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除夕的临近，村里的人越来越多，家家户户敞开大门，趁着天气晴朗，大人们里里外外忙着大扫除，小孩子们则偷偷用零食把口袋装得鼓鼓，跟小伙伴们交换着吃得美滋滋，身上有些零花钱的，就成群结伴去小卖部买响炮，在村子里横冲直撞耀武扬威。 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祥和的双塘村变得热闹，无论大人小孩，脸上都张扬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大塘边上，他们之前玩打水漂的小地堂上，一堆小朋友聚在一起，把擦着的火柴炮扔到淤泥里。 “啪啪啪”的炮声中，乖乖满脸兴奋地站在苏小婷身边，跃跃欲试地盯着苏小婷手中的小盒子。 “妹妹，你看我！” 苏秋杰这个小胖墩突然喊了声，乖乖立马看过去，只见他擦着一根火柴炮，并没有扔出去，而是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住火柴炮的底部。 “啪！” 几秒之后，火柴炮在苏秋杰的指尖炸开，他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妹妹，我厉害不厉害？” 乖乖不知道这动作有多危险，但她本能感到恐惧，爆炸声响起时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听到苏秋杰的话，她才怔怔地点了下脑袋。 “厉害” “厉害个屁！”苏小婷没好气地去打了下小胖墩的脑袋，“你是不是又身痒想要我打你啦，你自己找死也不要教坏妹妹啊！” 教训完小胖墩，她又回到乖乖身边，搂着乖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妹妹，你不要学他，很危险的，会把手手炸烂的，很痛的！” 苏小婷的话是有作用的，乖乖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把两只小肥手藏到背后，怕怕地说：“我不要手手痛痛” “妹妹都不能玩炮，你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是给她看看，又不是教她！”小胖墩郁闷地辩解道，把右手伸出来摊开，掌心向上，“你看看我的手，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没事，不代表一直没事！”见苏秋杰还敢解释，苏小婷生气了，“苏秋杰，我告诉你，你再这样玩，我就不跟你玩了，我还要去跟你爸爸妈妈告状！” “又要告状，我最讨厌别人告状了！”苏秋杰咕哝着，不过到底还是怂了，他明白一旦被大人知道他这样玩炮，被骂被打就算了，重要是这个年他肯定不能玩炮了。 不能放炮的新年，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时间逐渐流逝，小地堂前面那一小片大塘淤泥，被数不清的火柴炮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窝点，乖乖完全是个局外人，混在孩子堆中看着哥哥姐姐们玩得欢快，她跟着吆喝。 慢慢地，心里的恐惧被兴奋所取代，乖乖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央求苏小婷让她玩玩火柴炮。 “你不能玩！”苏小婷一直记得苏清河和白芷再三强调过，不能让乖乖玩炮，所以她拒绝的态度非常坚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乖乖不满地嚷道：“能玩” “炸到手手怎么办？” “不会的”乖乖聪明的智商又占领了高地，她指着一群哥哥姐姐们，“哥哥姐姐手手不痛痛” “你要像我们这么大才能玩炮炮！”苏小婷按着乖乖的脑袋，表示她太小只了。 乖乖突然又兴奋起来，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小婷，“要长高高？” “对，要长高高，长到我这里！”苏小婷把手放到自己的眉毛上比划着，明目张胆地上演一出刻舟求剑。 毕竟乖乖在涨身高，她同时也在涨，除非乖乖身高的增长速度比她的涨得快，不然在相对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乖乖是不可能长到她的眉毛这么高的。 可乖乖她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宝宝，从苏小婷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开心地跑去爬上瓦堆，小肥手举到头顶比划起来。 “姐姐姐姐姐姐我高高长高高” 瞧瞧把孩子给逼得，为了玩炮，她真是费尽了脑筋，无所不用其极。 小朋友们都被乖乖的举动给逗乐了，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小机灵鬼！ 苏小婷哭笑不得地过去扶着乖乖，“你快下来，小心摔到了！” “对呀，妹妹你快下来，等会磕到牙齿，崩一块就变丑丑了！”小雅笑着也跑过来，在另一边扶着乖乖。 “我长高高了我要玩炮炮”乖乖不肯下去，瞪着大眼睛看着苏小婷，反正是苏小婷说她长高高就能玩炮炮了，她现在已经高高了，苏小婷不让她玩炮炮她就不下去。 毕竟她自己也知道，一下去她就又变矮了，就更没有跟苏小婷谈判的条件了。 “你这怎么能是长高高呢，你这是站高高！”苏小婷据理力争。 “我不管我不管……”乖乖不停地重复喊着，吵不过就开始蛮搅乱缠了。 “把她抬下来吧！”苏小婷对小雅说，小雅点点头，俩小只把手架到乖乖的腋下，不管乖乖怎么抵抗，把乖乖这个小胖妞架了下来。 乖乖铁了心要发烂渣，到了地堂上又吵又闹，苏小婷头都大了，她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 “你再闹，以后我就不带你出来玩啦！” 立竿见影，乖乖马上就停止了吵闹，她不确定继续闹下去的话，苏小婷会不会让她玩炮炮，但一想到苏小婷以后不会带她出来玩，她就接受不了。 “姐姐对不起” 小家伙拿得起放得低，见苏小婷生气气的表情跟她在白芷脸上看到的并无而言，于是果断变脸，讨好地抱着苏小婷认错道歉。 就好像刚才在闹腾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苏小婷能把乖乖治得服服帖帖，同样的，她对乖乖这一套也毫无反抗之力。 终于还是心软了，她妥协了，“妹妹，等会回去我帮你问问你爸爸妈妈，看看能不能让你玩摔炮吧。” “对呀，可以让妹妹玩摔炮啊，摔炮应该不危险了吧！” 乖乖一听有戏，拉起苏小婷就跑，“回家找爸爸” 她才不管是什么炮呢，只要能让她玩就可以了，至于苏清河会不会拒绝，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在她心目中，只要她闹一闹，苏清河就会答应她了。 而且万一被白芷发现了，她还可以说是苏清河让她玩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只说找爸爸的原因了，又能玩又有人背黑锅，多好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