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将慕柠拉回现实,她摇了摇头,眸光微闪道:“并不是,只是…这门婚事来的突然,想必盛大少爷也并非心甘情愿的娶我进门吧?” 盛予怀眼眸微垂:“你想说什么?” “我们约法三章,我可以嫁给你,但是我只接受一年的婚期,这一年内你不能干涉我任何私事,当然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事,这一年我会竭尽全力配合你做好你的盛太太,毕竟你需要的也只是我这个身份,不是吗?” 盛予怀意味不明的看了慕柠好一会儿,说道:“你觉得,你是凭什么和我谈条件?难道你认为只有你才能做好盛太太的位置吗” 慕柠抿唇,“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也能…治好你的隐疾。” “隐疾?” 盛予怀挑眉,突然来了兴致:“慕小姐,你莫不是认为自己对我的身体了如指掌?” 慕柠不语,事实上,方才通过观面相,她便已经察觉到了盛予怀身体不好;后来不小心被拉到他胸口的时候,她特意趁他不备搭上了他的脉门… 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 盛予怀, “肾虚。” 两个不轻不重的字轻吐而出,盛予怀几乎是在瞬间青筋暴起,这是从未对外传扬过的事情,知晓此事的也都是他所信任之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这件事,倒也说明了她的能耐……盛予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体内的怒火,咬牙道:“你有把握?” 慕柠淡淡的点点头:“若是没有把握,我不会与你谈这个条件,若你不信,大可以给我几个月的时间,反正于你而言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盛予怀脸色一沉,思索了一瞬之后,冷冷的说道:“签字!” 慕柠的心里总算是有一块巨石落地, 看来她赌对了。 不再犹豫,慕柠迅速的拿起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将结婚申请交给下人去办理后,盛予怀回到了卧室,在慕柠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的皮沙发上,慕柠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突然瞧见盛予怀对着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示意她坐过来。 盛予怀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问道:“什么时候开学?” 慕柠怔住,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在乡下的19年,想要生存都成问题,她每天都是挤着时间在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以为自己能够走出大山,却没想到又出了这档子事,为了让她安安心心的替嫁,慕袁喊了几个人抓住了她,当着她的面改了她的志愿,把她丢进了房间里软禁起来,甚至还扔掉了她的身份证,掐灭了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束光。 她难掩落寞,却又倔强的故作淡然着说道:“我可能,不读大学了…” 对于慕柠的回答,盛予怀似乎有些不满。 他眉头微蹙道:“既然我同意了你的要求,自然不会干涉你的学业,嫁给我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去读书。” 听到这句话,慕柠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看似不在意的说道:“谢谢,但哪怕是这样,读书…于我而言也很难实现了,我的身份证被丢了,志愿也被别人改了,我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办法证明,又怎么去学校读书?” 盛予怀没说话,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半晌,他沉默了一瞬,好看精致的眉眼微微抬起,语气中带着冷冽:“刚刚那两人做的?” 是指慕袁和王淑吗? “嗯…” 不知盛予怀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她不自觉的侧头望了过去,只见盛予怀眉头紧拧,似乎是在不满着什么, 而看着他的侧颜,慕柠却突然看出了些许熟悉感… 这个轮廓…她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读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办好,身份的事情也会在今天办妥,只是从今以后你便和慕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愿意?” 不知是不是慕柠的错觉,她总感觉盛予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非像外人说的那般冷漠无情,反倒是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温柔,她这辈子从未体会过被人关注的滋味,无论做什么,她都只坚信自己; 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我愿意。” 从小便被抛弃至乡下,她能与慕家有什么感情可言? 若说她天性凉薄也并非不对,毕竟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生活,总之她只盼望自己的一生能够顺心顺意,而眼前最重要的,那便是让自己活下来。 虽然盛家是一个庄园,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院子,吃饭也是在各自的院子里,并不会特意的聚在一起用餐。 盛予怀的院子叫做[清堂] 构架依旧延续了整个庄园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楼亭阁序,低调奢华;尽管看上去偏向传统,但却不乏科技感的设计。 用完午餐之后,盛予怀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慕柠吃饱喝足,便想着出去走走消消食,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好好的观赏庄园的美景。 路过湖边的时候,慕柠发现有几个小姑娘正蹲在树下乘凉,不远处的平地上放着些等待晾晒的草药。 “听说今天大少爷的婚事终于谈妥了呢。”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阿姨就在前厅打扫,绝对是真的,据说大少奶奶长得可漂亮了,但好像是家里不怎么受宠的女儿,老夫人都有些不高兴了呢!” “哎…也难怪啊,大少爷毕竟是个瘸子,哎,能有姑娘嫁进来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啊。” “也对。” 听到这里,几个小姑娘便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慕柠这些年在乡下没白待,不仅和小师父学了些风水面向之事,也同他学了点中医论道,她看向不远处晾晒的草药, 都是些益气、活血、清热利湿的草药,最适用下肢重着无力,难于行动的症状,也就是下肢瘫痪,她注意到这些草药中并没有涉及男性不育的,显然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难怪她提起的时候,盛予怀会那般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