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哭喊起来，眼中满是恐惧和怨恨：“一定是其他几个兄弟，对，一定是老四，一定是他，他平素里心狠手辣，早就看我不顺眼，肯定是他冤枉我，曹公，您要救我啊！” 曹瑞沉默不语。 啪！ 便在这时，一道真气狠狠击中了李兴的脖子，他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沉沉昏睡了过去。 阴影中，石磊缓缓走出来，站在曹瑞面前。 曹瑞眼神讶异，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都听到了？” “曹公将要脱离苦海，可喜可贺。” 石磊拱手，微笑的看着他。 “没什么可贺喜的。” 曹瑞闻言，面上并无喜色，反而皱眉忧虑的道：“朝中的形势，比老夫入狱之前要更为严峻了，夺嫡之争已然开始，加上晋国入侵，可谓内忧外患。” “所以，曹公是打算先攘外还是后安内，亦或者先安内而后攘外呢？”石磊盯着曹瑞。 曹瑞目光微动，与石磊对视，忽然笑了起来：“你觉得呢？” 他不答反问，笑眯眯的看着石磊。 “晚辈以为，不论是先攘外还是先安内都不重要，重要的皇帝，那才是一切的根源。” 石磊指了指天上，沉声道：“君明则国安，君昏则国乱，君废则国弱，君强则国刚。” “说的好啊。” 曹瑞长叹一声，看着石磊道：“你一个小小掌狱官，能有如此见识，着实令老夫惊讶。” “老夫出狱后，要办一件大事，你若愿意，老夫可让你调离这天牢，在老夫麾下为官，助老夫一臂之力，如何？” 曹瑞盯着石磊，眼中满是期翼。 “曹公过奖了，晚辈在这天牢中挺好的，官场之中尔虞我诈，弯弯绕绕，实在不适合晚辈这种直肠子。” 石磊摇摇头，谢绝了他的提议。 “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勉强。” 曹瑞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目光一瞥，瞄了一眼地上的李兴：“这齐王也的确是倒霉，原本不参与夺嫡之争，却被人利用至此，可叹。” 石磊闻言，试探着问道：“曹公莫非想扶持他上位？” “这样的蠢货，怎配得上老夫扶持。”曹瑞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嫌弃：“若此人当国，只怕比兴景更加不如。” “既如此，晚辈这里倒有一个建议。” 石磊点点头，看着曹瑞道。 “哦？” 曹瑞目光微动：“你且说来听听。” 石磊淡笑道：“曹公出狱后，可与那九皇子接触一番。” “九皇子，李陵？”曹瑞眉头微皱。 “正是。” 石磊点点头。 “这么说，你莫非与九皇子相熟？”曹瑞上下打量着石磊，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石磊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夫明白了。”曹瑞点点头：“若那九皇子真有人君之资，老夫拼上这条老命，也会推他一把。” 石磊叹道：“曹公乃当世贤良，晚辈佩服之至，然而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及，当退则退，或许更为明智。” “当退则退，哪有这么容易，老夫何尝不想田园牧歌，含饴弄孙，享受人伦之乐，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必为之！” 曹瑞浑浊的双眸中浮现一抹坚定，忽然看向石磊道：“你那天带来的酒不错。” “早已为曹公准备好了。” 石磊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酒壶。 曹瑞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接过酒壶，打开壶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好，好酒，哈哈哈哈。” 曹瑞白发飘摇，放浪形骸，纵声大笑起来，毫无一国宰执的风度。 石磊见此，心中感慨不已。 也许一辈子，他也达不到眼前这位老人的心境了。 三日后，兴景帝一封圣旨，将曹瑞从天牢中释放，官复原职，罚俸一年。 石磊亲自将其送到天牢门口。 临行前，曹瑞特意向石磊讨要了一壶酒，并半开玩笑的说，等二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饮。 回到丁字狱后，石磊再度陷入了修炼之中。 他有种莫名的紧迫感，大魏的形势越来越差，不知何时便要爆发一场惊天变故，而在此之前，他必须要用尽一切手段，增强自己的实力。 大魏兴景十一月初八。 这一日，宫中闯入刺客，目标却不是兴景帝，而是当今大魏皇后，徐严大将军之女，徐婉。 皇后受到惊吓，卧床三日不起，刺客却逃之夭夭。 兴景帝盛怒之下，当场将禁军大将军革职查办，同时不经审问，斩杀失职之禁卫八十二人，五十余人流放，十余校尉责以廷杖。 以此行刺事件为借口，左相曹瑞上书，请立东宫，百官群臣附议。 兴景帝不允，只以晋国犯边为由拖延。 曹瑞据理力争，无奈之下，只能退一步，请封九皇子李陵为王，以正名分。 兴景帝点头应允，封九皇子李陵为“燕王。” 李陵看着手中的圣旨，沉默不语。 “曹相国助我封王，这是为何？” 李陵有些想不通，他与左相曹瑞素无交集，却莫名其妙的被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实在令他有些惶恐。 “燕王殿下，楚王殿下求见。” 一声通报响起在耳边。 李陵回过神来，收起圣旨，起身出迎。 二人相谈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后，楚王冷着脸，匆匆离开了燕王府…… 大魏皇朝风起云涌，波云诡谲。 而天牢中却是一片平静，仿佛另外一个世界。 “囚犯李兴！” 丁字一号狱前，石磊冷冰冰的站在牢门前，盯着齐王李兴。 李兴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克服心中的恐惧，满脸紧张的看向石磊。 “你……你来做什么？可是我父皇要放我出去了么？多谢父皇，多谢父皇！啊哈哈哈，我就知道父皇不会忘了我的。” “不好意思，你猜错了。” 石磊摇摇头，手中捧出一张圣旨，徐徐展开宣读道。 “李兴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淫乱，难出诸口，更同室操戈，戕害手足，欲谋大位，罪恶不容，着即剥夺一切爵位，逐出宗籍，贬为庶人，发配南疆，流放三千里，钦此！” 李兴听完，整个人瞬间面色惨白，呆若木鸡。 “不，不可能的，父皇，儿臣冤枉啊！”李兴回过神来，凄厉的尖叫声传遍四方。 石磊眉头一皱，冷声道：“来人，将他押出天牢，交往刑部，不日发配南疆！” “遵命！” 几个狱卒如狼似虎，打开牢门便拽着李兴的头发，试图将其拖出去。 “我不走，去了南疆会死的。”李兴死死的抓着牢门，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啪！ 石磊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李兴惨叫一声，抓着牢门的手顿时如触电般弹开，几个狱卒趁机将其手脚缚住，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看着李兴惨叫的被送出丁字狱，石磊眼神微动，沉默不语。 这场夺嫡之争，第一个牺牲品，出现了。 “关我屁事。” 石磊摇摇头，背着双手朝值房而去。 “我如今已经积累五十六斗真气了，照此估计，我还需要起码半年时间才能积累到一百零八斗真气，突破天罡境，希望这半年里，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石磊心中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