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外面冷,屋里喝杯热茶吧。”阿九往小火炉里加了几块木炭,将水壶放上,揭开盖子放了些许洛神花。 阿兰搀着雪姨进了屋,主仆二人坐在软垫上:“谢谢九姑娘的款待。” “不用客气,我这也是拿了您的花茶又回敬给您。”阿九自嘲的笑了笑,给二人满上。 将茶水双手奉上时,触碰到雪姨的手指,阿九猛地想起:“雪姨,您的旧疾是什么病?” 她的手毫无温度,甚至还有些微颤,阿九就好像碰到了一块冰。 雪姨儒雅含笑:“年轻时中毒……” “谢谢。”阿兰赶忙以谢礼打断了主子的话,含笑道:“我们家夫人月子里受了凉,一到冬天浑身冰凉,有时候会腿疼。” “哦,月子里的寒症啊,正好我略懂医术,让我给雪姨瞧瞧可好。”阿九放下茶杯正要准备给她把脉。 兰姨的脸色倏然不自在起来,她没想到这个九姑娘懂医术,若是让她把脉,自然就发现自己说了谎。 正在尴尬的时候,雪姨浅笑道: “也不只是月子里受了寒,我也中过毒,自那以后身体便垮了,后来夫家待我不好,我便一时想不开上吊了,总之九死一生,也算是贱命死过好几回了。” 雪姨目光滚热的看着九姑娘,就是那种感觉,单纯没有算计,和她当年年轻时可真像啊。 “原来雪姨经历如此坎坷,不知你体内余毒有无清除?”阿九说着便抬手,雪姨见状把手送了过去。 阿九轻柔搭脉,瞬间她冰凉刺骨的肤感顺着自己的手指传了过来。 好冰,从没有见过这样冰的身体。 阿九暗自运了些许灵气抵达手指,这才感受到她的脉象。 好弱啊,阿九觉得她没比那些吃了毒肉的人强哪儿去,但是,她的余毒确实没清。 还有她体内淤堵的程度匪夷所思,这确实像月子寒症,可是比寒症要严重多了。 “雪姨是否很多年没有来月信是吗?”阿九一语道破。 阿兰和雪姨猛地对视了一眼,雪姨这才点点头: “嗯,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许是刚生下孩子就上吊了,所以多年后看过很多大夫,都说没法治了,我也就任它去了。” “怪不得如此淤堵,那你宫内淤血可是要清的,不然寒症会越来越严重。”阿九说着,转了转眼珠: “过几日我给你找些药来试试能不能调理好。” “那就谢过九姑娘了。”雪姨淡淡说着,双手捧着茶碗企图让手心暖和起来。 “好,希望有用。”阿九起身:“二位稍等。” 阿九起身刚要走,倏然脑子里回荡初方才雪姨说的话。 刚生完孩子就上吊了?中过毒? 她举止儒雅大方绝对不是普通门户的夫人,她对宁宴有着浓郁的情感。 还有她身边的那仆人兰姨,来到自己所住的地方眼神里流露出的复杂情绪,那兰姨不会是当年的宁丫头吧。 所有一切都在往那位未曾谋面的昌妃身上引导。 想到这,阿九后背一阵发紧,雪姨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昌妃吧。 她也是刚生完孩子就得知母族被满门抄斩的噩耗,随后含恨上吊。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想到这,阿九得赶紧写一封信让押送军饷的人捎过去给薛真。 要确认此人真的是昌妃,那阿九便不得不想起南明王来梦华城暗查的目的了。 到时候不光雪姨保不住,就连宁宴都有可能被刨出来,那阿九岂不是成了窝赃朝廷命犯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