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的很清楚,在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代帝后玺印谱》中有这枚玉玺的记录,在乾隆时期编纂的《乾隆宝薮》中也有明确的著录,而且,在宁城博物院收藏的清代宫廷画家艾启蒙的《八骏马之曦驭黄》图轴右上角,也有这枚玉玺印迹。
吴迪一边仔细回想记忆中“信天主人”玉玺的造型,一面让老板拿过印泥,他要试试看这枚印章到底仿的如何。
看着白纸上清晰的红色方块,他微微有些失神,简直不可理喻,这枚被光明正大当成仿品来卖的玉玺竟然是真品!
“老板,这枚大印多少钱?”
店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西班牙男子,听到吴迪问价,笑着用生硬的华语答道:
“八十八万八千八百欧元!”
吴迪笑着摇了摇头,行啊,不但学会了汉语,还学会了我们的吉利数字,看在这份上,就要多往下侃点!
“这枚印章真假我就不说了,只看这材料和雕工,我出十万欧元如何?”
“不,不,不,先生。这件乾隆玉玺在史料上有明确的记载,而且目前下落不明,谁又能说的准这一枚就不是真的呢?你看这材料,这雕工,这里,似乎还有你们说的那个叫做包浆的东西,你这个价格绝对不行。”
大牛悄悄的走进店里,和军师一起站在吴迪的身后,看着他侃价,随即就被军师身边放的大包小包所吸引,望向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询问的意思。
军师笑着点了点头,以五哥的眼光,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他运气怎么会这么好,难道严驹前两天都没有逛这些店铺吗?不过随即想起让他们大获丰收的那辆奔驰车,眼中不由的闪过了一道厉芒。不知道青龙会的事情就罢了,知道了你们还敢这么嚣张的凑上来,简直是在找死!
吴迪和老板整个侃价的过程持续了五分钟,一个有意买,一个有意卖,最后,以四十八万欧元的价格成交,双方都认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军师没有将奔驰车的事情告诉大牛,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松下四郎的情报应该是准确的。从拉斯维加斯的大岛爱,到今天的奔驰车,以及曾经出现在四合院周围的两名杀手,或者中间还有些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的人……这一系列的行动都表明青龙会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在不停的试图通过各种途径接近吴迪,难道,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报仇?他们还想要什么?
“五哥,大丰收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藏起来两件,这要是被岳老爷子和严哥看到,还不得伤心的眼泪哗哗的?”
“一边呆着去,都是一个圈里混的,这玩意早晚曝光,你说那时候让五哥怎么解释?”
军师给了大牛一个白眼,提着大包小包朝着街口走去。下回再出来,一定要多带几个人,麻雀跟着松下回国,这边的人手立马就不够了,话说这个破炉子还真沉啊!
吴迪两人将军师送到停在街口租来的车上,转身朝刚才那条街走去。大牛眼尖,忽然指着旁边店铺喊道:
“五哥,你看,老爷子!”
吴迪应声扭头,可不,不但老爷子在,严驹这家伙居然也在!
抬头看了看店名,居然是中文的德宝堂三个大字,不禁笑了笑,抬脚迈进了大门。
岳歌和严驹两个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此时他们正撅着屁股、弯着腰,绕着圆桌上一件海蓝色间花白点的瓷器团团转。
吴迪好奇的凑了上去,一看之下,轻轻的“咦”了一声,石湾窑翠毛釉瓶?
石湾窑是明清著名民窑之一,以善仿钧窑而着称。仿钧釉色以蓝色、玫瑰紫、翠毛釉等为佳,但仿中有创。寂圆叟曾在其《陶雅》中盛赞石湾窑变釉色:“广窑谓之泥均,其蓝色甚似灰色┅┅于灰釉中旋涡周遭,故露异彩,较之雨过天晴尤极浓艳,目为云斑霞片不足以方厥体态。┅┅又有时于灰釉中露出深蓝色之星点,亦足玩也。”
岳歌两人听到“咦”的一声,抬头看后才发现是吴迪到了,老爷子直起了腰,先看了一眼吴迪两人空空的双手,呵呵笑道:
“怎么?小五你这个特级鉴定师,逛了这大半天,居然还是空着手?”
吴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挠了挠头,没说话。能在这地方告诉他们之所以空手是因为拿不下,已经送回去一趟了吗?还是算了吧,万一老爷子受不了打击,在酒店里还有个躺的地方……
“来,来,别在那站着,赶紧看看这件。我们买不起,不代表你小子也买不起,识相的话赶紧拿下,回头借我和老爷子看个十年八年的,我们就不把你这比赛比输了的事说出去,你看怎么样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