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嫌粮食多啊,再说那一点山泉水我们人都不舍得喝几乎都拿来种粮,再说,从前那个大当家可真是实实在在的老山贼了,储备粮食是为了带领兄弟们趁乱造反,挣得个一席之地,当个地方上的霸王也行。” “造反?”阿九也真是服了那大当家了,可惜了,反是造不成了,只能下去跟阎罗王造去了。 “官逼民反,那时候我们都跟着他也是为了能打出一片天下。” 这还叫打出一片天下?阿九不由得冒冷汗,胳膊拧得过大腿嘛,现在倒好,天下没打到,打了个破庙。 “现在能活下去就不错。”大当家抓起一个馍馍顺手扔了出去:“娃子拿去吃。” 外头那一直眼巴巴看着的七八岁男孩一把接住: “谢谢大当家的。” 阿九垂暮,怪不得功德值这么高,原来那些人也并非是原来那一批土匪。 “后来我才知道以前我们当家的早就得罪了官府,所以那帮官兵死活都不愿意放过我们。” 大当家晃晃水囊,扒开塞子想再喝一口,许是不舍得喝又塞上了。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都给逼到这了。”阿九算过路程,他们是往南明城的方向逃的。 许也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吧。 “不知道,活一天算一天。” 阿九看得出来这家伙还真没有从前那大当家的有狠劲儿,许是骨子里流的就不是老土匪的血,而是被逼到绝路的农民的血。 “回大当家的,三毛和二狗子俩好了。” 外头跑进来一人喜出望外的汇报。 阿九不知道谁是二毛和二狗子,但是这么快能好,自然是那几个轻症患者了。 “孟姑娘医术果然高明,我马鹏自当铭记在心。” 马鹏仗义的抱拳。 “算了,等传话的人来把我送回去。” 阿九淡淡的说道,昨晚的惊心动魄让她感觉死里逃生。 “此事着实是我交代的不清楚,听说请九姑娘去军营给看病还要官府下文书,我这是怕您不肯答应,多有得罪。” 阿九还是不说话,她也不想和这帮土匪挂上什么勾。 这一点大当家的怎么会看不出来,长叹一口气道:“好吧。” 傍晚时分楚霖回来了,脸色格外难看:“大当家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大当家看了一眼阿九。 “齐王那边的兵已经围城了,而且头一遭就用的火攻,据说满城的百姓都往南洲县逃离了,就算是没逃的,也不一定活着了。” 楚霖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是逃回来的一般。 阿九猛地站起来,火攻,如今大旱已第四个年头了,火攻这是最致命的手段。 “送我回去。”阿九起身就往外跑,她阿爹阿娘知道她被掳走了一定死活不愿意离城的。 “孟姑娘,此时回城不是找死吗?”大当家看着那瘦弱的背影顿时心有所感: “楚霖送孟姑娘回城,许她的家人在城中。” 不像他们,逃荒的路上已经死的死散的散。 城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油味,几百号士兵来回从军方水库尽最大的努力灭火。 现如今天下皆是缺水,双方根本没有迎面对战,你用火攻,我也用火攻,还好他们南明城中有水库。 眼下,谁都没想到打仗打的拼谁家有水来了。 东街,崋澜医馆。 所有东西都收拾上了马车:“娘,先走吧,现在我们只能碰碰运气和南城门的官兵说说能否开城门放我们出去了。” “我不走,这一走,我的孩子若是回来找我,上哪儿找去?” 蔡丽华抱着前堂里的木柱子死活不撒手,眼睛都哭肿了。 孟少德牙齿咬得紧紧地,老脸憋的通红一拳打在木柱子上:“采儿你再详细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显然,孟少德也不愿意丢下阿九。 柳采儿急的都哭了: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是被人掳走的,而且我也去报关,可府衙的大门紧闭没有人理我,我想起九儿有个在巡察使当差的朋友,就去那找了,找到了一个叫赵坤的人,那人说会带人去九儿,到时候还会送到南洲县的,你们两口子还操心吗?难道就不顾你儿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