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力不能不夺!” “可兀纳失里在这里经营多年,要是就这么直接攻击,只怕我们会有大损失!” 蓝玉眉头微皱:“是不是可以再用一次乌兰巴日呢?” 李洪想了想,摇头道:“兀纳失里不是元廷的铁杆,所以我们没必要就这么杀了他,而且要是对方有所察觉,只能是作茧自缚。” “那将军的意思?” “以利诱之!” 李洪其实也是知道兀纳失里后来的事情,这才有了此计。 虽然未得团圆相,也有清光遍九州! 元昭宗不得不说是一位有抱负的皇帝,若不是天降英才,让朱家成就了大明的帝王霸业。 也许他遇上的只是如隋炀帝那样的好大喜功的二世主,可能元朝真的会重整乾坤也说不定。 不过,不要小看这个龟缩在了大漠中的元廷,在这位元昭宗的带领下,它也曾让朱家的父子彻夜未眠。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位元昭宗是那种有着匡扶大元,宏伟抱负的男子。 以至于元廷在如此恶劣,面临着来自朱家的大军,十几次北伐的压力下,还能历经了大明高祖、惠帝和文帝三位帝王前后近百年的时间。 若没有元昭宗这样的帝王在,可能就凭元廷的那些贵族,已经退化到了只会杀一些奴隶的手段,怎么可能抵御来自大明铁骑的追杀呢? 天下之事,若到了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最后说的不是单单一个实力的问题,似乎帝王和国家的气运,从某种程度上就纠缠在了一起。 如同量子力说中的纠缠理论。 所以没有一个像样的帝王,难以中兴,没有一个不像样的昏君,亦难以覆亡。 在那个封建帝制的年代里,一国之君,其实和整个国家息息相关。 就好比此时的元昭宗,就彻夜的伏桉夜读,他不曾忘记将元廷的疆土再夺回来的想法。 “报!” 如此深夜,元昭宗听到军报,他也不免微微一惊,纳哈的十万大军毕竟是他临时拼凑。 其真正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不是对于纳哈的实力怀疑,而是他知道那些辽东的人马,还有新晋弃明投元的高丽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忠诚可言。 若不是无兵可派,他怎么也不会将瓦剌的一些奴隶,也充入了这次大军之中。 就是这样的一支杂牌军,元昭宗也是勉拼凑。 此时的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他和大明的那位高祖之间,差距正在慢慢的拉开。 他想起了曾在中原,兵精将广,粮草充足,那种富庶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元廷此刻只能借助漠北的地势,说白了是在和大明的军队藏猫猫。 此刻的元昭宗真的是过着“流离无宁、衣食艰辛”的日子。 想到心酸处,元昭宗都不免捶胸顿足,但这些苦水也只能他悄悄笑话。 作为帝王的男人,他要让他的人民相信,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可以带着他们打回中原。 可以让他们再次过上那种曾经的生活。 “纳哈怎么样?” “失去了沐英的踪迹!” 元昭宗整个人微微晃了晃,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三万大明铁骑,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吗? “纳哈是干什么的?难道他要拱手将哈拉和林送给沐英吗!” 元昭宗真的生气了,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将领失败,但沐英这才是三万轻骑,要是真的出现在了他的帐篷前,那大元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纳哈将军说,对方根本就没有要偷袭曲黑阿兰的意思,他的大军在通往曲黑阿兰的路上,整整等了一天一宿!” 一天一宿? 元昭宗眉头紧锁,这代表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这支大明的骑兵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在大漠,就算是元人也要依靠水草来辨认生存的方向。 人可以带着粮食走,但马不行,如果没了马,人在大漠将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所以只有元人明白,在漠北这种地方,什么才是最最重要的,那么这支大明骑兵,真的是迷失在了大漠? 元昭宗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祈祷上天,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没人知道一支三万人的大明骑兵,接下来会干什么。 …… 沐英迷路了。 只能说他把大漠想象的太过简单,虽然绕开了纳哈的大军,避免了正面的冲突。 可原来他所计划的对曲黑阿兰附近的元人进行劫掠,但当他面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时,除了天边的云,根本就看不到一个元人的影子。 派出的探马也只是发现了一些元人活动过的踪迹,似乎这些元人,无时无刻不是在迁徙之中。 马上民族。 “将军,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将军,马的草料也快用完了!” “将军,水已经喝没了!” 不断有人向沐英这位年轻的将领汇报着队伍当前的困境。 压力就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肩头,这位年轻的将领第一次知道,大漠似乎不属于他这样的南人。 沐英此刻也有些绝望地看了眼天,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腰间的水袋子还有一口水。 但别的士兵,已经在喝马尿,甚至有些已经因为没水昏死在了路边。 对于他来说,对于这三万人来说,摆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找到元人那么简单,沐英知道生死一线。 绝望有时候会让人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沐英亲率一队骑兵,他要为自己,为了这三万找到出路。 要活下去。 狂奔三十里,沐英的马也已经没了力气,前面的土丘似乎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沐英的马也站了下来,弃马的他,用手爬地上到了土丘之上。 惺忪的月下,水面闪烁的波光,还有那成片的水草,已经远处冒着炊烟的帐篷。 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美,但沐英的脸上,从看到的生机中,转而出现了一脸的萧杀。 他没有欢呼,悄悄地退了回去,然后揪着一个还有些气力的随从,压低了声音道:“给我回去,告诉所有人,这后面就是元人!” 三万铁骑,就这么在半个时辰后,就像是一群饿狼般,踩踏着水草冲向了那元人的部落。 血,将整片的水草染红,元人的部落中无一生还,那些大明的骑兵像是收割麦子一样地,割下了这些手无寸铁的元人的头颅。 这可是他们能用来邀功的唯一凭证,这一次行动,竟然在一名大明骑兵拖着部落头领的尸体狂奔而去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