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五十人的雇佣军帮助纡弥城恢复城防设施。韩遂派韩焰、韩宁从纡弥城中剩余的一千五百多庶民中抽选出三百重新组建纡弥军。从亲族和好友子弟的幸存者中选出三十人做卫队。 尉迟定兴带新任的官员出城祭拜父王和被于阗军杀戮的近五万民众,拨钱重修父王墓。 数天内,尉迟定兴安置好国事,这才安下心来和韩遂商讨恢复纡弥所拥有的玉石矿采矿和找寻那个失踪多年的优质玉石矿。 尉迟定兴道:“估计尉迟安国这个老贼不会轻易交出玉石矿,请韩公子带部曲和吾去玉石矿现场看看。先接管该矿,再去找失踪矿。抽调一百二十名纡弥军兼采矿劳工,分四班,二班运粮草、玉石,二班采矿。” 韩遂留下韩贲、东余、东起、韩焰带二十五人协助守城。尉迟伯那带着尉迟曲田一家住在家乡戎卢城戎卢客栈里,编写重骑和轻骑的每日训练教程。 次日,准备停当,韩遂带着韩宁的二十五人,尉迟定兴带着幸存的亲族采矿工尉迟共古和尉迟仑古兄弟俩、卫队三十人和纡弥军一百二十人,备足给养和工具,全部换成于阗人的服装,向玉石矿进发。 目前每年与纡弥商人交易的三等玉石山料为四百三十四斤,都是出自该矿。白玉河和墨玉河向北汇聚为于阗河,属纡弥王拥有的玉石矿或采集点就在白玉河中上游。那个神秘失踪的玉石矿在白玉河上游,渠勒城以南,原属渠勒王,后因渠勒两家械斗双双全亡而无人知晓地点了。 众人从纡弥城南门出城一路向南,第三天到达白玉河,白玉河中游变成与昆仑山平行的东西走向,在玉石矿附近形成一个先向北后向南恢复东西向的小半园弯。 白玉河对面就是常年白雪覆盖的昆仑山脉,雪线以上冰川遍布,在高山之上分布着于阗玉的原生矿床。冰川的舌部裂解崩落时带动玉石山料滚下,落入山角的白玉河中,故在河床可找到美玉。 于阗玉碎块经过雨水雪水冲刷流入河,随河流流入水中,称为于阗玉山流水料。于阗玉山流水原石经过白玉河几百甚至上万年的冲刷,就形成了于阗玉籽料。 捡到山流水料和籽料已是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如要在河床里找山流水料和籽料,就要截断河流把河床深挖,浅层的山流水和籽料早已被潜水捡光。而截断河流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上山去找玉石山料。 采矿工尉迟共古带着众人在一处浅河床趟过白玉河,在山角下果然发现于阗采矿的一个营地,有卫兵和马匹及粮草。尉迟定兴派卫队冲进营地擒获于阗卫兵,并把自已的所有马匹等留在营地。 全体人员沿人工开辟的小路向山上爬去。整整花了半天时间才到达玉石矿点,有些人已有高原反应,头晕,呼吸困难。 在采矿点看到于阗王派来五十名采矿工在采矿。十名于阗卫兵见有人入矿前平地非常紧张,手持剑围了过来。 尉迟定兴亮明身份,大声训斥于阗卫兵,要求于阗采矿工即刻返回。这些人都知道尉迟定兴,听说其已继王位,开始犹豫。 于阗卫兵见山下还有纡弥士兵向山上爬来,只好不情愿地收拾工具准备下山。于阗采矿工要带走采到的玉石山料。 纡弥卫士拦住不让带,双方拔剑发生冲突,于阗卫兵人少被砍伤一人,其余人见纡弥人动真格的了,扔掉所有东西,慌慌张张下山去了。韩遂扔给受伤人一包神膏,让尉迟定兴告诉其涂在伤口止血。 韩遂和尉迟定兴对视微笑,收回玉石矿的目标达成了。众人检查于阗人丢下的玉石山料,估计有一千多斤,一大半可达三级质地,也是四级或更差的。尉迟定兴命全部运回纡弥城,初加工后派家族商人去洛阳,赶在四月份交货,其中韩家固定每年购买四百三十四斤三级玉石山料。 采矿工尉迟共古教会尉迟定兴带来的一百二十人如何挖矿、分捡、细捡、开皮识玉。玉石山料外面都裹着一层岩石皮,在山上初步判断是玉石山料后带回城里用工具进一步去皮。 三十人守山角营地,三十人运输粮草和玉石山料,三十人采矿,三十人倒班轮流上山。 留下弟弟尉迟仑古做指导,百人长做总管,尉迟定兴带着尉迟共古、卫队和韩遂、韩宁队一同下山。 在山下遇到于阗王派来通知撤矿的人,见纡弥人已提前赶到,撤矿人原打算把数月采集的玉石山料带走,可惜晚来一步,只好灰溜溜走了。 回到河北岸,韩遂和尉迟定兴一行人向东,计划先去渠勒城,从城里打探关于失踪矿的蛛丝马迹。 隔日,见到渠勒城,韩遂回忆起当年的激战感慨万千,可惜尉迟伯那发誓不介入于阗和纡弥的争斗而不随队来,如果尉迟伯那来该有多好,重温一下铁骑夹击羊同羌。 进入渠勒城入住鞬都客栈,当地人称渠勒城为鞬都城,是渠勒王的都城,以前是独立的,后被于阗国兼并,也保留王位。有人口二千多人,当地兵三百人,于阗驻军一千人,主要防御大小羊同羌等昆仑山南边的羌部落。 听说尉迟定兴等要找失踪的玉矿,客栈店主听多了,耳朵已成老碱,来来往往要找此矿的不知有多少人,渠勒城中人人皆知,统一回复的标准答案就是:失传的玉石采矿点就在白玉河上游顶部到渠勒城之间的西边高山中,据传有玉道和矿洞,表层产白玉和青白玉,中层产青白玉,下层产青玉,有一、二等玉石山料。 未探出任何新消息,韩遂不信这个邪,和尉迟定兴走街串巷访问老人,请商人们吃饭喝酒。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商人说知道其亲戚中有个老人可能知道更多,收了韩遂的二十斤黄金,商人带韩遂和尉迟定兴出城,向南走了五十里,来到一个小村落,拜见一位老人。商人等自觉留在屋外等候。 老人已百岁,但耳聪眼明,老人的儿子、孙子已去世,家里只有孙媳妇和重孙子。老人说的话含含糊糊,只有这个孙媳妇听得懂。韩遂给老人孙媳妇十斤黄金,孙媳答应试试问问老人。 过了很久,孙媳妇从老人屋出来向韩遂和尉迟定兴重复老人的话:“当年有两个家族共拥一个玉矿,相互通婚,一起采矿,运回来平分,到也相安无事百年。 有一次,一个家族族长的独生女儿要嫁给另一族的男子。但族长女儿一次随父去戎卢城采办,认识一个戎卢城商人的儿子,乃英俊少年,风流倜傥,女儿深陷爱情之中不能自拔。 听说家父要把自已嫁给另一族男子,死活不同意,偷跑去戎卢城找心上人,心上人带着族长女儿私奔去了于阗都城西城。另一家族派人追到西城要杀心上人,族长女儿挺身挡住那把刺来的剑身亡了,心上人得以逃跑。女儿的父亲族长听说独子女儿被杀,带人去另一族说理,另一族失手又杀了父亲族长。 父亲这族大怒,全族携兵器冲进另一族大开杀戒,两族原本人数相当,谁也没计后果,那时是冬天,采矿人都回来了,两族人当场全部死光,从此,那个玉矿就无人知晓了。” 韩遂和尉迟定兴听到这里很是沮丧,那孙媳妇接着说道:“吾老外公说,彼就是那个女儿的心上人的孙子!”韩遂和尉迟定兴顿时又兴奋起来。 孙媳妇继续道:“族长女儿的心上人发誓终身不娶,以报答该女儿的恩情。老年时收养了吾老外公的父亲做养子,后来就有了吾这一家子。”韩遂和尉迟定兴压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这个故事。 孙媳妇又道:“吾家老外公没有去找过这个玉矿,但那个族长女儿与心上人相恋时说过一个口决,这个口决或许是找到这个矿的关键。 原本族长女儿是想让心上人冬天矿上没人时去玉矿捡几块玉石攒些钱远走他乡过日子,没想到却殉情了,而这个口决在吾家里一直传了下来。 尔等是百年来第一个找到吾家的,吾家老外公说有缘份,就把这个口决告知尔等,也该让这个封存百年的玉矿重见光日了。”韩遂和尉迟定兴听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孙媳妇道:“口决是……吾家贫寒,能否再给十斤黄金?”韩遂和尉迟定兴对视一下,哭笑不得。韩遂只好去屋外马背上取来十斤黄金递给孙媳妇。 孙媳妇喜笑颜开,加上自家种的地,省吃简用的话,二十斤黄金够全家用几十年了。 孙媳妇道:“口决是:叉一头,尖一头,胡撇撇,肚脐眼。” 孙媳妇讲完过了好一会,韩遂和尉迟定兴才异口同声问:“还有么?”孙媳妇道:“没有了。” 韩遂和尉迟定兴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知口决所暗指哪里。两人和商人回到渠勒城。 韩遂拉着尉迟定兴骑马继续沿大街小巷到处敲门访民户。见人就问渠勒境内哪里有“尖、叉、撇”,所有人都不知,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脑袋不对劲了。 两人灰心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回客栈,尉迟定兴一路上不停地嘀嘀咕咕:“哪地有尖?哪地有叉?哪地有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