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低着头,直到马车穿过厚重的城墙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南明城内人声鼎沸,生意往来叫卖声连绵不绝。 简直和外头是两个世界。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丫头,你爷爷说把你带进城就妥了。” “对了牛爷爷,您知道崋阑医馆怎么走吗?” 阿九下了车。 “崋阑医馆?在这条街的东头,要不我送你去吧。” 说道在街东头的时候,阿九明显看出牛爷爷为难。 许是领水的地方不顺路:“牛爷爷,您去领水吧,我走过去就成,千恩万谢爷爷,总不能因为我耽误您领水吧。” 得亏阿九的这衣裙很长,也看不见脚上那双鞋底都磨穿的布鞋。 就是裙摆拖着地,弄脏了有些可惜了,一路上只能提着。 阿九顺着牛爷爷指的方向一路顺着街道往东。 街边的繁华阿九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还有卖包子的。 还有一些小饰品,真不知道南明王是如何管理的城池,竟在这年头依旧没有断了四方的生意往来。 大约一炷香,阿九就到了街东头。 看着牌匾上的字,瞬间找到了崋阑医馆的匾额,大步跨入。 “姑娘您哪里不舒服?” 一个模样店小二的人挡在阿九前头。 “我是来找人的,找你们这的大夫。” 她就记得奶奶就交代了这些,找到人的再自报家门。 “大夫?” 你店小二脸上露出愁苦之色。 “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吗? 接着便是人家上下打量的眼神,阿九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越看那小二的眼神就越古怪:“您说的是不是柳大夫?” 阿九脑袋嗡的一声,她连大嫂也只是见过仅有的一面,那时候还是被关在柴房从门缝里看过一眼,哪里知道她娘家爹姓什么。 不过既然是同行,自然好打听。 阿九点点头。 “最近来找柳大夫的人很多,但是他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了。” 那店小二跟吃了屎一样表情扭捏。 “啊?”阿九顿时感觉身体不适了,这……死了一个多月了? “怎么回事?”一二十多岁的妇人款款而来,将手中托盘里的草药放在柜台上。 “柳姑娘,这丫头说找老爷子的,可……” 那小二一脸为难的看看柳姑娘又看看阿九。 “你是什么人?找我爹作甚?”那叫柳姑娘的女人一脸的冷艳。 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可难掩她眼里的冷硬和凉薄。 “大姐姐,我想找你打听个人。” 阿九其实并不确定要找的人是不是姓柳。 俗话说的要嫁夫随夫,嫂子嫁到孟家也一直人叫孟氏。 除了阿奶那种,爷爷去世的,人家才会改口称呼一声王氏这个母家姓氏。 “说,馆内很忙,我没工夫耽误时间。” 那女人一脸清高,但是这清高又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更像是心灰意冷的一种距离感。 “我是杏花村孟家的女儿,我想找孟南星的岳丈的。” 阿九只能这么说了。 “你说什么?” 柳姑娘瞳孔一缩,上下打量阿九:“你是孟家孟少德的……女儿?孟南星的妹妹?” 她不可置信的重新审视这丫头,记得她当初嫁到孟家,见到的是一个脏兮兮的,鼻子眼都是黑揪揪的小可怜。 那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在阿九身上刮着。 吓得阿九后退两步。 看样子人是找对了,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哥赶回娘家的大嫂。 她变样了,和记忆力的不太一样。 初见那时他们刚结婚,大嫂还笑着给了她一颗糖,虽然之后分家了就没再有来往。 可也没有此刻这般冷厉。 柳采儿步步紧逼,眼神越发犀利: “阿九对吧,回去转告你大哥,我对他已经死透了心,我阿爹也去世了,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最后半句话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