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马儿出生就会跑 经此一事,看行事作风,中行也猜出包源应该就是这个城里的地下皇帝。至于为什么能容许这样的存在,想来这包源也是有过人之处。 见事已了,小山对包源说道 :说来你帮我出头也不知道多少回了。 包源摆手道 :别说没用的,留下来陪我玩几把德州,都一起。 马明自无所谓,中行想着一事,便推辞道 :家里还有点事,现在要回去看看,下次再组个局。 包源稍作挽留,便让保镖送中行回去。 三人在牌室开始了扑克大战。只是稍作怡情,出入不大。不久,保镖便回来复命。包源招呼他到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怎么样?他是不是回花园街了? 保镖低声谨慎说道 :不是,是回了杨园。 包源大感错愕 :杨园?哪个杨园?那个杨园? :就是那个杨园,他是直接进去的。 小山皱着眉问包源道 :包子,你去查云哥不好吧? :我怎么会去查他。 包源解释道 :我只是想八卦一下,他是不是和宓雪住在一起。之前王凡牛b吹大发了,说和宓雪发展得不错,我是想看看到底谁才是宓雪的入幕之宾。嘿嘿…… 京城的cbd高楼耸立,王凡正在四海大厦的顶楼办公室,定定的看着窗外,只是窗外一片灰蒙,就如同王凡现在的脸色,阴沉不定,都不大好。助理刘昇敲门进来,汇报道 :他们送了李子文和裴琳回家,最后回了花园街,今天早上才出来。 王凡回头看了看刘昇,刘昇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他们今天早上去了杨园。 :杨园? :对,是杨园。 王凡坐回椅子上,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 :从来没听说过宓雪和杨园有交情。 :宓雪没进去,送到门口就走了,只是杨园的那位在门口和云中行进去的。嗯,挺亲近的样子。后来他们又一起去了什刹海散步,只是警卫甚严,我们就退回来了。 王凡想了想问道 :这个云中行你以前没听说过? :没有,在京城里从来没有这样一号人物。要不要再派人跟一下? 王凡思索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顿了顿又对刘昇说道 :我们不知情的撞枪口上,那只是不合时宜,杨园的主人不会怪罪,知道了还去,那就是彻彻底底的造反。 刘昇说道 :奇怪的是,还有一个人在盯着云中行。 刘昇拿出相片递给王凡,继续说道 :这个人一直在监视云中行,我们暗中跟着他回到酒店,登记显示这个人叫张伦,是粤城人。我深挖了一下,他应该和云中行有过节。 :哦?有点意思。我缺的就是这只羊。真是神通不及天数。 刘昇说道 :那我派人跟着? :小心点,哪天姓云的出事了,必然会查到他的头上。 刘昇低声问道 :你要动姓云的? 王凡冷冷说道 :他动了我的女人…… 云中行回到杨园,爷爷在书房里,桌面上放着一叠红纸,中行不禁问道 :爷爷准备写春联? :对,按往年习惯,要写一些送人。 杨爷爷抬头看着中行,笑咪咪的接着说 :要不,你也来试试? 中行也不推迟,拿笔照着书稿写了一幅。杨爷爷凑近一看,点头道 :这个够特别,好,用来镇宅好。 中行不禁大囧。辩解道 :我的字是见不得人的,不过年轻一代也是有表表者的,我现在就给您找一个来,绝对让您刮目相看。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刮目相看的,已经不多了……不会是今天早上要园长发糖的那姑娘吧? :不是那位,我这位朋友,在书法上是真才实学,不管你服不服,反正我是见识过,我现在联系她。 说完便出去打电话给裴琳,裴琳接了电话问道 :找我干嘛? 中行说道 :忙不忙?方便吗? :说吧,方便。 :呃,就是看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现在在杨园,刚才和我杨爷爷说起书法,我可是夸下海口,说你是年轻一代的真才实学,书法表表者,现在是邀请你过来给写点春联,看是我来接你,还是你直接过来? :你夸下海口了? :对啊。 :你让我写个春联展现一下书法造诣? :对对对。 :不去。 中行不由大急道 :为什么? 裴琳说道 :为什么你吹的牛,让我来扛。 :这怎么是吹牛呢?你的书法是我见过最最好的,感觉比我爷爷写的还好。 裴琳将信将疑道 :真的? :真的,我发誓,比珍珠还真。 :算了,信你。不过好像我字写得好,和我来没有必然关系啊? :没有关系吗? :好像没有。 :看来还是我吹牛了,我和我爷爷说,你是我最最真诚的朋友,比珍珠还真,我们之间说话都不带问号的。就差国家颁发的信得过三包产品了,看来我要忏悔了。 :你以前是不是卖珍珠的?什么都是比珍珠还真。好了,不用忏悔了,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给你点钱,来了。 :你真的来? :比珍珠还真。 中行挂了电话,便和爷爷一起下起象棋,几番厮杀,眼看着杨老爷子就要败下阵来,这时候,警卫秦风通知有位叫裴琳的客人来访,老爷子连忙放下棋子,催促云中行 :快去快去,不要让人等。 中行走了两步回头道 :不许耍赖。 老爷子摆了摆手,闭目养神。 中行接了裴琳进来,给裴琳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杨爷爷。 裴琳恭敬的说道 :杨爷爷您好。 中行又给爷爷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裴琳。 杨爷爷笑着说道 :裴琳小姐好年轻啊,我这个孙子对你的书法可是赞不绝口的。 裴琳笑道 :让您见笑了,我来可是想着杨爷爷能指点一下,我若写得不好,爷爷大可罚我。不用留情。 杨爷爷道 :哪里会,贵在用心,神比形重,来来,坐下喝茶。 中行坐下来,瞥了一眼棋盘,不满道 :爷爷,这棋不太对啊?怎么棋盘乱了? 杨爷爷故作惊讶说道 :怎么?乱了吗?没有啊? :你的车吃了我的炮,但是我的马怎么不见了? 杨老爷子装模作样的数了一下 :喔?我看看,可能是你出去的时候,你的马自己跑丢了。 中行不禁错愕道 :这马还会跑? 杨爷爷对着裴琳微微笑着问道 :马儿会跑吗? 裴琳笑着问道 :马儿? 杨爷爷说道 :对,马儿。 裴琳说道 :马儿出生就会跑。 这答案确实正确,爷爷哦的一声深以为然。 中行说道 :不带这样玩的,那你的马怎么没跑? 爷爷呵呵笑道 :我一直坐着,跑不了。 中行不由得语塞。 裴琳笑道 :杨爷爷的棋风也是好几层楼这么高啊…… 杨爷爷摆摆手笑道 :捉弄他一下罢了,有时候改变不了输赢,那么就改变一下心情,也是乐趣。中行你也不要纠结马了,好好拿我的大红袍出来,招待好裴琳小姐,小琳来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裴琳冲着中行做了个鬼脸说道 :人不如马。 中行回了一个鬼脸,便老老实实的煮水沏茶。杨老爷子问裴琳 :小琳是文艺工作者? 裴琳应道 :是的,我是个演员,不过作品比较少,都是些配角。 杨爷爷说道 :这个不急,你看西楚霸王项羽,高,一生风光无限,最后不也演砸了,成了别人的配角。演员要做好不容易的。 裴琳虚心请教道 :那什么是好的演技? 杨爷爷说道 :随便说吧,有演技的演员不是说一上来就能哭,哭戏说来就来,而是你还在强忍眼泪的时候,那股撕心裂肺的情绪,观众已经在擦泪了…… 这话犹如法门顿开,醍醐灌顶,裴琳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最后抬起头来看着杨爷爷,眼中清澈无比,泯然一笑。那如冬日骄阳的笑意,似乎连这屋子都瞬间温暖无比…… 杨爷爷哑然说道 :我见过多少人物,论悟性,你排第一。 云中行笑着说道 :爷爷评价这么高啊!那我呢?我能排几号? 杨爷爷看着他说道 :你呀,人是绝顶聪明的,就是、就是 杨老爷子一时之间想不起该怎么形容,转头看着裴琳,裴琳说道 :就是脑子容易秀逗…… 杨爷爷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 中行摸了摸鼻子说道 :不招人妒是庸才。 然后继续煞有其事的对裴琳说道 :我大部分时间的秀逗,都只是为了能降低自己,保持和你在同一水准线上,我受够了高到没朋友的凄凉…… 裴琳白了他一眼。杨爷爷对裴琳笑道 :别理他,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便在书桌上拿出一幅对联展开。裴琳左看看右看看,满腹疑惑道 :这是镇宅用的?如此特别。 这评语和自己如出一辙,杨爷爷不禁开怀大笑,裴琳看着杨爷爷,又看了看中行,不明所以,只是看中行脸色瞬间便红了,仿佛明白了什么,刚才的评价很到位,但很伤人,便委婉的对中行安慰道 :其实你这种天马行空的创意,就想象力而言,可算是半代宗师了,一般正常人呐,达不到你这个混沌初开的意境。 中行如觅知音, :你能看出来? 裴琳对杨爷爷解释道 :他这字看起来像鬼画符,其实是字体糅合了英文的书写法。 裴琳想起什么,失声笑了起来,继续道 :就和杨爷爷那自己会跑的棋子一个道理。 杨爷爷疑问道 :哦?是什么道理? 裴琳含笑说道 :就是毫无道理。 杨爷爷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毫无道理,这兜了个圈子还不忘给中行出气。我们错了,该罚,人总是要自省其身的,既然自反而不缩,今天就罚我沏茶磨墨,罚中行做饭,罚小琳写字。是为三罚。 裴琳诧异道 :我也要罚啊? 杨老爷子故作姿态说道 :你这是陪罚,你没看,学校里几个学生犯错,全班留堂,一个也不能少。 傍晚时分,中行在做四菜一汤,裴琳笑咪咪的走进了厨房,中行回头看见她如此潇洒便问道 :罚抄完啦? 裴琳噜了噜嘴,一副轻松傲娇的表情。 中行呛道 :看来作业还是少了。 :你爷爷没什么架子,真的很难想象。 :我爷爷端起架子的时候,一地的乌纱。你也很难想象。 裴琳眼里满是神采,无限崇拜道 :这就是杨园的威严。 :你觉得是威严? :难道不是吗? :你说的都对。 裴琳透过这古香古色的窗花眺望,杨园又是另一番别致景象。灰色的围墙气派中透着岁月,黑暗中的梅花更是孤冷清秀。让人喜爱到了极点。不禁说道 :哪天可以的话,好想在园子里的梅花树下拍个照。 听到她想拍照,中行忽然脸上堆满笑容,那种笑容就像,就像大鱼看到小鱼,小鱼看到虾米,如果对鱼的快乐理解不了,可参照古代怡红院的伙计招呼恩客。 中行问道 :裸拍还是精拍? 裴琳心里暗暗吐槽,这未免也太超了。 :什么叫精拍? :你不先问问裸拍? 裴琳恨得痒痒的,老想咬一口这个可恶的家伙,明知故问。 :不用问了,直接说精拍吧。 中行一声得嘞,滔滔不绝介绍道 :还是客官品味高,我这杨园精拍明码实价,黄金时间段收300,单反相机加收200,优惠附带08大光圈定焦70-200长焦双镜头,这个套餐超划算哦,建议必选,反光板30,加两组灯光100,风扇烟效一组100,不分拆,需要像我这样的高级摄影师服务,拍一组500,不需要可免费提供三脚架遥控器,着装首饰自带,遗失免责,化妆间闲时收费30,黄金时段拍摄不另外加收。超时另算。 裴琳听他一骨碌把收费项目介绍完,愣得瞠目结舌,这叼毛以前难道是场务出身?惊呆了过后,回过神来弱弱问道 :那个,那个裸拍,我突然想再了解一下。 中行顿时满脸不耐烦,兴趣欠奉。 :裸拍还要了解吗?你随便打个电话问问朋友,什么叫裸拍。 :我,我感觉你杨园的裸拍,这个和外面的不一样啊! :裸拍不要钱。 :不要钱? :对。 中行爱搭不搭,但又不好不搭,毕竟是服务行业。 :裸拍不要钱,就是你个儿拿个手机自拍,不使用本园的增值服务,我哪里好意思跟你计费,毕竟我们是比珍珠还真的朋友。 裴琳终于明白过来 :啊!合着裸拍不是脱光衣服拍照的意思? 云中行呛道 :你干嘛要脱光了衣服?这大冬天的,不冷吗? 裴琳说不过他,啧道 :你刚才还说我们是比珍珠还真的朋友,算账倒是连个厕所都不落下。 :珍珠也是要钱的,最为重点的你没领悟到,你裴琳,是这杨园开府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收费的,莫说往前300年没有,往后300年,也不一定有。 裴琳心想,这人也太能忽悠了,不能惯着他,挽起袖子说道 :要不我这个来帮你做菜?这服务费就免了。 :你?你会做哪样? :哪样都行,你只要告诉我做法。 :还是算了,想起你那狗窝,我可不认为你是个会做好家务的贤妻良母。 :你鄙视我? :我可不敢,可能有才情的女性,大体都像张爱玲一样,是生活的白痴…… 裴琳噘嘴道 :这听着像是抬举,到最后还是鄙视。 :想来你也习惯了别人对你的抬举或者傲慢,自然也会云淡风轻。 :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不行。 中行学着她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但是我就是不干活。 裴琳嘟嘴道 :那你想我干什么?你倒是说呀! 中行递给她一个篮子 :去园子里摘几棵菜回来。 这个简单,裴琳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提了篮子出去,没多久,就拔了一篮子菜回来。 云中行接过来一看,心疼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连根也拔了,我是让你摘,不是让你拔。 裴琳不解道 :这有区别吗? 中行哭笑不得,挤兑道 :你适合做杀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菜你得留点根啊! 裴琳老气横秋道 :这个这个,小云同志的实践经验还是蛮丰富的嘛!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换些别的种子播种有何不可?在杨园的历史长河里,墨守成规并不是传承之路,你要看到它的宽度。 这话隐含哲理,发人深思。中行停下手中的活,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是我的老师。 裴琳得意的谦虚道 :不敢不敢。 :就是稍稍有点任性。 裴琳眨了眨眼,笑眯眯说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哪个对自己好,就对哪个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