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来了一个孩子，一直喊着肚子疼，急诊室那边的医生做了检查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是哪里的毛病，也打了止疼针，但那孩子不仅没有好转，还吐了血，李医生让我过来请你去帮忙看看。” 这大半夜来的病人，都是危急的病人。 霍景鸿也没有犹豫，将热水瓶塞进顾清柠的手里，“媳妇儿，你先回办公室去等着我，我去看看就来。” “嗯，好。” 顾清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非紧急，根本不会来急诊。 让霍景鸿先去忙。 而她，则是先将热水瓶拿回办公室。 在办公室等了霍景鸿半来个小时，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顾清柠觉得无聊，干脆也去了急诊室看看情况。 急诊室的人，其实病人不多。 但值班的医生，护士，全都聚集在了。 顾清柠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由于之前她时不时的会来医院里露面，所以这边的护士，好多都认识她了，见她在门口张望，也没有阻拦她。 甚至有知道她情况的医生，还悄悄的吩咐护士给顾清柠搬了一个椅子，让她可以不用站着那么辛苦。 “护士，那边什么情况啊？”顾清柠趁着女护士给她搬凳子的时候，询问道。 女护士摇头。 “那个孩子十三岁，据他妈妈说，孩子这两天都在喊肚子疼，不过他们也都忙着上班，没有在意，今晚晚饭后的样子，孩子肚子就疼痛加剧了，半个小时以前孩子出现吐血症状，他们才意识到严重性，这才把孩子给送来了。” 顾清柠听得皱眉。 心里也挺无奈的。 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就算是换了在现代，在某一些偏远的山村里，也不乏这种不重视孩子的家长。 一点点的症状，根本引不起他们的重视。 直到孩子忍受不了了，他们才想起把孩子给送来，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刻，大部分的情况都晚了。 “霍医生检查出孩子怎么了嘛？”顾清柠看着那因为腹痛而满脸大汗，苍白毫无血色的孩子，也挺心疼的呃。 护士回答道，“现在还在做检查，霍医生让给那孩子打了止痛针，但是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效果，而且，那个孩子的情况很复杂，病情也很棘手，有可能需要紧急手术，不过，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孩子的家属，一直在问治病需要多少钱，估计是经济上有困难。” 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 经济上有困难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只要家长在乎孩子，总是会拼了全力去想办法的，怕就怕，家属见孩子病情太重，而选择放弃。 “那是挺麻烦的。”顾清柠也不得不叹气。 “顾医生，你先坐着，有事喊我就行，我先去那边帮忙了。” “嗯，你去吧。” 顾清柠目送护士过去帮忙。 然后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着那边的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扯着护士的胳膊，边走边说着什么，情绪看起来挺激动的。 女护士刚开始还很耐心的解释着。 但女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女护士的解释似乎没有丝毫的作用。 随着女人与护士的走近，两人之间的争吵，惊动了霍景鸿，也让顾清柠能听得到个大概。 霍景鸿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询问的道，“怎么回事？你们吵什么呢？” “霍医生，我已经把孩子的情况跟家属说了，可是家属表示不理解，死活不肯签署手术同意书，我也解释不清了。”女护士也挺无奈的。 “你先下去忙吧，这里我来沟通。” 霍景鸿让女护士回去忙，而他，这是亲自跟病人家属沟通，“同志，相信护士已经把你家孩子的情况跟你说了吧，现在你孩子的情况很危急，需要尽快手术才行，你早一点签了，对你，对孩子都好啊。” “医生，我不认字，怎么签嘛？”女人很无奈。 “不会写字，摁手印也可以的。” 女人将霍景鸿这样说，着急的解释道，“不是，要我说，什么危急不危急的，我也不懂，医生，你就给我孩子开点药，让他肚子不疼了，我们就回去了，这医院我们实在是住不起啊，更做不起手术。” “可是，你们家孩子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很危险，如果不尽快手术的话，可能过不了今晚，我的建议，你们家属还是尽快下决定，早做手术，早点好。”霍景鸿眉头皱的更深了。 “可是，我们做不起手术的，我们没钱。” 中年女人摇头，还解释道，“医生，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家孩子多，家里又只有他爸一个人挣钱，去年他爸又伤了腰，现在我们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钱做什么手术嘛。” 要不是看着孩子吐血； 怪吓人的。 她都不会把孩子给送到医院来。 霍景鸿摇头，“我是建议你们不要回去，钱么，总是可以想办法凑的。” “凑不了的，要是能借到钱，我早就借到了，何至于现在这个样子啊。”女人很无奈，央求道，“医生啊，你就给我们开一点止疼药，我们就回去了，真的不用做手术了。” 霍景鸿叹气。 “可是，现在止疼药对孩子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必须手术才能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这样吧，我让护士把手术同意书拿过来，你先摁了手印，我们把手术做了，保命要紧。” 霍景鸿的这个话，就差直白的告诉女人：钱，你可以先不用出。 我们先做手术，保住你儿子的命要紧。 总之，先治！ 可，女人明显不能理解霍景鸿的意思，连连的摇头道，“不，不，我不签，我没有钱给他做手术，我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再说了，孩子的病，被医生说的那么严重：不做就会死。 这万一，做了也死掉了呢？ 她不是人财两空嘛。 到时候孩子没留住，还欠了一大屁股的外债，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霍景鸿见女人不能理解，也是无奈了。 他是医生； 总不能当着医院里这么多同事的面，跟女人直白的说，让她不用交钱，先欠着医药费把手术做完再说吧。 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最后，还是顾清柠理解霍景鸿，她上前拉住了女人，“这位大嫂，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两句，可以嘛？” “你说。” 女人的眼睛里，充满的着急和惶恐。 看得出，她不是狠心，也不是坏，只是太过老实本分和胆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