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子光溜溜,重重摔在地上,吃痛难耐,终于扯开嗓子: “啊!疼!” 翠儿见她喊疼,右掌用力,啪的打在她的左脸上,呵斥: “贱婢! 你是何等身份,竟敢爬小姐的床? 说你那院哪房的!” “奴……”女子神情惶恐,六神无主,欲言又止。 翠儿冷冷道: “贱婢!快说,一经查出,当你爹娘的面,活剐了你!” “奴……我是西院刘妈的侄女秦含香!” 女子说完身子一软,似乎接受了被赶出去的命运。 翠儿闻听是刘妈的侄女,言语更冷: “贱婢!谁派你来的,屋外东西可是你动的?” “是……是,是奴婢翻的!”秦含香恢复神志,跪着禀告。 刘妈上次犯在令狐夫人手中,四处托请,求得老夫人留下的老婆子出面求情,罚没三年银钱,挨了一顿板子,才算保住府内身份。 如今,她的侄女不仅在少爷屋内偷窃,还爬小姐的床…… “贱婢,不准动!等小姐来了,仔细发落了你!” 翠儿呵斥一声,冷着脸,向屋外寻去,喊来门外值守的婆子林妈。 翠儿熟知府内龌龊,堵在门外,不让林妈看见屋内情形,皱眉道:“林妈,姑爷昏迷不醒,快去请小姐回来!” 林妈做贼心虚,腆着老脸问道:“姑娘,里面没啥动静罢?” 翠儿心中冷笑,继续道: “除了少爷昏迷,哪有动静? 快快去请,延误事情,仔细了你的皮!” 林妈一听事情严重,急急奔出青松小苑,往西院跑去。 翠儿见林妈离开,暗骂: “老货,等小姐回来,杀了你们三只鸡!” 小半盏茶工夫,令狐莹满脸担忧,宛如皇帝急招一般,顾不得仪态,一路飞奔。 头上金钗银翘颤抖叮叮,衫裙带着一阵香风,夹着铮铮玉鸣,急奔而来。 及至屋内,瞧见卧室跪着一赤身女子,大惊失色。 简单一想,触动那根敏锐的弦,又是撒泼,又是哭! 一面往里寻江鹤轩的身影,一面骂: “啊!本小姐要杀了你,江鹤轩! 你不是说要守身如玉,突破先天吗! 背着本小姐偷嘴? 翠儿、本小姐那个不如地上的贱婢,你竟然喜欢她? 你……” 翠儿见小姐胡乱骂,附耳低语,简单几句,将令狐莹怒气消散。 “哦哦!原来是这样,师弟呢?”令狐莹心平气和。 翠儿领着令狐莹行至陪床,将帘子拉开,露出正在酣睡的江鹤轩。 令狐莹将被衾掀开,瞧见他赤身有些不信, 又按翠儿的法子,查了身子,见仙根干净如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臭师弟,昨天夜晚也不知做些什么,睡这么久都不醒! 差点被贱婢破了你的童身!”令狐莹嗔了两句。 青松居,卧室内,秦含香赤身待上一盏茶,身子受寒,发抖冷颤。 “小姐,事情大抵如此!” 翠儿附在令狐莹耳边,细语良久,将她瞧见、拷问的事,阐述一遍。 令狐莹喊来小菊,吩咐道: “告诉西院刘妈,她的侄女秦含香在青松居偷东西被抓住,叫她过来听话!” 又命小柳前去寻找门子秦三、刘五、张三! 翠儿补上两句,让两人将院内小灶的煮饭王、张二婆子喊来。 张、王二婆子来到小厅听话,又被令狐莹派去寻各房婆子领事。 及至东、西两院,三四十房婆子、领事站满青松小苑。 令狐莹捧着汤婆,踏着铜制暖炉,于屋外阶墀升座,环视低头的男仆女婆,淡淡道: “西院,刘妈可来?” 寒飚席卷,白雪堆积,才说一句话,立有热气生出,苑内冷极了。 刘妈身材短胖,皮肉松弛,穿着祖宗赐下的狗皮袄,自众婆子迈出: “小姐,老奴在这呢!” 听她口称小姐,意在亲近,翠儿冷笑一声: “小菊、小柳,将贱婢秦含香带上来!” 菊、柳二丫鬟将赤着身子的秦含香提溜出来,摔在白雪苑中。 “刘妈,你认认!”翠儿指着女子道。 未等刘妈先开口,那赤身女子先开口道: “姨妈,救救侄女,救救侄女!” 众仆人惊的瞠目结舌,又搞不清楚状况,噤若寒蝉,延颈盼望。 “侄女,你怎么……”刘妈也是一惊。 翠儿淡淡道: “西院二等通传丫鬟秦含香,巳时三刻,潜入青松居,偷盗不成,爬上姑爷的床,媚主求荣! 被本姑娘当场缉拿,此等犯制越规的事,不杀不足以振府威!” 令狐莹高居上座并不发话,只淡淡看着众奴仆。 门子张三机灵,当翠儿话完,持着哨棒,领着秦三将秦含香夹在雪上,棍棒开始敲击。 “蹦” 棍棒敲击冻的发红的臀肉。 “啊!”秦含香吃痛。 “姨妈,救……啊……我!”秦含香惨叫。 刘妈脸色大变,开口求道: “翠姑娘,轻饶了她罢,她才二八年纪,少不更事的……” 翠儿冷面不语,直视受刑的秦含香: “继续打!打死这个媚主求荣的贱婢! 外间男人那么多,发浪叫春自去勾搭,何来少爷床上求荣?” “啊!疼死我了!杀了我吧!” 张三来的时候,翠儿早有交代,收放棍棒,自有节奏! 否则秦含香哪有能耐喊叫? 刘妈见翠儿求饶不行,跪向令狐莹身前: “小姐,老奴在府内二十余年,谨守本分, 虽无救主功劳,却有服侍的苦劳,但求小姐念……念在令狐‘百年仁善’的名声,息了尊怒,免了杀生棍!” 令狐莹见刘妈拿名声辖制她,心中更冷: “刘妈二十余年,就教导出这么个偷窃主家财物、背主求荣的东西?” “小姐,你说的话真如刀子,扎的老奴心直流血! 二十余年主仆情谊,便是令狐夫人管家,也不曾如此冷言冷语!” 刘妈见小姐不答应,又想用小姐管家苛刻来拉拢身后的仆人。 此时,杀生棍打了十下,翠儿冷冷道: “给贱婢咬上,不能让他咬了舌头!” 张三忙从腰间取出一根木棒,用带子缠了,固定在秦含香口中。 “小姐,小姐!不能杀!杀了秦含香,寒了大家的心,家会散的!” 刘妈见张、秦二人仍要抡棍,忙扑在侄女身上,用老迈身子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