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你信命运吗？ 首都的航班实在是繁忙，延误是常态，国内4大最繁忙机场，深圳有了t3，粤城增加了一条跑道，上海有浦东机场，所以延误的情况都得到了缓解，只有首都机场既不扩建，也不增加。所以这个季节，不延误就不正常了，不过中行最惨痛的延误经历是有一次从上海飞粤城，延误了8小时，就一直呆在飞机里，停在停机坪。因为空中管制。 中行和落落终于到了首都机场，安新县餐馆的负责人早已到机场恭候多时，是个女孩子，个子高高，18岁左右的样子，叫郭静书，人很热情，和落落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中行一行上了她的神车，五菱宏光，直奔安新县。 一路上，中行只有一个认知，车是神车，人是车神，人车合一，一骑绝尘。 中行是一路紧抓着把手，系紧安全带，可以的话，还想要个三级防头盔。自己也算是见惯风浪，但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恶劣的路面飙车。 一番剧烈思想争斗，中行还是放弃了无谓的男人自尊，近乎讨好的央道 ：呃……老板娘，能慢点吗？这是冰雪路诶…… 郭静书浑然不觉一回事，说道 ：没事，我这是雪地胎。 落落实在是大心脏，坐在副驾驶位置，处变不惊，还若无其事的聊道 ：静书，车技不错啊，跟谁学的？ ：自学的，农村哪里有人教啊，十六岁我哥就开个车带我到操场，告诉我怎么踩离合、挂档、油门、刹车、打方向，转了两圈就学会了。车开了好几年，前年才考的驾照。 落落看了看她，然后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这里十几岁就可以拿驾照？ ：我今年22了，20岁拿的驾照。 方落落啧啧称奇 ：看不出来啊，感觉你现在18-9岁的样子。 ：落落姐真会说笑，不过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寨子里的人，普遍都比附近的人长得高一点，也显年轻点。 郭静书从后视镜看了中行一眼，然后笑道 ：云总好像蛮紧张的样子，我开慢点好了。 中行脸上故作轻松，笑了笑，就看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这一片都是平原，右边的远处好像在建铁路。 郭静书和大家介绍道 ：我们快到安新县啦，右边在建设的是一条新的高铁，到时候在我们县也有一个车站。好像说18年就可以通车了。今天是腊八节，等一下我们在前面接我哥一起回家吃饭。他在前面左边的地质勘查队工作。 中行有点奇怪，高铁怎么会在安新县这个小地方还设立一个车站。车行不久，静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他哥哥就来了，高高大大，风尘仆仆的，他哥哥叫郭嘉明，是安新县地质研究所的统计员。 静书和她哥哥介绍了一下中行的来意，郭嘉明有点奇怪的说道 ：这个季节是淡季，没有什么好考察的啊……冰天雪地的也没有什么游人，最多就是美芦庄园那边还有点人泡泡温泉罢了…… 中行眼睛一亮，插嘴问道 ：这边还有温泉？ ：有啊，雄县靠近我们这里的地方就有好几个温泉，就连我们寨子后面的山上都有几个温泉眼，只是我们寨子的温泉和白洋淀雄县其它地方的温泉不同，水质太浑浊，我们本地人都不愿意去用，也没有人愿意去开发。 中行哦了一个声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落落问嘉明道 ：你们餐馆怎么是静书来打理的？她这么年轻。 嘉明叹了口气说道 ：餐馆原来是我父亲在管理的，只是前年冬天冬捕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救上来的时候腿就落下了毛病，我端着个铁饭碗自然帮不上忙，还好妹妹之前一直都在餐馆做，就只好难为她了……不过我妹妹是寨子里出了名的车鱼双绝，开车是我教的，全鱼宴是爸教的，名师出高徒啊，这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落落开玩笑说道 ：呵呵，我听静书说你随便找个操场，告诉她怎么踩离合、挂档、油门、刹车、打方向，转了两圈她就学会了。这也算是你教啊？ 嘉明嘿嘿说道 ：最厉害的老师都是因材施教的，我这个宝贝妹妹就是四肢发达，开车做菜样样精通，但是你问她由1加到100是多少，她就不知道了…… ：“5050。”静书神气十足的答道。 嘉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静书，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静书傲娇的说道 ：不要欺负我数学差，我前几天用计算器算的，你以前老是考我这个问题，我那天下午闲得发慌，就算了3次，不会错的。只是按了一下午计算器，手指都麻了…… 奶奶的，还有这种操作？中行和落落对望了一眼，又齐齐看向静书，然后一起看着嘉明，最后都忍不住齐声笑了起来，嘉明一边笑一边说着 ：我的妹妹就是厉害，以后再也考不倒你了…… 一路欢声笑语，终于来到了白洋淀。 此处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腊八节，人更少，只有三二个大小孩子在溜冰。不过白洋淀的冬天雪景也别有一番景色，地冻冰封，一片白玉，恰似一幅巨大的明镜镶嵌在冀中的原野上。 嘉明介绍道 ：白洋淀最吸引人的当属水乡风光，而且随季节不同景色各异：春季芦苇丛生，满湖青翠；夏季荷花初绽，风光旖旎；秋季芦花纷飞，鱼鸭满淀；冬季湖面冰封，莹润如玉。著名的景点有鸳鸯岛、民族岛、荷花淀、九龙潭等。荷花淀则是名副其实的荷花的世界，春天，小小的荷苞在水中若隐若现，一到夏季，荷花淀里一派生机勃勃，千亩荷花竞相争艳，满淀飘香，景致之美，简直难以言喻。 走了一大圈，大概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下，然后大家就去到了静书管理的餐馆“小江楼”。 “小江楼”其实就是一个建在郭家寨外围的农庄，整个农庄地方还是比较大的，两层的小楼，装修也朴实，楼外有个荷花水塘，四周还种植了不少蔬菜和好多海棠树和山楂树，都结了果子特别好看，客人不算多，静书一回来就去张罗着给大家做全鱼宴，嘉明陪着随意喝茶聊着。话题自然也聊到了他的工作，原来嘉明这两年都比较忙，前年做了沿线高铁的地质考察，去年下半年就一直在做现在区域的地质考察。 中行有点好奇的问道 ：地质考察是为了准备做什么项目？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配合省里地质局的同志一起勘察，而且区域里还有很多其它的考察调研队伍，有地震局的、气象局的水利局的、微波通信的、环保局的、电磁环境研究所的好几个部门。 中行自若有所思，落落却来问道 ：这么多部门一起勘查，不挤死了？ 嘉明笑着说道 ：哪里会，整个区域好大的。 中行追问道 ：有多大？ 嘉明先是用手比划了一下，最后拿出了手机，打开地图指着说道 ：嗯……就这么大。 落落凑过来一看 ：哇塞，这么大，怕有20平方公里了，这是要做自贸区？大学城？新城区？ 嘉明笑而不语…… 静书忙里忙外，布置好餐具，又让嘉明去家里把老爸老妈老婆孩子接来一起吃饭。嘉明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白白壮壮的甚是惹人喜爱。 静书做的全鱼宴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八凉八热。凉菜包括凉拌鱼丝、芝麻鱼条、香辣鱼肝、蛋皮鱼卷、酥炸鱼块、烧拌鱼丝等，热莱包括酥鱼片、炒鱼片、熘鱼片、清蒸甲鱼、爆炒元鱼、清蒸元鱼、鲇鱼豆腐等。中行和落落是吃得赞不绝口。 郭父两杯下肚，牛气冲天的说道 ：不是我吹牛，做全鱼宴这十里八乡的静书绝对能排第二。 落落疑问道 ：难道您是第一？ 郭父嘿嘿一笑道 ：自然是我。 落落哈哈大笑，连连说道 ：对对对，你第一，你第一。 说完却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郭老伯也不介意，继续忆当年。不说不知道，原来郭老伯是名老兵，曾参加过自卫还击战。 这个可非同一般，中行和落落立马肃然起敬，毕竟那是场实打实的残酷战争。每一位保家卫国的战士都值得让人由衷尊敬。 中行问起当年战事，郭老伯擦了擦嘴又干了满满一杯酒，才给大家继续说他最最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差点就歇菜了。 郭老伯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天我运输补给到前沿阵地，回来时听到“啾啾”的弹道声响，我就知道坏了。那条运输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到傍晚6点，敌我双方会准时炮轰公路十分钟，五十门山地炮，每分钟三发，三千发炮弹。 郭老伯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 ：那些炮弹就嗖嗖嗖的落在后面，有十几发我差点就成了真正的炮灰，那时候什么车技什么战斗技巧都不重要，我把解放牌油门踩到油箱里，剩下的一切全凭运气。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可知当中凶险万分。 中行给郭老伯敬上根烟，郭老伯示意不抽。 ：很少当兵不抽烟的。 郭老伯尴尬一笑，中行不知就里，旁边的郭敬明笑道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他那次运物资到军机场油库，烟瘾犯了，可火柴被警卫搜走了，谁知道他居然想了个馊主意，用解放牌的发动机点火火花点烟，居然还点着了，几个巡逻的警卫一发现，冲上来把他摁倒，这事闹得厉害，他得了教训以后，就再没抽过烟。 落落故意说道 ：看来大叔还是做鱼比较靠谱。 郭父也不介意，转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 ：我这做鱼还有个秘诀的。 落落疑问道 ：什么秘诀？ ：都说了是秘诀，说不得，说不得。 落落眼珠一转，就不再追问了，只是热情的陪着老人家喝酒敬酒。一面恭维。老人家喝得开心，喝得畅快，最后还是忍不住嘴 ：好吧，小丫头这么乖，我就告诉你秘诀是什么。 落落说道 ：我不听。 老人家诧异道 ：为什么？ ：秘诀就是秘诀，我怕你一旦说了要杀我灭口。 老人家哭笑不得，唯有说道 ：没这么严重，我怎么可能杀你。 ：不杀？ ：不杀。 ：不会让我一辈子在这里打黑工做苦役？ ：呃……不会。 ：不会让我做你孙子的童养媳？ ：呃……不会。 老人家被落落抓弄的窘况，让其他人都忍俊不禁，还是嘉明解围道 ：好啦好啦……也不是什么秘诀，只是这鱼都是我们自家养的，你们看我们的鱼塘有什么特别？ 中行接口道 ：你们鱼塘的水灰黑灰黑色的，也没有结冰。 嘉明赞赏的看了中行一眼，然后说道 ：对，我们鱼塘的水是后山的温泉水流下来的，全寨子就一家，鱼也特别肥美。 中行不禁有点疑惑，连忙问道 ：那这里的温泉是个好东西啊，怎么会没有人来开发呢？ 嘉明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别人不说，中行也就不好再追问。 酒足饭饱，相谈甚欢，中行和落落也进了寨子在郭家的民宿安歇。洗完了澡，自是凑在一起聊着这里的情况。 中行问落落道 ：你怎么看？ ：硬件不行，不过这个可以改善，菜式厨艺有特色有亮点，就是这里冬天就歇菜了，而且规模也不大，如果站在公司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可塑性，投资这里的话一年有四分之一时间没生意，如果单纯是评选这里为中鼎一星餐馆，毕竟是乡下地方，服务质量没保证，硬件又跟不上。我个人没什么想法。 中行呵呵说道 ：我也对这里没有太多想法。 落落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那你对什么有想法？不会是静书吧？ 中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你这句话完美的暗示我是个老色胚。 怎么可能呢，我对后山有想法。 ：温泉？ 落落想了想继续说道 ：要真有温泉肯定行，公司的资金也有能力支撑一个大的项目。不过你看嘉明那副寡人有疾的样子？那里的温泉肯定有不为外人道的问题，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没人来开发，还轮得到我们。 ：我相信当中有问题，但是还是想看看。现在想也是白想，不如早些休息。 ：这么早就睡？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你确定？三更半夜，冰天雪地的？ 落落嘟着嘴说道 ：你不想去就算了…… ：去，有这么个傻圈圈的女人瞎逛，总要有个傻叉叉的男人陪着。 落落吃吃的笑了起来…… 走着走着，两人就有点后悔了，这一路上除了走路的滋滋声，还有略带沉重的呼吸声和嗖嗖的风声，这世界就仿佛没有任何的存在……仿佛就像红军过大雪山一样，只有无尽向前的目标。 终于站在白洋淀这里，万籁俱寂……月光照耀着大地，皑皑白雪。远处芦影如鬼魅，中行因小时候见过一些超现象的事情，于此情此景，更是觉得瘆人。自不知觉的紧紧抓住落落的手。落落抱着他，想了想，轻轻问道 ：你信命运吗？ ：信，不是命运的安排，我怎么可能傻不溜秋的和你在这里。 ：你觉得很傻？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无论再怎么荒诞不经，在我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是你，你的乐趣，就是我的快乐。哪怕明天人们看到我们成了雪人，那也只有羡慕，谁也不能分隔我们，没有人可以。 ：没有人？ 中行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 ：没有。 ：那宓雪呢？ ：她不会。 ：为什么？ ：我们连相见都是奢望，我也不敢去奢望，我为你可以命都不要，但是我再去想她的话，说不定，我现在立马就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