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行啊,得去医务室。” 杨洋说着,扭头看着另外一个围观群众,“同志,麻烦你一下,去政治部那边找一下霍景鸿,就说他媳妇儿被烫伤了,让他赶紧去医务室,另外,也顺便喊一声跟霍景鸿一起的杨医生。” 大家点头,让杨洋将顾清柠送去了医务室。 而在地上打滚的杨青云,刚开始还有人去哄两声,可杨青云是个不讲道理的,看着顾清柠走了,竟把怨气撒在了围观人群的身上。 这一下,算是把大家也给得罪了。 大家也都不劝了,干脆就任由他在地上打滚算了。 等到王秀芳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杨青云那身衣裳,早就滚满了稀饭和灰尘,看着脏的不行。 王秀芳也是气恼。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围观人群就开骂,说什么没良心,说什么看着孩子被欺负……之类的,反正,是把整个院子里围观的人都给得罪了。 大家原本还有心给她解释发生了什么的。 可她这样一闹,大家都失去了帮她解释的欲望,大家也懒得搭理她,径自回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他们也是吃多了,竟然想去管杨家的闲事。 早就听说杨庆平的家属,是个难缠的。 他们就不该去看热闹。 王秀芳看着众人都走了,气得咬牙切齿的,最后才弯腰把地上撒泼打滚,声音都哭哑了的杨青云给拽起来,期间还挨了杨青云两个巴掌。 不过,王秀芳也没有在意这些。 这可是他们老杨家唯一的独苗苗,命根子,再怎么撒泼耍横,那也是要宠着的。 最后在王秀芳许诺给杨青云买一支大鸡腿的条件下,杨青云才停止了哭闹,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 而这边的顾清柠被杨洋直接送到了医务室。 本来她的手就白嫩,被滚烫的稀饭一烫,绯红一片不说,还起了两个水泡。 这可让杨洋忍不住皱眉了,“啧,这稀饭粘着烫,伤的这么严重。”其实她挺内疚的。 嫂子是来给她送面霜和面膜配方才烫伤的; 这事儿,多多少少她都有责任。 医务室帮忙处理的医生也点头,担忧的道,“是啊,这怎么烫成这样了,搞不好怕是要留疤的哦。” “啊?这么严重!” 顾清柠都傻眼了。 “那可不,幸好现在天气冷,不容易感染,要是在夏天,更麻烦!” 三个人正说着病情,霍景鸿风一样的跑进医务室,关切的看着顾清柠,“媳妇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烫伤了呢。” 原本还不觉得没啥大事的顾清柠,在看到焦急的霍景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委屈了。 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小模样,“霍景鸿,我被烫了,好疼。” 霍景鸿这心都快疼化了。 半拥着她扭头看着给顾清柠做清理的医生,问道,“王叔,我媳妇儿这伤,严重么?” “刚还在说呢,要说多严重,也没有多严重,但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留疤那是肯定的。” 不过留疤嘛,在他们看来其实也是个小问题。 要知道,他们军区接收的病人,大部分都是跟性命相关的重症病人,就小丫头这样的烫伤,确实算是小伤。 “要留疤还是不严重么,王叔,你可得想想办法啊!”霍景鸿心疼之余,也忍不住恼火起来:虽然他不说,但是他也晓得,他这媳妇儿平时里可爱美了。 这要是留了疤,她心头肯定难受死了。 “这……小霍啊,我们军区的医疗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是能有的办法,我肯定都会用上的,至于结果么,没人敢保证的。”做医生本来就是这样。 谁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霍景鸿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顾清柠却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角,“霍景鸿,你别为难王叔了。” 现在的医疗条件下,她挺能理解对方的。 有了顾清柠的劝解,霍景鸿也冷静下来,不过该心疼的还是要心疼的,“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被稀饭被烫了,你想吃稀饭的话,等我回来去食堂里买就是了。” 他还不知道事故发生的经过。 单纯的以为是顾清柠自己弄稀饭的时候,伤了的。 “哥,其实都怪我。” 出于内疚,杨洋难得的老实,这回没喊霍景鸿的名字。 “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老杨家的王秀芳,借用招待所的后厨熬了一锅粥给他的三个孩子吃,谁知道,三个孩子分不匀就打起来了,然后最小的那个端着砂锅就跑了,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嫂子……” 杨洋把事情经过快速的说了一遍,听得霍景鸿的太阳穴直突突。“又是这家人!” 杨庆平跟他不对盘,以前就明里暗里的使过不少的绊子,他是看着他老同志的份上,没有去计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欺负他,可以。 但是欺负他媳妇儿,不行。 尤其这都不是单纯让她媳妇儿受委屈,而是直接受伤了。 “老杨呢,有没有人去喊他。”这人都伤了,他还能假装不知道么! “去了,有人去喊了。” 正说着,杨庆平带着刘春芳一起来了。 刘春芳现在在名义上,是杨庆平带着的“学徒”,所以,不管杨庆平去哪里,她都可以跟着。 杨庆平在来的路上,去喊的人已经把事情经过大致的跟他说了一遍,所以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了以后,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当即,脸上挤出一抹虚假的笑容,“小霍啊,这件事确实是不好意思啊,孩子们年纪小,也不懂事,见着吃的就要抢,这才无意间伤了顾同志的,你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了。” “孩子?谁家还没有个孩子。”霍景鸿难得的对着老同志发火,“我媳妇儿也是个孩子呢,瞧这给烫的!” 面对霍景鸿的质问,杨庆平尽管心头不爽,但是却只能耐着性子赔笑,“是,是,这事儿确实怪我们,只是这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要不这样,我给你拿五毛钱和一斤粮票,算是我们的补偿,你看行不行。” 杨庆平的态度,还是很可以的。 最起码,表面上看着叫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一向不怎么争究这些东西的霍景鸿,却没有这么好说话,“老杨,我是缺你这五毛钱和粮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