表面,还真以为她已经彻底地归了心。

辛室中许多织奴都受了伤,虽然连行动不便者,都被人扶着上了机;偏偏织成并不象前任的大娘那般,令丰仪等人喝斥督促众织奴;所以织锦的进度自然是慢了许多,而且织成还分出几个技术娴熟的织奴,来织造“敬神衣”的各项锦罗。除了“通幅五色锦”外,其他用于“敬神衣”的装饰性锦罗也有七八种之多,这样一来,辛室的织锦任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很难完成了。

虽然陆焉先前织室时,当着夷则的面,答允了织成等人可以暂缓完成院丞交待的织锦任务,但按夷则此人睚眦必报的心态,怎么也会生出些事端来,伺机报复织成等人。

但奇怪的是夷则居然毫无动静,非但如此,自从那日陪陆焉离开后,他那肥胖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织室。

织成知道“敬神衣”乃是是辛室诸人热切盼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唯一天梯,料想在此之前,暂时也没有人敢弄出什么大动静来。若是些小花样,有明河这等细心又有经验的早熟小萝莉瞧着,自己倒也不惧。所以抽出空隙来,偷偷地找到了孙婆子,重新行过了拜师之礼,道:“如今身在辛室,颇不自由,拜师如此草草,实在是对师傅大不敬。”

孙婆子也是豁达性子,笑道:“我看你行事做派,不象是长居织室之人,将来总有一飞冲天之时,只怕到时倒是我沾了你的光,才被世人所知呢。”

也不多废话,先传了一套吐纳的心法给她,说道:“我听前辈们说过,人的躯壳乃是天地间最为精妙神奥之物,甚至连阴阳调济、五行相和的道理,皆深涵于其中。只可惜世人受声色所迷,心神多已散乱,关注于外界诸般杂事,却忽略了观察自己的本心,许多暗藏的能力,便永远沉睡于躯壳深处,难以显现。

这世间的武技,也不过是通过种种法门,或催发阳气,或暗生阴力,将人心神凝聚于一处,从而返观本心,发挥出躯壳中暗藏的能力来。所以武技练到至高至深时,无论飞檐跃壁、摘花为器,甚至是凝气成剑、化身为虚,都并非没有可能。那些手段看似玄妙如神仙,其实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力量。”

织成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武技,但听孙婆子这番说法,与现代流传的瑜珈、气功等也颇有相近之处,不禁大为佩服,问道:“请问师傅,我们这一门武技,又是走的哪一派路子呢?”

孙婆子吟道:“妙哉符五气,仿佛见宸门。嵯峨当丑位,壬癸洞灵君。分辉凝皎洁,盼乡赴思存。仙歌将舞蹈,良久下金天。这是本门的功法总诀,你先记好了。”

织成听到“妙哉符五气,仿佛见宸门”时,不禁皱了皱眉,暗道:“这口诀好生熟悉。”及至听到“分辉凝皎洁,盼乡赴思存”时,蓦然想起一事来,心头剧震,一时竟呆在了那里。

孙婆子察觉到她的异状,忙问道:“怎么?你似乎听过此口诀?”

仿佛洛水河中的一切重现眼前,那狰狞的恶龙、白衣的少年、衣衫飘舞如缭绕的云气、血雨纷飞的温腥……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那水神般的白衣少年,在水中高高祭起那方阳平治都功印时,他正是念着同样的几句话,令得印中刹那间射出千万缕白光,每一缕光线都仿佛化作一根锋利银针,射穿了那不可一世的恶龙鳞甲!

所不同的,是最初的四句,那少年陆焉所念每一句只有四字,但个中妙义微意,却没有丝毫不同!

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陆焉分明告诉自己,那方玉印是天师道的阳平治都功印,那么这咒语自然也是来自天师道。可是为什么织室中一个普通的执役健妇孙婆子,竟然也知道这个咒语?并且说这正是本门功夫的总诀?织成定了定神,强行将心中的怪异感觉压了下去,连忙答道:

“徒儿以前与人争强斗狠,不过仗着些蛮劲罢了,哪里懂得什么武技,也没有丝毫内力,怎会听过这口诀?不过听起来觉得有些亲切熟悉,仿佛在梦中听过一般。”

当世人颇重辈份,师徒之间等同父母子女一般,又恪守礼仪忠孝之道,但凡师傅问话,做徒弟的总会老实做答,不敢有丝毫欺瞒。孙婆子绝想不到这个徒弟来自现代,生性又狡狯,便是拜她为师,也只是想学武技自保而已。除了气节情义尚有几分,其余的一概被视为小事,又怎会将陆焉此事告知给她?

她性子鲁直,听了织成这话,倒觉得有些高兴,连连道:“此口诀据说传自水神真君,最是灵妙通微,你若是真在梦中听过,也算是有缘了!”

织成笑道:“真是有缘,那倒好了。请问师傅,我们这种武技,可叫什么名字?”

孙婆子微微一笑,神情颇为自豪,道:“我们这一门派,据说武技也是承自水星真君,水者,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说的就是水这种东西,没有固定的形状,也似乎没有任何的棱角,放入碗中是圆,放入盒中是方,是天下最柔软的东西。可是却能够在天下最坚硬的东西中,自由地来去。甚至一甚至能够滴穿没有间隙的坚硬岩石。

武技也是如此,如果一味地以硬碰硬,以强碰强,若是天赋异禀的大力士也还罢了,若本身是普通人,却遇上强大的对手,岂不只有落败一途么?

所以我们这一派的功夫,讲究的便是拥有水一样的力量,以柔克刚,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攻无不克!因《易经》中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说,所以这门武技,就叫做天一神功。”

织成听到此处,不由得放下了陆焉之事,想象孙婆子所说的那种境界,禁不住心弛神往,道:“天下真有如此厉害的武技么?我们这一门派,又叫什么名字?”

孙婆子顿了顿,脸上显出犹豫的神情来,道:“你自入门以来,我尚未跟你讲过本门的渊源。其实本门武技虽然博大精深,却似乎并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我一身所学,都来自我的师傅。我也问过师傅本门的名字,她却语焉不祥。后来我问得急了,她才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也无意立门开派。你又是我唯一的弟子,其实也用不着什么门派名字。然而本门与洛水之畔那座洛神庙,颇有一些渊源。你若实在想知道本门之名,权就叫做洛神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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