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孟少德,就当没这个大哥。” 孟少德也气了,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可惜那牛车上的人理都没理。 “阿爹,伯父他不识大体,你要是也不识大体岂不是和大伯父一个样了?” 阿九忍了半晌了,这才说出心里话,不过伯父头都没回,也没搭理,样子明显是局面很难改变了。 孟少德揉了揉宝贝女儿的脑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顿时看见女儿扶着那小子。 把他推到一边自己站在中间,亲自扶着他:“爹缠着他。” 她女儿虽然十五岁了,在这个年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那也不能这么早就接触异性。 万一不经世事的给骗了呢? 拓跋焱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栽山沟里去,又被那股力量给拽直了身子 站定脚跟的拓跋焱也不生气,一瘸一拐的跟上: “伯父,您劲儿可真大,体魄一定比一般人强吧,能不能教教我?” 孟少德满腹心事,此刻听到这话哼哼道: “那是自然,这以后的路我保护你们,对了,你小子是不是说到南明城就滚蛋?” “是啊,伯父可真聪明。”拓跋焱笑的没羞没臊的。 “那可说好了,到了南明城,你走你的阳关道,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孟少德最怕的是他别把自家闺女给拐走了,这要谈婚论嫁那不得二十出头才行,他可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规定,留在身边多照顾几年那也是美事一桩。 “好,就听伯父的。”拓跋焱一点都没有生气。 他如今走到哪儿算哪儿,只是在路上听说那些逃荒的都是往南明城去的。 他其实不知道要去哪,听说了方向就去那好了。 “还算你这小子脾性不错。”孟少德嘟囔了一句。 “好了,老孟,咱们还得走多久,闺女身子弱,可不能长途跋涉的,现在又没有了牛车,唉……” 蔡丽华一直没说话,有些忧心忡忡的。 一提到牛车,孟少德心窝窝里插进去的那把刀又给拔出来了,简直是二次伤害。 在加上为了省水给家里人喝,现在他嗓子眼里已经不是干涸那么简单了,而是像起了一大堆的水泡。 方才和大哥的一顿争论,那嗓子就跟裂开了一样疼。 “我……”孟少德声音沙哑,他知道错了,让娘俩受委屈了。 话没说完,身子轰然倒地,连着背篓包袱砸了一身。 “老孟?” 蔡丽华扒拉开包袱才找到男人的脸:“老孟啊,你咋了这是。” “阿爹?”阿九下意识的探了探鼻息。 他还有呼吸,但是鼻子里哈出的热气好烫手,不出所料的话,阿爹这鼻腔里都章火疖子烂了吧。 “水,娘,水囊。”阿九心一疼。 眼眶瞬间就热了,以前阿爹是不好,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可是他如今突然变得那么好了,要是出了事,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少了一个疼她的人。 “来了。”蔡丽华在背篓里来回翻找,猛地嗷的一嗓子:“水囊呢?该不会都……都……” 完了。 阿九听出来了,这水囊都在那个箩筐里,现如今已经被伯父带走了。 蔡丽华六神无主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孟少德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阿九能明显摸到他身上滚烫,却一丝汗液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伯父脱水了,而且得了热射症。” 阿九猛地看向拓跋焱:“什么是热射症?快说。” 她要急哭了。 “会死人的,就是体内的热气散发不出来,整个身体都像是蒸笼一样,直到把五脏六腑蒸熟了……”拓跋焱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看着阿九的表情。 “啊?会死啊。”蔡丽华瞬间落了泪。 阿九两行泪也瞬间落下,拓跋焱不知为何,心疼的很,语气变得迟钝起来: “这么热的天一路上因为这病死掉的人,特别,特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