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鸾搂着宁容愣了许久,这个孩子竟如此敏感而脆弱! 原来昨日她与束修天谈完他的去留后,这个孩子就不仅是担忧那么简单,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兀自害怕着,可他一直默不吭声,直到此时得到她的承诺,才卸下心底的包袱。 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全身心的信任着她,他这是怕被抛弃啊! 待安慰好宁容,桑鸾才带着他前往书房。 这次回来,除了祭祖,也是为了另一件事。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在父亲的书房里偷看到一个隐秘的情形,父亲将一个伤势极重的人藏在书房里,似乎还问了许多问题,由于年纪太小,她不是很不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形,连他们的对话都已印象模糊,唯独对那人的伤势印象深刻。 后来那人在送来的第二天就死了,而她也在第三天被父亲送往荒玉山,从此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趟罢了。 在她年幼的记忆中,自己是因做错了事,才会被父亲送走,这是对她的惩罚。 轻轻展开父亲的笔墨,桑鸾脑海中却回忆着幼时的情形,她看了眼宁容,对于他幼小心灵中的恐惧,她深有体会,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再不需要自己,一粒完全被遗忘在尘世中的灰尘般。 看着眼前的水墨画,桑鸾微微愣住,这水墨画中的景致,居然是荒玉山! 她微微蹙眉,父亲为何如此细致的描绘荒玉山的景致? 父亲是申辰国的宰相,文豪大家,才华斐然,居然用墨如此考究的绘出一副蛮荒之地。 在桑鸾的印象中,那荒玉山就是蛮荒之地,与千万大山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连那里边的鸟兽都不比其他地方的多。 随即,她又从屉中抽出一幅,依然是父亲的笔墨,依然是荒玉山的景致。 接连抽出几幅,居然全是一样的图,除了用墨稍显不同,且越发的精细外,并无其他异样。 束修天见状,不由苦笑:“这一屉的画都是荒玉山的景致。” 桑鸾愣住,荒玉山只是一座荒山,为何父亲再三描画? 正想着,就见束修天走到一个格子前,将里边的卷轴抽出来递给她:“你再看这个。” 她展开看去,惊讶的发现,这画上的女孩儿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梳着可爱的丸子头,手里还抱着一个红红的大苹果,唇红齿白,精灵古怪,一对灿亮的眼眸中似含着璀璨的笑意,说不出的灵气。 接着,束修天又递给她一卷,她接过立刻打开,又是同一个女孩儿,只是这女孩儿大概五岁左右的年纪,同样的天真烂漫,满脸笑容,手里正握着一枚漆黑古玉。 不等束修天拿出新的卷轴,她忙不迭的上前,抽开所有的屉子,将里边的画卷全都抱了出来,一一打开后便彻底愣住,居然全是她小时的画相! 各种各样的姿势都有,连她小时撒泼耍赖的模样都描绘的栩栩如生! 而且她还细心的发现,自从五岁过后的画卷,她的脖颈上便多了一块黑色的玉,正是她现在随身佩戴的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