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兆宇倒也不客气,再怎么说,这也是他自己主动争取到的。他把武器拿好,这心里面顿时也就美滋滋起来。 忝谈斜瞅了他一眼,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凭空多出来的武器,让他看起来,确实比平时要威猛上许多。 “大宇先生,你看起来好威猛!威猛大宇,天下第一。威猛大宇,天下第一”忝谈像念顺口溜一样,反反复复的念叨了起来。 胖班长在一旁侧耳细听,在听到“威猛”这个词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 邝兆宇看起来倒是很受用,他也终于开窍,原来主动去争取真的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有些飘飘然了,自高自大的感觉也再次袭上心头来。 坐在“戮神机甲”上指点江山、畅想未来的情景也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地闪回。 “好过瘾!好过瘾!太过瘾了!!!” 邝兆宇长长的吐出一口闷气,人前闪耀的高光时刻,真的是很过瘾,很过瘾! 这一次总算是压了忝谈一头,只是不知道胖班长会不会因此而注意到自己,收自己为徒? 可是胖班长已经笃定了,忝谈才是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旁人管你再怎么优秀,他都不会为之所动的。 可怜了邝兆宇一厢情愿,急眼巴巴的想要拜到他的门下,最终却落了个剃头挑子——一头热。 胖班长看不上眼,而忝谈又始终比自己优秀上那么一点,现实的失落感,在短暂的“光鲜”之后便又很快的扑面而来。 忝谈很单纯的从表面上看到大宇先生挺高兴,可是复杂的人心又岂是从外表上能够看出来的。 人心隔肚皮,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是忝谈现有的这个年龄段无法参悟透的。 他傻呵呵的朝着大宇先生微笑着,邝兆宇一开始的时候还觉着很受用,等到那股“光鲜”劲儿过去之后,这笑容立马就变了味了。 也是大宇先生性格天生敏感,在味道变了之后,再看那笑容,总觉得嘲笑地成分多过于赞美的成分。 “你特么的可真是克我呀!”邝兆宇直瞪瞪的瞅着忝谈的笑脸,这张脸他是越看越觉着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存在,自己可就是胖班长的座下高徒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处处高自己一头的同窗存在,自己也许早就是地戍局里闻名的人物了。 他可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自在。 陡然间,一股污秽之气从五脏六腑之内翻涌出来,他干呕着就吐向了忝谈的面庞。 忝谈也未曾多想,只道是这位同窗好友高兴过了头,出现了应激反应。 不过,他的反应也不慢,虽然没有实物的东西吐出来,但是污秽的恶气还是比较熏人的。 在这股恶气扑面袭来之前,忝谈已经抢先一步向一旁跳开了。 “大宇,大宇。你,你吃什么了?好臭!” “我,我感觉好像生吃了一只苍蝇。哕、哕”邝兆宇一连干呕了好几声。 “生吃了一只苍蝇?你这词用的可真够恶心的。”忝谈也被刺激到了。 一来邝兆宇喷出来的气体味道确实很难闻,二来,他的这一句“生吃”也实在是太有即视画面感了。 所以,双向因素下,忝谈也开始跟着干呕起来。 这一下子可是彻底的激怒了邝兆宇,“你个王八蛋的,又来学我出洋相。我特么的跟你真的是相克呀!” 邝兆宇敏感的神经,此时错误的判断忝谈的举动完全是在有样学样,是在拿自己开涮。 仇恨的种子此刻已经在他的内心里生根发芽了,只是阴郁的性格让他并没有即刻发作出来。 不过,他嘴里面说的“生吃了一只苍蝇”,其实这只苍蝇特指的就是忝谈。 忝谈哪里知道这些,作为一个乐天派的他,从来不知道烦恼两个字怎么写,更不用说洞察到别人对自己的别有用心了。 一个被视作亲密战友的“敌人”时刻伴随在自己的身旁,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虽然危险暂时还没有出现,但是只怕到了危险真的来临的那一天,这个“亲密的敌人”会给自己带来最大的伤害! 邝兆宇总算是呕吐完了,除了一些污秽的浊气之外,其它的什么东西也都没有吐出来。 可是舒适感总是短暂的,毕竟这些污浊之气是由心生出来的,吐掉了这些,不知不觉之中又会生出另一些来。 面对这些层出不穷的污秽,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一直不停歇的呕吐吧。 邝兆宇强咽了一口唾沫,他找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咬的痛了,自然也就不想呕吐了。 只不过这么做,样子有点滑稽而已。原本他就瘦啦吧唧的,这一下子又咬住了嘴唇,下颌就变得更加的尖削了,打眼瞅过去,样貌就更像是一只猴子了。 “大宇,大宇。我是说了什么话让你感觉到难受了吗?你是不是把我的话比喻成苍蝇了。啊?” 忝谈也吐够了,他看到邝兆宇不但不说话,还咬起了嘴唇。 再回想起刚才他说过的“生吃了一个苍蝇”这句话。这心里面就更加的纳闷了。 “难不成,一句话真的能把人给恶心死。不至于呀” 忝谈心里面一万个不解,“威猛大宇,天下第一!这句话也不恶心呀,那莫非是,莫非是”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大宇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昨天的一些什么事情。所以才会一直呕吐个不停”忝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指着他。 这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肯定指的就是昨日乘坐“戮神机甲”时所产生的副作用。 平日里类似的玩笑,忝谈可是没少开。 。只不过,今天的感觉,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你特么的,你特么的”邝兆宇内心又起了波澜,他将紧咬的牙关松开了。 这一松,他居然发现那一团按压不住的污浊之气消散不见了。 “噢。原来是这样子。只要狠起来,骂出来,就可以完全压制住那一团污秽之气。” 邝兆宇终得法门,他在内心里面开始像念经一样咒骂起了忝谈。 “去死一万次吧,臭坛子。你嗡嗡的就像一只苍蝇,去吃翔吧,臭坛子” 他是越骂越开心,越开心,那一团污秽之气下压的就越彻底。 忝谈看到邝兆宇只是在闷着头赶路,却不曾想过,自己已经暗地里被起了一个不雅的外号。 邝兆宇是越念越起劲儿,虽然不出声音,但是嘴角的抖动还是挺明显的。 “我去你特么的,去死一万次吧。臭坛子,臭坛子,臭坛子” 好过瘾呀!邝兆宇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意念里了。 忝谈看到邝兆宇就是不肯理自己,那种无聊透顶的感觉顿时让他抓耳挠腮起来。 于是他快走两步,然后假装无意的用身体去碰撞了一下邝兆宇。 邝兆宇趔趄了一下,“你干什么?臭坛子”。 因为刚才在心里面他一直都在念叨“臭坛子”这个词,所以被冒犯了之后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随口说出了他一直在不断重复的那个词。 “你,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忝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平时嗫嚅、隐忍的同窗居然在刚才对自己使用了一个不太文明的词。 “臭坛子,臭坛子,臭坛子。”邝兆宇一连又念叨了三次。 “怎么样,现在听清楚了吧?” “你,你!好你个大宇,够胆量,居然敢给我起外号了。来来来,大宇先生,赶紧的,把那三个字怎么吐出来的再给我怎么咽回去” 忝谈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平时被他“欺压”惯了的大宇先生,此刻突然性情大变,让他有些不知所以然罢了。 他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大宇的脖领,“快点的,赶紧的给我收回去。不然,不然我饶不了你” “不收,就是不收。臭坛子,臭坛子,臭坛子”邝兆宇这一次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妥协,他选择了硬杠。 “嘿还真有你的。昨天乘坐“戮神机甲”产生的副作用倒让你长本事了。快点给我收回去!” “不收,不收!” “你到底收不收?”忝谈手上又多用了几分力,邝兆宇被拽的走不动了。 “不收!就不收!臭坛子,臭坛子。” 忝谈无计可施了,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牢牢地堵住了邝兆宇的嘴巴。 一前一后两只手将邝兆宇彻底的限制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该如何是好啊?可不管怎么样,既然选择了硬杠,那就绝不能再退缩。 这一次,要是再怂了,那以后可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虽然不能说话,身体还受到限制,但是还有双手可以动啊。 他慢慢的将右手向后别回,然后很麻利的取出了防身的器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就扣在了忝谈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