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桃树结的果并不多,苏清河折腾了几回,早已经摘光了桃子,他把桃核留下来,最终做出来三十二个桃篮,除去练手之作,其中真正让他满意的也有十一个。 又在这十一个桃篮中,苏清河挑了纹路相对更好看的一个,穿上红绳,挂在了乖乖的脖子上。 乖乖从出生到现在,收到过很多首饰礼物,金的、银的、玉的都有,但苏清河和白止从来没给她戴上过,这个桃篮算是乖乖第一次佩戴饰品了,所以乖乖觉得很新奇,很欢喜,总是用手握着桃篮扯啊扯,乐不可支。 苏小婷也兴致勃勃的挑了一个,本来想像乖乖那样戴在脖子上的,但看到苏清河给白止戴的是在手腕上,她又觉得好像戴在手腕比戴在脖子更酷一些。 “你戴脖子上吧,绳子长一点,方便取下来。”见苏小婷纠结,苏清河替她做出选择,他不清楚现在的学校管不管佩戴饰品,反正他以前读书时学校是管的,佩戴饰品、长头发、染烫头发、穿拖鞋等都属于仪容仪表方面,被抓到就扣分。 苏小婷点点头,顺从苏清河替她做的决定。 乖乖也被白止戴在手腕的方式吸引,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嚷嚷着手手也要戴。 “那你过来,我帮你戴在手腕上。”苏清河冲乖乖招手。 乖乖蹦了一下,颠儿颠儿去到苏清河面前,伸出她的小肉手,然而她并没有看到苏清河往她手腕戴桃篮,反而还想要将她脖子上挂着的桃篮取下来。 她顿时急了,退后着气愤道:“你干什么” “不拿下来怎么戴?”苏清河语气无辜。 “戴一个新的呀”乖乖指着茶几上的那一小堆桃篮,“我的脖子要戴,我的手手也要戴呀” 苏清河恍然,难怪她突然就这么激动,“你是说你要戴两个?” 乖乖摇摇头,伸出手,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我有两只手手” 苏清河指了指乖乖的双腿,“你还有两个脚脚呢,要不要给你带五个?” 乖乖一愣,真的可以吗,可以的话我没有问题的。 看小家伙真的意动,苏清河都气乐了,“你十个手指头,还有十个脚趾,是不是也都要戴啊?” 乖乖低头看了一下手指头,再掠过往下看,穿在小拖鞋里的脚趾抬了抬,再在鞋面上抓着。 再抬起头看向苏清河时,她眼睛亮晶亮晶的,觉得也不是不行。 苏清河翻了个白眼,直接拒绝了,没得商量。 乖乖哼了一声,反正屋里又不只有苏清河一个,她去找老太太,找陈娟华,找白建安,一番撒娇卖萌下来,如愿在双手双脚也戴上了桃篮。 浑身上下戴着五个桃篮的她,特意来到了苏清河面前,挤眉弄眼,手足舞蹈,张扬显摆。 苏清河扶额,再用手捂眼,真的没眼看。 然而乖乖的作妖还不止如此,她又跑去后院把元宝叫来,让苏清河也给元宝戴上五……哦不对,是六个桃篮,尾巴也要戴一个。 莫名的就戳中了苏小婷的笑点,她哈哈大笑,笑弯了腰,笑到咳嗽。 老太太担心她会笑岔气,把手放在小姑娘的后背帮她顺气,笑骂道:“有那么好笑吗?” 苏小婷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只是说了“六个核桃”四个字后,又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苏清河:这是六个核桃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但也没必要笑得那么夸张吧? 乖乖也愣住了,抓了抓脑袋,六个核桃是什么呀? 一听是饮料,她非常感兴趣,拉着苏清河问个不停,她有没有喝过,她为什么不喝,二公家有没有得卖,她没有钱钱了怎么办…… 苏清河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带她去买了一瓶,回来后小家伙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又嚷嚷着要苏清河快快给元宝戴桃篮。 一时间,家里全是欢声笑语,空气中充满了快乐。 只有苏清河生无可恋,他费尽口舌讨价还价,乖乖才同意给元宝只戴一个桃篮,但她也是有条件的,两只羊、两匹马、两只鹅还有小灵猫一家子都要戴一个,要不是桃篮不够,苏清河又坚决反对,她甚至还想每只兔子都戴一个了。 真是够够的了! 苏清河在给大鹅的曲脖子上戴桃篮的时候,苏明光来了,见此情景他愣了一下,“你家的鹅撞邪了?” 苏清河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督视的乖乖,有气无力的说:“大鹅没撞邪,我撞了。” 嗯,乖乖就是他的邪。 苏明光秒懂,乐呵的看了乖乖一眼,“乖乖可比你小时候要闹腾多了。” 苏清河看了一眼老太太,心说这不废话吗,但凡我小时候有这么一个老祖宗护着,我比乖乖还闹腾! 只是他不说话,老太太却说话了,“阿河都跟个孩子似的,整天带着乖乖胡闹,乖乖能不闹腾吗?” 这话像是嫌弃,但语气中的喜悦和宠溺又那么明显。 苏明光笑呵呵,“大娘,阿河这叫有童心呢!” 瞧瞧,瞧瞧,要不说村里那么多人,我就喜欢找明光叔玩呢。 苏清河笑道:“明光叔,你这么捧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托我帮你办?” “是有点事,也没多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家的西瓜熟了没,要是熟了我买一个,中午放冰箱冰一冰,下午拿去地里吃。”苏明光说。 “就这事啊?”苏清河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也不知道熟没熟,你去棚里看看吧,要是熟了直接摘就是了,买什么买,我差你这几个钱了?” 苏清河的话音落下,老太太紧跟着就问:“今天割禾了吗?” 眼下已是六月下旬,水田里的稻谷金黄金黄的,也该到收割的时候了。 “对,今天开始割,”苏明光点头道,“这不刚才在地里晒得人都要干了,阿芳说想吃西瓜,我寻思着你家种了有,而且比镇上买的要甜好多,就先来问一问。” “这日头确实是太勐了。”老太太叹道,但割禾也不能下雨天去,只能顶着烈日了。 苏清河抬头望天,临近正午,太阳就在头顶,刺得他眼睛一眯,他低下头来,说:“明光叔,下午我带乖乖给你们送西瓜去。” 乖乖瞪大眼睛看苏清河,一脸震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又关我什么事了? 她又不是没去过田里,热辣辣的,连遮阴的地方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她才不要去! 老太太数落苏清河,陈娟华也没好脸色给苏清河,苏明光也帮腔,总之就是不想让苏清河带乖乖去田里晒。 “穿上防晒衣不就行了嘛!”苏清河不为所动,把乖乖抓过来,“乖乖,还记得爸爸教过你的诗吗,锄禾日当午,下一句是什么?”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