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入城中,茯苓便左顾右盼,这个城池是申辰国诸人死守了五天的一个,城内百姓已经逃得差不多,但还留有一些老弱病残无法逃离的,或是本就从其他城池逃难而来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恐慌焦虑的神色,几个或十几个挤做一团,手里还捧着破碗稀粥,如珍馐佳肴似的小口抿着,甚至还有些衣衫褴褛的孩子,不安的眨巴着晶亮清透的眼睛,看着入城的仙门中人。 看了一会儿,茯苓便叹了口气,轻声道:“宫阙万间如土,兴亡百姓苦。” 桑鸾怔了下,似乎没想到茯苓会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就连参哥儿也莫名的看着她。 甚至陌无双和岳子祥也都看过来,弄得茯苓不好意思的捏着衣角,颇为局促的小声说道:“听师父说的啦!” 桑鸾顿时笑道:“师姐能记在心底,说明师姐亦有此胸怀抱负。” 茯苓稍显尴尬的道:“师父的教诲自然要记于心间,不说这个了,小七,我听说你就是申辰国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望过来,而严厉、束修侑等人更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她,自从她跳下灵鹤到现在,一直都不曾看一眼他们,形如陌路,而他们记得年轻的无双仙君曾说过,束修天的伤只有药宗宗主和他新收的小弟子三七能治,此时听闻他人唤她三七,又如众星捧月般,几人心中皆是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滋味,尤其是束修侑,他看着她的谪仙之姿,还有随于身畔的一众清贵优雅的仙君,心中更说不出什么感受,酸甜苦辣皆有,若真细细品来,最后竟都汇成了苦。 桑鸾愣了下,平日里闲聊时,曾与茯苓提起过,没想到她还记得,于是便浅浅一笑,顶着众人的目光,面上神色如常,不带一丝惆怅的大方承认:“嗯,是啊,出自申辰。” 茯苓不疑有他,便笑着对参哥儿道:“我说就嘛,小七途中拿吃的贿赂灵鹤,让它尽快赶路定是有原因的,这里怎么说都是小七的故乡,她自然心中焦急!” 参哥儿亦恍然点头:“是、是、是的!” 桑鸾浅笑不语,漆黑的眸子晶亮,看不出任何异样,只用清灵的嗓音说道:“如今天下大乱,魔族入侵七国,不分彼此先后,说来最苦不过百姓,晚一刻也不知有多少人蒙难,三七自是心急如焚。我等既为医者,理应仁心救世,莫说申辰,就算是去他国,只要是奉师尊之命,三七都会竭尽所能。” 茯苓愣了下,这师妹怎地突然如此郑重其事? 岳子祥目光微闪,随即赞叹:“不愧是寒师叔的高徒,最苦不过百姓,果然是医者仁心啊,说得好!” 陌无双:“……” 他有些无法忍受的看了眼岳子祥,岳子祥温和一笑,悠然说道:“师弟,我只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你难道不这般以为?” 陌无双的脸色更抑郁。 桑鸾不由浅笑的看向岳子祥:“多谢岳师兄谬赞,咱们苍皇门为天下第一仙门,自是要做出表率,且门内各宗都在竭尽所能,若说起来,我们倒是慢了一步,可比不得两位师兄以及其他各宗师兄、师姐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