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老鼠顺着墙根快速的在教堂中窜行。很快的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老鼠进入了地下室。鲁道夫手中拿着多尔多区红教堂的建筑图纸,这是审判署给鲁道夫的资料。 地下室的走道中没有人走动,在某间地下室中,老鼠缩在角落,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切。 一个硕大的铁桶中,传来涡扇的转动声。这个铁桶就是血族装血液的容器,涡扇正在铁桶底部搅动着血液,防止血液变质。 直至半夜12点,区红教堂今天的放血治疗结束,石盆下的通道关闭,血族的采血工作结束。 房间里,两名血族在讨论着什么。 “搅拌均匀了吗?” “都搅拌这么久了,当然均匀了。” 鲁道夫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通过灵宠水晶,看到一个血族拿出一个玻璃杯,从铁桶里盛出来一小份血液。 他拿着这份血液,前往了另一个房间。在另一个房间里,他将这份血液倒入另一个稍大的玻璃瓶中。 “好了,留样完成。其他的血液分食掉,这样品好好保管。” 铁桶里的血液被分为了很多份,有血族当场饮用,而玻璃瓶中的样品血液则被小心的保管,还有两名血族一直守卫着玻璃瓶。 没过多久,一名高级血族来到了玻璃瓶旁边,示意两名血族守卫带着玻璃瓶跟他走。 血族离开地下室,老鼠也没有了作用,变回了寻寻觅觅四处乱嗅的普通老鼠。等在外面的鲁道夫,跟了上去。 血族的马车在红教堂的后门等待,三名血族上了马车,离开了红教堂。 法布罗市内禁止骑马,但这条禁令显然对雷弗诺家族不起作用,当然,对贵族骑士等无比重视马匹的人也不起作用。 鲁道夫跟了一段时间的马车,发现马车的目的地是市红教堂,是雷弗诺家族的大本营。 当鲁道夫来到市红教堂的时候,又陷入同样的麻烦。 他的灵宠无法进入市红教堂,而其他手段也失效,对市红教堂内的事,他一无所知。 只剩天蝎毒素在双鱼座巫语-纠缠的作用下,隐隐约约传来定位的信息,证明玻璃瓶的血液在红教堂的地下某处。 这一刻红教堂内人头攒动,一双双红色童孔来来去去,不知道在亢奋什么,连教堂的上空也是一个个小黑影,那是古堡蝙蝠在躁动的乱飞。 鲁道夫又等到了一辆马车来到红教堂,从方向上看好像来自拜耳区的红教堂。也就是说,可能很多个区的红教堂,都在往市红教堂送血液样本。 眉心的危险直觉提醒鲁道夫,整个红教堂散发着一样的危险,这危险如毒雾般从红教堂中散逸出来,散步在周围的每个角落。 下一刻,古堡内出现躁动的狂风,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古堡蝙蝠从红教堂中飞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在红教堂周围盘旋,如乌云般遮蔽周围的街道。 这些蝙蝠似乎在庆祝着什么,在市红教堂上形成一个高达百米的半球形蝙蝠群。这些蝙蝠在里面飞翔,旋转,没有声音,但是显得热闹非凡。 鲁道夫忍不住看向中心区议会的方向,雷弗诺家族如此高调,议会和审判署难道真的一点反应都不做吗? 让人失望的是,中心区一片安静,仿佛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一般。可是周围的普通人都觉察到红教堂的异常,一个个向远处躲去。 鲁道夫慢步后退,速度越来越快,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去哪。 兜兜转转,鲁道夫来到了警署,他在这看到了双眼通红的拉里。 “韦恩呢?韦恩在哪里?” 拉里几天没睡了,看到脸上写着暴戾的巫师鲁道夫,他的声音也忍不住发颤:“我这就给你把韦恩队长找来。” “让他来警署天台见我!快点!你们这帮废物一样的猎巫人!” 鲁道夫的心跳在变快,他觉得不安,觉得危险,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他走上了警署的天台,红教堂那里,无数的古堡蝙蝠还在盘旋,如同一个半球状乌云一样,笼罩着红教堂。 这幅景象让鲁道夫心生畏惧,畏惧红教堂,也畏惧秩序的沦丧。议会没有丝毫反应,这代表了默许,代表了某种鲁道夫不知道的妥协。 鲁道夫坐在天台的女儿墙边,神情呆滞的看着远处的红教堂。 韦恩气喘吁吁的上到了天台,他看到了巫师鲁道夫颓丧的背影。他也来到了女儿墙边,和鲁道夫一样看着远处的红教堂。 “韦恩,你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韦恩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鲁道夫强压着火气: “你睁开你的瞎眼看看,红教堂那里正常吗?古堡蝙蝠肆无忌惮的飞来飞去,全法布罗市都能看到! 你们炼金议会的尊严呢?你们审判署的尊严呢? 你们在做什么?谁能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 韦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缓缓的说到: “上次哈克姆男爵遇难事件,我擅自和雷弗诺家族合作去调查你,审判署借着我犯错的机会,将我的小队踢出了核心团队,他们只是让我应付克劳德副署长。审判署的很多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克劳德,一个警署副署长,值得你们如此应付?” 鲁道夫已经非常生气,韦恩不得不承认: “我也是查了好几天才知道,有人在骗阿贝尔副议长。包括阿贝尔副议长被推选去维希市搬救兵,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他们是谁?” 韦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话,他也有些难以置信,完全看不懂那些大人物们要干什么。 鲁道夫叹口气,问到:“维希郡的制宪军什么时候到?” “他们正用急行军的速度赶来,还有几个小时吧。” 鲁道夫转头,走向了天台的楼梯。 韦恩忍不住问到:“你要去做什么?” “有什么做什么。” “没用的!即使制宪军来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鲁道夫搬砖头,斜视着韦恩: “连郡里的制宪军都无能为力的局面,那将是多大的一场灾难? 你知道吗?来芒镇在狼潮里死了70多个人,我们花了多少代价才从狼潮里救下了大半个来芒镇。结果现在呢?他们好不容易逃到法布罗市,结果还是处在危险中。 我不在乎谁得利,无论是炼金议会还是贵族骑士甚至是血族或者狼人,但是,他们不能如此过分。 连我一个巫师都看不下去的事情,你们审判署怎么能袖手旁观? 或者说,法布罗市审判署也是推动者?也是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