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要换牙了？”抱着小家伙的老太太惊奇地走过来瞧了眼。 苏清河吐槽道：“婆，你都养大那么多孩子了，没必要感到惊奇吧，婷婷都快七岁了，换牙不是很正常吗？” 老太太白了眼苏清河，“平日里没个正形，就知道逗弄孩子，都当一年多爸爸了，啥也不懂。” “那婆你跟我说说呗！”苏清河嬉皮笑脸的。 “等乖乖换牙了你就明白了！”老太太冷哼了声，看着张大嘴被白芷检查的苏小婷，“掉的下门牙啊，得丢屋顶喽！” 苏清河还没细想，听到老太太这话又乐了，“婆，现在都住楼房了，又不像以前还住泥砖屋，哪里还有什么屋顶啊。” “嘿，你是来跟我抬杠的是吧？”老太太一阵气恼，要不是抱着小家伙，说什么她都要打一巴掌苏清河，“楼顶也是顶啊，大不了丢床顶也可以。反正往高处扔就是了。” 苏清河见好就收，没继续杠下去。 老家这边一直都有这个说法，孩子换牙时，下牙扔屋顶，上牙丢床底，丢的时候要双脚立正对齐，这样牙齿就会很快长出来，长得整整齐齐。 都知道没有科学依据，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种仪式感。我们的文化中其实也是充满仪式感的，但却被很多所谓追求仪式感的人所摒弃。 乖乖看到苏小婷张大嘴的样子，觉得有趣，手里抓着还没啃完的西瓜肉，也学着“啊”张大嘴巴。 一张嘴，她嘴里的西瓜汁就流出来，老太太叫苏清河递张纸巾给她，帮小家伙擦着嘴。 白芷这时也在叮嘱苏小婷，“你现在开始换牙了，要少吃糖果。吃完饭最后用温水漱漱口，每天要刷两次牙，早上起来刷一次，晚上睡觉前刷一次，要认真刷，知道吗？” “我知道了。”苏小婷重重点头，她能感受到白芷语气中浓浓的关心，那种感觉跟村里人对她的关心不一样，就好像妈妈一样。 她心里有些酸涩，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和享受。 “啊姐姐”小家伙喊着苏小婷，手里的西瓜递过来。 这是又想玩了。 “妹妹，我也有西瓜。”苏小婷咧嘴一笑，突然想起自己掉了牙，赶紧抿嘴，同时用手遮住嘴巴，一双眼珠子溜溜转着，偷偷瞄着苏清河和白芷。 “小孩子换牙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害羞。以后有谁看到了，他们说伱换牙是在关心你，不是在笑你。”白芷见状，又是一阵劝慰。 苏清河也笑着说道：“婷婷你怕啥，你看下妹妹，满嘴都没几颗牙齿，整天还不是张大嘴咯咯笑？” “妹妹在长牙齿呢！”苏小婷替小家伙说了句，然后又说，“我也在长牙齿。” 或许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跟妹妹一样要长牙齿，是一件有趣的事，苏小婷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看着乖乖说：“妹妹，我跟你一起长牙齿呢！” “啊啊”小家伙张牙舞爪，回应着苏小婷。 “你的牙要怎么处理？”苏清河好奇问苏小婷。 “要丢到屋顶吗？”苏小婷问，见苏清河点头，她想了想，说：“那等不下雨了，我丢到祠堂屋顶吧。” 苏清河都被苏小婷的这句话惊呆了，双塘村没有庙宇，过年大祭祀要拜神才去隔壁村供奉菩萨、土地神、冼太夫人的庙拜祭。平时一般都是到宗祠拜祭先人。 早些年村里拆泥砖屋时，就集资重修了祠堂，依然保持原先的外形。 苏清河对苏小婷竖了一个大拇指，“可以的，让祖先保佑你！” 苏小婷抿嘴笑了笑，苏清河看着就想笑，小丫头还挺注意形象的。 下午，苏清河午睡醒来，大雨依然还在下，雨势不见减弱。 老太太坐在门口，扭头看了眼苏清河，又扭回去看外面，“好几年没下过这么久的暴雨了，怕是真要发水灾了。” 苏清河也没有早两天的乐观了，连续好几天特大暴雨，别说业和市这座落后的四线城市了，放到哪怕是南都这种富可敌国的超一线城市，都不一定能顶得住。 这时，苏清河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来电的是罗齐平，心里顿时咯噔，一种不妙的思绪漫上心头。 果然，一接通电话，罗齐平就非常焦急地说：“阿河，市区水浸了，你那里还好吧？” “没出去看，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家里暂时没有事。”苏清河看出去，但围墙和关上的院门阻挡了他的视线。 “南岭镇地势相对来说比较高，目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这雨再继续下個两三天就难说了。”罗齐平大声说着，他大概是在外面，环境比较嘈杂，“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情况不对就往楼上走，什么都比不上自身安全重要。关键是千万不要去河边、山边，知道吗？” “知道了，姑父你也注意安全。” “不说了，我要忙了，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 见苏清河放下手机，一直关注着他的老太太就开口问：“怎么了，你姑父打电话给你干嘛？” “市区发水灾了。”苏清河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上岁苏清海、苏福、苏泉他们发来的消息。 主要是看他们在群里或者朋友圈转发的市区洪涝短视频，苏清河大致看了下，比较严重的地方积水已经到人的胸膛这么深了。 听到自己一直提心吊胆的事已经发生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做好准备吧，看这雨这么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我去河边看看。”苏清河拿出雨衣披上，现在对外面的情况基本是完全不清楚，他心里也有点慌。 “你注意点，别靠太近了。”老太太提醒道。 应了声知道，苏清河就出门了。 小河在乡路对面，苏清河出门就往村头走去，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路边的积水比较多。 下这么大的雨，积水比普通雨天要多很正常。 经过小叔家时，恰好碰上也披着雨衣出来的苏清海，苏清河问：“你要去哪？” “到河边看看，不看下不放心！”苏清海的目的跟苏清河一样，这种天气，河道水位肯定会暴涨的，主要是想看看现在涨到什么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