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他是没来的。 不过听说了需要帮忙写欠条之后，还是特意带了笔和纸过来，按照顾青柠的口述和村里采购给的物价，帮忙写了一张欠条。 现在的市价，鸡比肉贵。 一斤肉贴上肉票要五毛钱，鸡就要7毛一斤。 两只鸡，怎么算也得有6、7斤重，按照市价，两只鸡最少得四五块钱。 岑会计就按照采购老夏头给的价格，写了一张五块钱的欠条，还随身带着印泥让顾小芬摁手印。 顾小芬红着眼睛，在大家的“监督”之下，在欠条上摁完手印转身就想跑。 可，顾青柠却不放过她。 收好欠条之后，“还有道歉呢。” “顾小梨，你不要太欺负人。”顾小芬气得半死。 她这都无端端的背上五块钱债了，怎么还不放过她。 “没办法，这是赌约的一部分。” 顾青柠耸了耸肩，催促道，“快点，道歉，弯腰鞠躬说你错了，说你不该冤枉我，懂不懂。” 顾小芬也觉得委屈。 她也搞不懂，明明是想栽赃顾小梨的，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敢发作。 只能弯腰，鞠躬，咬牙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 “这就乖了嘛。” 顾青柠冷笑，走到她跟前，小声的说道，“顾小芬，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不然我就天天拿着欠条上你们家要钱去，到时候，败坏了你的名声，叫你找不到好的婆家，可不要怪我。” “你！” 顾小芬咬呀切齿。 看着顾青柠那张透着得意的脸，她眼泪哗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捂着嘴转身跑了。 看着顾小芬仓皇逃跑的背影，顾青柠甩甩手里的欠条：哼，跟我斗。 玩不死你！ 事情终于结束。 看完热闹的人也终于散去了。 郑玉秀急忙跑进屋，去查看自己的存放东西的柜子：她就好奇了，那些东西都是她亲自锁在柜子里的，这四个人，怎么都看不到呢？ 顾青柠让她不要担心。 “娘，那些东西在他们搜屋之前，就被我转移到后院的柴堆里藏着呢，安全得很，等外头的人走远了，咱们再去搬回来就是了。” “真的啊？” 郑玉秀真的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心。 难怪大孙子说小姑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她也开始觉得，女儿变得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嗯。” 顾青柠认真的点头，“你跟二嫂先做饭，我去把留的菜先拿回来，别被野猫给我叼走了。” “去吧去吧。” 郑玉秀赞同的道。 米面粮油这些东西，用草盖住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 但是生鸡肉透着腥气，容易被野猫叼走，那做熟的菜也不能搁在柴堆里，爬上蚂蚁，虫子啥的，多恶心人。 顾青柠收好了欠条，就去了后院。 确定没人跟着之后才飞快的把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还找了一些干稻草盖住米面粮油后，才端着留下的菜回屋。 这一顿早饭，顾家人是格外的敞开了肚子吃。 因为经此一茬，郑玉秀也被吓得不轻，她深刻意识到，女儿说的对，东西吃进肚子里才安全。 再多的东西吃掉了，也就不会被发现了。 顾小芬因为欠了顾青柠五块钱的事，终于是消停了一阵子。 不过杨老太那边就凶了，据说醒了之后躺在床上骂了郑玉秀和顾小梨一天多，嗓子都哑了才消停下去。 原以为杨老太还得来闹两天的，结果杨老太没来，周泉珍先闹开了。 原来周泉珍下工回去后，听说大队会计帮顾小梨写了一张五块钱的欠条，顿时那个怒火中烧，直奔顾家想找顾小梨撕逼。 但顾青柠手握欠条，又不慌的。 直接开口道，“大伯娘，你要是敢在我院子里撒泼打滚，我明儿就去公安局告你，让你们还钱，还不起就把你们抓进去拘留。” 周泉珍害怕了。 不是还不起，而是不愿意便宜了顾小梨。 相比之下虽然欠条在，但只要她不给钱，顾小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周泉珍打定主意后也就不敢闹了。 当然，她也不会阴悄悄的吃下这个哑巴亏。 据说当天就去找岑会计，把对方好一通骂，最后还是肖长生出面才停下来。 钱，是没出。 但周泉珍得罪了记工分的岑会计，那是肯定的。 与周泉珍大骂岑会计的消息一起传开的，还有杨老太病了的消息。 两天后的傍晚，顾家二姑顾秀梅抹着眼泪到顾家报的信，她嫁在本村，事情经过都晓得。 便来劝了，“老七啊，娘这身子眼看着就不成了，你得想想办法啊。” “什么叫不成了？” “自从那天跟幺妹儿吵完架回去之后，娘就病倒了，到现在两天两夜连口水都没喝，你说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要我说，这幺妹儿的脾气也太倔了，你看看把咱娘给气成啥样了？” 顾老七一直都老实。 但，在护犊子这件事情上头，却一点儿不含糊，“气成啥样了？娘要不非要在我家搜什么鸡，谁敢气她！再说了，幺妹儿是顾家年纪最小的闺女，年纪小不懂事，做事一向都任性她又不是不知道，娘非要来惹她，我能怎么办。” “……”顾秀梅无语。 其实她想说，你家闺女教成这样，还不是你惯的。 不过她也知道弟弟的脾气。 说他什么都行，但说他女儿那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她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娘被气病了，就这么拖下去，肯定不行啊，要不，逢集的时候把她带去县城看看吧？” “要去看，那就去看嘛，到时候借老夏家的牛车用一下，我明天一早就去跟长生叔请假。”顾老七没有推卸责任。 顾青山的爽快，让二姐顾秀梅无话可说。 临走之前，她还提醒道，“对了，娘病了，老七你得空了，还是带幺妹儿过去看看。” “看什么？” “阿奶病了，做孙女的过去看看，不是天经地义的嘛。”顾秀梅传完话就走了。 顾老七叼着旱烟，闷了很久。 阿奶病了。 让孙女去看看也没啥好说的。 不过，眼下双方都在气头上，还是让他们都冷静一下，消气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