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意思是,徒儿无能,与将军沟通困难,恨不得亲自领兵。 阿九真能理解薛真的想法。 可拓跋焱脑子里就真的只有她吗? 没有雄功伟业,也没有自己的志向,自己平安了,他便将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一起摆烂。 阿九越发觉得拓跋焱的脑回路不像个正常人? 他思考问题这么片面,一点都不像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阿九想着,当下提笔写了一段话,吹了吹上头的墨水,等到干透了递给来者: “把这拿给拓跋焱看。” “是。” 那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半月后,花军跌跌撞撞的冲到跟前: “九姑娘,九姑娘,好事儿啊,前线来人来报,说是拓跋焱将军攻破了永安城,齐王带兵往北方逃亡,据说斩杀了三万齐兵,俘虏了五万齐人。” 阿九眉头一挑:“确实是好事。” “你怎么不高兴啊。”花军觉得将军过五关斩六将英勇无比,将军夫人知道后一定会像她一样一跳老高才对。 “我高兴,心里高兴。”阿九依旧慢条斯理的整理眼前的书签。 一张张都是用树叶做成的,上头写了标注语,以方便她放在书籍里不会伤了书页。 将册子重新放回书架上,阿九回头看着花军: “种下去的种子多久了?” “半月了。”花军回道。 可面色隐忍欲言又止:“九姑娘,有句话我想说一下,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快饿死了,那种下去的种子根本没发芽,光靠着您分发下去的一天半块花菜,养不起一家人。” “明日午后让马鹏叫农户们用雪水灌溉。”阿九重新拿了一打开来看。 花军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么冷的天,灌溉岂不是要结冰?那更不能长庄稼了。 阿九觉得有点冻手,起身绕过书桌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炭火上烤了烤。 这是他爹做的,用从山上砍下来的木桩烧起,然后烧剩下的便是木炭,此刻燃起来确实没有什么烟。 阿九倏然抬眸看着花军:“你是冻僵了?”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冻僵,来回跑腿怎么会冻住呢。”花军挠挠头,眼珠转了半圈决定还是说了吧: “城中半月内饿死了八个人,您说那要是不发芽,没庄家,岂不是都得饿死?马鹏他都快郁郁寡欢而终了。” 阿九低着头看着炉笼中火红的炭火,喃喃道:“你去传话就是。” “哦。”花军转身就走。 阿九依旧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堆火红,她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是神仙了。 这就好比小时候在杏花村时,隔壁李家婆婆,为了儿媳能生儿子,整日烧香拜佛。 后来真生了俩儿子后,她连吃不上饭都回去烧香拜佛,庄家丰收不好,也烧香拜佛,哪怕是地里长草也烧香拜佛。 就连自己腰疼腿疼的毛病也不吃药,不看郎中,还是去烧香拜佛,最后死在了炕上。 庄家都被枯草遮的严严实实。 她孟九儿不过是个普通人,承蒙上天厚爱让她得以重生,又有了个奇怪的系统。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一定得做个菩萨。 这么久以来,救人有的功德值少有的高,有的还没有呢,那还不是自己给自己积的福德不够?这就怨不得别人。 门外一阵寒风吹来,将炉笼里的炭火表层白灰吹起,露出里面越发红烫的炭火。 烤的阿九脸上露出红晕。 夜间,阿九按照白天的想法,偷偷的游走在大街小巷。 那都是之前让人搬出来的大水缸什么的容器,她每一个都倒了灵泉水。 直到凌晨,阿九感觉灵泉水用光了,这才披着寒风回到房间。 阿九顾不得脱掉披风,赶紧坐在火炉前烤烤手,屏风后走出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