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前，楚飞来到曹利文办公室。 曹利文看到楚飞的瞬间，眼睛就眯起，“感觉你和昨天有些变化，昨晚又有突破了？” 楚飞摇头，“没突破,但有一点感悟吧。 昨天看了曾光耀的死亡，一开始是恐惧的。但想了一晚上，却忽然想明白了，我已经走上大数据修行的路，后退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退出。 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坚定的走下去。 修行，需要更大的‘贪婪’，这贪婪足以冲破恐惧！” “贪婪”是对曹利文此前讲课内容的回应。 先前曹利文对人类意志的解释是：贪婪的升华。 对于这说法，楚飞只是部分赞同。后来观察朝阳，顿悟到一个更高的境界：骄傲。 当然了，这个顿悟，楚飞谁也没说，自己知道就行了。 其实如果从人类的劣根性出发，‘贪婪’的解释也没错，这也是生命本身的属性。 曹利文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微微点头，赞叹道：“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刚好，今天我去交流的内容中,就是分关于‘贪婪’的论述。” 楚飞也露出一点灿烂的微笑,似乎因为自己受到夸奖和认同而高兴。 其实吧,内心深处并不是完全赞同： 当初选择大数据修行本身是为了更强大，没错，这是一种贪婪,这一点要承认； 但更多的，是身为智慧生命的骄傲，是理智分析后坚定探索的勇气。 还有，贪婪，往往伴随着短视。 也许曾光耀的畸变，就是贪婪而没有节制的结果吧。 曹利文可不知道楚飞心中的小九九，他转身将一些文件塞入一个有背带的手提包里，交给楚飞，“走吧，带你去看看飞虎城的交流会。” 说着，向外走去。 楚飞拿着包，跟在曹利文后面。 刚出门，楚飞就碰到三个熟人：李洪刚、陆竑、张璇！ 四人见面，彼此都有些愣神，而后李洪刚三人面色开始复杂。 楚飞率先开口：“哎呀，好久不见了呢，差不多两个月了吧。最近忙的乱糟糟的,都没回班级看一下。大家都还好吗？” 李洪刚叹了一口气，率先开口：“现在班上就剩下我们三人了,且都逼近第一极限。如今差的就是构建思维模型了。” “即将达到第一极限了啊。”楚飞忍不住感慨一声,“不错不错，对了，大家修行上有什么疑问吗？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 李洪刚立即应声，“好啊！” 犹豫一会，又说道：“谢谢……楚哥。” 陆竑和张璇也纷纷开口感谢‘楚哥’。 楚飞转头问曹利文，“老师，我们要去几天？” “最多两天，最迟后天下午就能回来。快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楚飞转头对李洪刚三人说道：“那就后天吧，是周五了。就这样吧，周五晚上我们聚一下。如果周五时间不够，就周六、周日。 第一更新期比较关键，不能马虎。这两天我也总结下自己的突破经验。” 李洪刚三人再次感谢，而后钻入办公室，开始读书。 楚飞也转身跟着曹利文向山下走去。 再次走在这条山路上，楚飞心中却生出无数感慨。 第一次走这条路，就见识到了什么叫‘鞭策’。 如今时隔半年，自己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成了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半觉醒者”。 不知现在的下山，算不算“出师”？ 走了一会，曹利文忽然笑道，“都成哥了啊。” 楚飞嘿嘿笑了下，转移话题，“老师，到了交流会上，我需要注意什么？”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曹利文一点点说着，楚飞的脸色一点点变着——被刘婷云说中了，我真的是去做标本的！ 按曹利文自己的说法，他对半觉醒者阶段修行的研究有些成就，也有些名气，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年得到邀请。 至于说交流会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其实很简单——别软！ 声音大的不一定有道理，但声音小的肯定是信心不足。 交流会上竞争激烈，最终还有评奖环节。 有评奖，就有奖励。 如果可以，曹利文希望能得到奖励。但很遗憾，此前两年都是陪跑的角色。 说到最后，曹利文坚定的说道，“今年一定行，因为我完善了‘意志等于贪婪’这个课题！” 楚飞沉默中。 你这个研究，我不完全赞同啊。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就被楚飞丢掉了思想的角落里。 而后，楚飞缓缓地、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师，我会尽力的，争取让老师拿到奖励！” 虽然曹利文平时传授的知识有漏洞，但毕竟还是给自己开了小灶。 力所能及之下，就报答一下吧。 至少对自己也是个交代，做人终究不能昧良心。 最重要的，也让别人看到自己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混社会的，口碑，还是很重要的。 有了昨天晚上刘婷云的交流，如今楚飞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了。 来到山下，曹利文在曙光战队这里，借了一辆普通的机车——不是那种战车，就是普通代步的。 楚飞坐在后座上，两人向城内飞奔。 飞虎城面积不大，但也不小。城墙周长约50公里。 但因为建筑多采用棱堡设计，加上内部还有河流等，所以内部实用面积在70平方公里的样子。 楚飞将手提包挂在脖子上，贴在胸口，抓着曹利文的肩膀，观察飞虎城内的场景。 曙光学院位于“外环”，距离飞虎城的市中心有五公里的样子。实际路程在六公里左右。 飞虎城内的建筑，分两大部分。居住部分比较拥挤、窄小；再就是工厂区域，占据了几乎八成的面积。 整个飞虎城，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业区。 路上到处有行色匆匆、脸色麻木的普通人，大部分普通人穿着破旧的工装，无论男女。这些工人中，不乏十岁出头的男孩女孩。 看到这些人，楚飞忍不住问道：“老师，飞虎城内少年人也不少啊，曙光学院为什么不在城内招生？” “城内规矩多，价格贵。而且城内关系复杂，难以处理。不如城外省心。 最重要的是城内的人缺少一种野性，更娇气一些。所以城内筛选出好苗子的比例，明显比城外的少。 还有一点，城内的孩子在10岁、12岁、14岁会分别检查一次，若发现好苗子，父母宁愿贷款，也要送入好一点的学院。” 楚飞立即问道，“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学院，而且这些学院比曙光学院更好？” “不，若只看最终培养结果，上曙光学院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曙光学院太残酷了城内的孩子遭不住。” 说到最后，曹利文声音低了很多。 楚飞也沉默了。 城内的孩子遭不住？城外就能吗？ 姜少虎是在我面前被活活打死，更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吓得从山崖上跳下去了。 沉默中，曹利文忽然开口，“到了。” 楚飞抬头，就看到一个有些半旧的铁棚屋建筑，门口挂着一个斑驳的牌子：展馆。 就这么干巴巴的两个字。 展馆看上去应该有两层，占地面积嘛，目测有200x300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半旧的建筑，却已经人声鼎沸。 曹利文拿出通行证，带着楚飞走了绿色通道，直接来到二楼。 “楚飞！”刚到了二楼，就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转头就看到黄刚、赵洪月等曙光战队的人，堵在一个展位上，这里展出的，是7只双头狼的幼崽！ 上次那批双头狼幼崽，已经卖掉10只大的和品相不太好的，剩下7只品相好的、小一些的幼崽，都在这里了。 周围有一圈眼红的观众，但展位上挂着明晃晃的大牌子：拍卖品，仅做展示。 楚飞远远招手，就跟着曹利文继续前进，来到一个比较整洁的会议大厅，门口挂着一个“修行交流会”的牌子。 交流会下午开始，但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曹利文刚进入大厅，就有人打招呼。 “我们的曹老师来了。曹老师，你关于贪婪的课题，如何了？去年你的理论可是让大家印象深刻。” 曹利文爽朗的笑了，“今年我已经初步完成了这个课题，并用这个理论培养出一个学生，我带来了。 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楚飞！” “楚飞？！”开口的中年声音高亢不少，目光灼灼的看向楚飞，“曙光学院的楚飞，就是那个第一次外出狩猎，就挖了一窝双头狼幼崽的那个？” 曹利文给楚飞介绍道，“楚飞，这位是金龙学院的校长李金友、李老师，顶尖半醒者。 金龙学院是飞虎城内各大商行等联合创办的学院，负责为各大商队输送人才。” 楚飞上前拜见。 李金友仔细打量楚飞，赞叹不已，“果然不凡，这精气神如朝阳一般光彩夺目啊。” 楚飞谦虚的笑了笑。 李金友保持温和的微笑，却略略提高声音：“曹老师，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你的成果呢。 刚好，我们也带来学生了，就让学生比一比如何？” 说到最后，忽然一字一句的说道，“生·死·搏·杀！” 曹利文豁然抬头。 楚飞瞳孔也瞬间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