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祭祀,天降神迹。 百姓自发跪迎,从祭台下来,直至秦宫正门,一路叩首,口中唱喏。 沿途风景皆已不入眼,嬴政胸中感慨万千,只得在心中发誓—— 我嬴政,绝不负今日万民所愿! 【叮!宿主受到咸阳万民朝拜,获得气运值200点!】 李慕白于白帝像中,观城中景象亦为之动容。 天下兴亡,百姓何辜。 李慕白悠然一叹:“花开顷刻——!” 技能花开顷刻瞬息间在整个咸阳弥漫。 植物疯狂窜头,百花沿路绽放,叩拜的百姓蓦然发现自己竟被百花环绕! 明明是跪在冷硬的地面,却生生被削尖了头钻出地面的嫩草托起。 膝盖所触变得柔软,青草和花朵的气息裹挟而来,于咸阳直至城外。 嬴政心中大惊! 赶紧掏出怀中祖龙玉佩:“祖神大人,这是……” “无碍,是给万民的馈赠。” 祖龙玉佩中,李慕白原本略带青涩的青年音生生变得低沉莫测。 嬴政忙不迭告谢:“多谢祖神心佑万民!” 祖龙玉佩发出一阵幽光,代表着祖神已经切断通讯。 嬴政对白帝少昊尊者更加敬仰万分。 目之所及,皆是祖神对大秦的庇护—— 咸阳城中的梅园,本是梅花干枯的季节,却在一瞬间忽而绽放。 无数人交相惊异,奔走相告。 “是神之眷顾,祖神大人定是看见了我等诚意!祖神在上,陛下在上,请受吾等一拜!” “天佑我秦朝!” …… 神迹降于秦王一事,不多时便在咸阳不胫而走! 傍晚时分,茶寮酒肆间已然无数人争相传唱显圣一事。 明明是初春季节,整个咸阳却被一股浓郁的花香笼罩。 造型华贵的府邸内。 早早地点上了雕花灯笼挂在凉亭内。 这座坐落于咸阳主干道,蛮横又不讲理的挡在最繁闹的街道上的府邸正如它的主人一般权势滔天。 若要说其真正的主人,用权倾朝野四个字也不为过。 觥筹交错,丝竹弦乐。 端的上是人间无忧池。 凉亭内,原本开的正娇艳的牡丹被人生生折断,薄茧覆盖的手孔武有力,手的主人却生的一副好面相。 “这才几月,怎的牡丹就开的这么艳了?” 像是不觉自己摧花的行为有何错处,这只手又再度端起了酒杯。 “开的真是……惹人厌弃!” “嫪毐大人,请饮此杯。” 手握咸阳驻军的内史大人赵肆看着手的主人,讨好的举起酒杯。 嫪毐放荡一笑,尽数饮尽杯盏好酒,继而随手将酒盏往池中轻飘飘一抛—— “扑通”一声,酒盏落水。 嫪毐竟开怀大笑,似看见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般! “有趣,真是有趣啊!” 赵肆敛下眸中神态,努力堆出让嫪毐满意的笑来。 “今日城中百花齐放,各位大人有何看法?” “赵内史说的是陛下西垂畤郊显圣一事吧?” 卫尉孙竭遥举酒杯,只是这话说的可比赵肆直白多了。 秩正五命的中大夫令刘齐和佐戈李竭同在席中。 二人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他们几人均早早投了吕不韦,因此自然知知晓嫪毐此人。 看着是个平平无奇的内侍宦官,实则可不能小觑了去。 因此他们也不敢得罪了嫪毐。 无论其怎么浑,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哄着。 如今吕相麾下谁不知道,近了他,那可就是离泼天富贵一步之遥。 毕竟这嫪毐可是吕相费了好大力气才专程寻来的妙人。 靠着那档子功夫,生生的把宫里那位迷的晕向。 嫪毐面色泛红已然酒过三巡,然这时候却不似其余不胜酒力之人那般推诿,反倒是一杯接着一杯。 就连口中也更加浑似无忌。 “秦王,嬴政,赢异人…嗤……” 虽同样为吕不韦做事,向来胆大的孙竭微微色变。 他可没这胆子直呼秦王姓名,更不敢如此不敬。 可嫪毐偏偏敢了! 不仅敢,而且还敢勾搭上了太后赵姬。 想到此等祸乱宫闱之事,谨小慎微的刘齐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深思下去。 嫪毐却偏偏更加大胆,果然不顾及这私宴上,有何许人士,是何态度。 直直的拍桌大笑:“哈哈哈!小儿无知,登上这王位又费尽心机折腾出这一处神迹来,吕相偏生忌讳,照我看,不过是装神弄鬼!” 祭祀白帝少昊这等大事,身为伺候太后的宦官,嫪毐自然是不够格去的。 因此所闻不过市井流言。 说道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神奇。 传到后来,他们的那位少年帝王已然是谪仙般的人物,只差一步便可飞升上神那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嫪毐笑的癫狂。 只余几人面面相觑,除了低声附和外,也无人敢搭这个话口。 风声渐起。 白帝像内。 李慕白蓦的睁开眼。 江河万里尽在他掌握之中,区区一个咸阳更是不在话下。 嫪毐几人的聚会同样也被李慕白收入眼中。 没想到嫪毐居然已然出现在了历史舞台上,李慕白冷笑一声。 看上去,这位似乎正在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还是以绿色为主的那种。 说起嫪毐,李慕白不禁回忆起了曾经看过的史书。 简单来说,这人算是将无耻二字贯穿了人生始终。 绕是同一阵营,也依旧有人不齿与其并列。 今夜这种宴会,嫪毐背着赵姬参加的不在少数。 中大夫令等人不过是有事相求,必须巴结巴结他。 谁让赵姬手中权利已然慢慢倾斜于此人之手呢? 李慕白犹记得,嫪毐原本只是一个市井无赖,最后不知怎的得了个偏方。 生生的能用身下之物转动桐木车轮,且以此被吕不韦看重。 当时李慕白便觉得这人荤素不忌。 再看此时已经酒醉的嫪毐,竟当着众人的面与人摔杯为乐,果真比他想的还要更加放浪形骸! 嫪毐好似醉了,听不知何人小心提起嬴政之名时笑的异常放肆。 “嬴政……嗝!他算个什么……就算身为陛下,不是还得唤吾一声假父?哈哈哈!” 嫪毐大笑着站起来,学着文人墨客那般背着手在院内唱念有词。 偏他衣襟大开着,袒胸露乳的姿态生生看的一众侍女羞红了脸。 明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却无一人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