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皱眉。 但还是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态度，耐着性子开口道，“大嫂，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恶意诋毁军属的事，你不要左拉右扯的，还有，火车是公共场所，你看看你家孩子把工公场所搞的这样脏，影响多不好。” “军属？军属了不起嘛，我们也是军属呢！” 中年妇女多年来称霸村口，气势也不是盖的，得知乘务员要用诋毁军属的罪名来压她，当即，她就使出了绝招—— 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去，就开始呼天抢地，“哎哟，不得了了啊，乘务员也仗势欺人啊，你以为就她个小贱人是军属嘛，我们虽然是贫苦老百姓，但也是军属的好不好，你们这样做是不是不让人活啊，亏得我的男人还在前线为人民服务呢，快来人看看吧……” 如此不讲道理的行为，简直比黄老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七八岁的孩子看到他娘哭了，也跟着嚎了起来，一时间，车厢里就是母子俩的哭声。 许多乘客都站了起来，探着脑袋看热闹。 期间还不时低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都在议论女人的不是，生生臊得两个小姑娘脸绯红一片：真的是脸都丢尽了。 面对这样的撒泼不讲道理的人，乘务员也拿她都没有办法，只得看着霍景鸿和顾清柠，低声道，“霍中校，你看这……要不，我给你们换一个车厢吧？” 她也说她是军属；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要真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霍景鸿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有么？最好给我换到双人卧铺。” “双人卧铺暂时没有，得过了溧阳才有，不过你们可以先换到前面的餐车去坐一会儿，反正现在到溧阳，也就半来个小时的时间了。” “行吧，就去餐车吧。” 霍景鸿觉得，这车厢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他拿了行李。 让顾清柠跟着乘务员走。 临走之前，他还是收拾了一下桌上那只饭盒，饺子可以不要，但是饭盒还是要拿走的：这个年代的人，艰苦朴素惯了的。 这饭盒还是郑玉秀特意准备的，他不能丢了。 顾清柠皱着眉，“霍景鸿，这饭盒……不要了。”一看到这饭盒，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小孩儿抢东西吃的那一幕。 这才真的是癞蛤蟆掉在脚背上——不咬人但恶心人。 “呃……” 霍景鸿顿了顿，理解媳妇儿的意思了，“行，不要了就不要了。”本来准备将饭盒搁下的，但看了眼还在地上撒泼的中年妇女，他哼了一声，随手就从窗户口把饭盒给丢了出去。 丢了，也不能便宜这种人。 “哇——”的一声。 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搂着中年女人就开始嚎啕大哭，“娘，他把饭盒丢了，里头还有饺子呢，他给丢了，他不给我吃，娘啊，我不干……” 女人哄了男孩儿两声，就开始指责霍景鸿，“我说你这个男人，亏得还是革命军人呢，你这不止是浪费粮食，还没有公德心，你不要就不要了吧，丢了干什么？” 这么好的一个饭盒，要去买的话，最起码得花几毛钱呢。 她要是捡回去多好。 霍景鸿是理都懒的理她，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顾清柠，准备避开的。 但那男孩儿大概也是蛮横惯了的。 见哭闹没有结果，竟突然就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顾清柠就冲了过去，对着她一顿挠，“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坏女人，要不是你我就能吃到饺子了，都怪你，我挠死你……” 顾清柠措不及防。 手背叫小男孩儿给挠了三条血痕，当时就出血了。 不过，她反应也是快得很，一把就将他给推了一个屁股墩，“我去你妈的，偷吃老子的东西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还敢跟老子耍横是不是，你特么的算老几，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小男孩儿被吓懵了。 一屁股摔地上，尽管屁股摔得生疼的，但也不敢哭：实在是这个女人的表情有点吓人。 中年妇女见自己宝贝儿子被收拾了，当即就跳起来想要吵。 但，霍景鸿只是丢给乘务员一个眼神，那乘务员瞬间就会意了，冲上来摁住了女人，“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骚扰霍中校，我们就以危害社会安全罪，以及诋毁军属的罪名把你抓起来。” “抓起来就抓起来，谁怕你，我可告诉你，我这孩子爹可是部队里的高级军官，是抗疫大英雄，你们把我抓起来，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在女人越来越大的骂声中，女人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被火车上的乘务员给拖走了。 留下俩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儿，惊恐的看着众人。 霍景鸿和顾清柠直接转到了餐车。 进了餐车，霍景鸿丢下行李，先从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拿出了消毒用品，“媳妇儿，来给我看看你的伤。” “没多大事，就是挠伤了。”顾清柠怕他担心，就开口道。 霍景鸿皱眉，“这都见血了，怎么能不是大事？这外头这么多的病菌，万一感染了怎么办，来，我先给消毒。” 说完不由分说的先给顾清柠处理伤口。 介于霍景鸿对顾清柠的称呼，旁边的乘务员也没有觉得二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约莫半个钟头以后。 火车到了溧阳站，闹事的女人和孩子被乘警压着从溧阳下了火车。 而霍景鸿则是找到了乘务员，补了钱，从硬座车厢换到二人卧铺车厢。 介于霍景鸿的中校身份，又因为之前女人闹的那一出，那乘务员听说他要补钱换车厢，别提多热情了，当即就喊列车员赶紧把下了人的卧铺车厢收拾出来，铺上了干净的床单被罩，再让顾清柠他们换进去。 现在的卧铺车厢与几十年以后其实都差不多。 霍景鸿订的是最高规格的双人间，左右个一张床。 上头整齐的放着被子，枕头，虽然不是全新的，但是从那散发着的肥皂味上可以知道，这是新换上的。 一般人换车厢，其实没有这样的待遇。 也就霍景鸿的身份摆在这里，有的是人要讨好，才会这样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