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凌寒为桑鸾诊完脉。 “桑鸾姑娘脉象正常,伤势已痊愈。”萧凌寒依然冷漠如冰,话也极少,且轻朗冰澈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逐客之意。 桑鸾自然听得出来,她看了眼旁边喜出望外的茯苓,心中微有几分尴尬,师父在这里撵人,徒弟那边儿还在真心为其高兴,简直让她不知如何自处。 “咳,多谢宗主大人这些时日的照顾,桑鸾感激不尽。”桑鸾转了转眼珠,温声开口,似是隐隐透着几分柔弱孤苦之意。 萧凌寒微微蹙眉,她年龄不大,心机不少,之前听茯苓讲,她已提出下山之意,怎地看此情形,似是不想离开? “宗主大人。”桑鸾轻咳一声,颇有几分尴尬的开口,“我与侄儿一路逃难,并无可投靠之人,可否容我在贵宗多住些时日,待找到落脚之处,我立刻带宁容离开?” “……”萧凌寒沉默的看着她,之前她在朵岚身上下毒,以她的聪慧,趁早离开才是明智之举,为何还要留下? 茯苓在旁没心没肺的笑道:“师父,桑鸾一人带着孩子很辛苦的,她们又没有落脚点,要不师父就留她们多住些时日,待看完佛九大人和音凰上仙的婚礼再做打算吧。” 桑鸾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墨蝶的翅,微微抖动着,显得楚楚可怜,但心中却嘴角直抽,这丫头也太直白了,她师父又不是傻瓜,就是不点明都极有可能猜到,何况现在还点明了说! 萧凌寒虽什么都没说,但那清淡的瞳中一闪而过的光,于明灭间似有锐色。 见他沉默,桑鸾又转了转眼珠,就这么干巴巴的理由,也唯有茯苓会信!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其实我自幼便略通药理,且一直景仰药宗岭的药宗大人之医术,如今机缘巧合得大人亲手相救,更是欣喜若狂,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大人可否愿再收一弟子?” 茯苓愣了,桑鸾懂药理?还想拜师学艺? 萧凌寒的目光一瞬间深沉如海,他沉沉的盯着桑鸾,许久,才缓缓开口:“本宗暂时未有收徒的打算。” “……”桑鸾微叹,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如此草率收徒,只是找个合理的借口留下罢了。 以她如今掌握的医术,也无需拜师学艺。 那么接下来,就是她硬赖在药宗岭求师了。以萧凌寒的性情,应该不至于强撵她。 然而她的打算尚未成形,便听萧凌寒冷漠的道:“桑鸾姑娘,我宗内规矩,旦凡痊愈病人,皆不可擅留宗内。所以,请姑娘尽快寻找落脚点,若是姑娘确实找不到,本宗不介意代劳。” 桑鸾目瞪口呆,这人说话这般直? 在她和茯苓僵直的目光下,萧凌寒淡定自若的站起来,他俊美且漠然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淡若明渊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最多五日,请姑娘自便。” 说完,萧凌寒转身离去,颀长挺拔的背影在林间越发的俊逸,广袖长袍随风飘飞,仙姿玉质风度翩翩,只是方才他逸散出的彻骨冰寒却令她一瞬间凉到心底。 他对她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