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命愣了下,随即皱眉沉思,显然心动了。 桑鸾含笑看着唯命,他的脸的确伤得太严重,原本细腻的肌肤横七竖八的皱纹丛生,上边还有几道极深的刀疤,可能是被仇家划伤,就算是好一点儿的皮肤上,也如橘子皮似的皱巴在一起,整张脸还不如癞蛤蟆的背部整齐。 她不仅能修复他的脸,连他的功力都能恢复,以这样的条件,她不信他会不动心! 然而唯命在权衡一番后,先是看了眼阿幸,便缓缓摇头:“不需要,这样的生活也挺好,至少不必如之前那般打打杀杀、双手染血……好容易平静下来,安稳渡日就好了。” 桑鸾愣住,她没想到开出这样的条件,唯命居然还不肯就范。 “唯命,你应该明白,如果没有恢复功力,那几个地痞无赖一旦回来,会加倍报复你。”桑鸾想了想,便笑道,“当然,你这一身贱骨头贱肉的,大概也不会在意,但你还看着个孩子,若无武艺傍身,我想他们极有可能会从孩子身上下手。” 唯命脸色微沉,又看了眼阿幸,便沉声道:“这个不劳您费心!” 桑鸾轻笑一声,也看了眼阿幸,便慢悠悠的道:“那么,如果我以这个孩子为要胁,你打算如何呢?” 话音未落,唯命已霍然抬头,那张布满纹裂沟壑的脸上露出一种绝然的肃杀之意,他用凛冽的目光瞪着桑鸾,半晌没有言语,但那依旧棠红的唇瓣紧抿着,透着一种绝厉之色。 桑鸾早已见惯这种充满杀机的气息,丝毫不以为意,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悠然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也不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你就是利用最后的那点儿功力拼上性命,也别想伤我一根寒毛。” “为什么!”唯命眯起双眸,一张脸更加的恐怖,他沙哑着嗓子,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些事?” 桑鸾悠然浅笑,灿亮的眸子越发的清淡,好似透明的琉璃,折射出这世间的无奈:“我为何要知道?呵,一个人连最起码的身世都不清楚,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什么都不清楚吗?” 唯命顿时恍然,他深深的望着她,轻声道:“所以你之前才说,报仇的事留给你那个侄儿祁宁容!” “是啊,祁家的血脉嘛,当然由他报仇才是名正言顺的。”桑鸾失落一笑,眼底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苦涩,接着又迅速掩去。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知道父亲祁连山为何要把她寄养在荒玉村,或许就是因她名不正言不顺,不适合在相府里吧。 唯命垂下眼帘,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他看得出桑鸾的失落与痛苦,那种想报仇却又名不正言不顺的无奈。 她大概是怕,如果有一天祁宁容知道了,或许会怪她。 所以,就算再恨,祁家的仇,她还是等着祁宁容长大来报! “我来问你,不过是想确定心中所想罢了。”桑鸾轻轻敲着桌面,幽幽地抬起眼帘,眸中光华闪烁,“你真的不愿意相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