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俊达见王参军没说话,不由得问道:“头儿,那咱们……”王参军想了想,干脆一挥手道:“值班的留下,其他的,回家!”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进入专桉小组,大伙儿按时按点下班回家。而在这时,杜飞却没回家,而是去新h社接朱婷。专桉小组的办公室有现成的电话,白天杜飞给朱婷打过电话,说晚上要去接她。正好还有汪大成这个免费司机。接上朱婷之后,杜飞坐到摩托车后座上,朱婷则坐进挎斗里。一顿“突突突”来到机关大院门口。因为摩托车没有通行证,开进去还挺麻烦,汪大成也没进去。杜飞跟朱婷肩并肩,一边走一边说话。朱婷知道杜飞去了专桉组,心里虽然好奇,但她知道纪律,也没问具体的。就问了一下工作环境,同事好不好相处之类的。不一会儿,两人回到家。今天难得,朱爸竟然在家!朱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杜飞和朱婷一进来,就开始抱怨:“你们说说,这老东西,越来脾气越大了!”杜飞看了看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朱爸,有些不明就里。等听朱妈说完,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今天朱爸在开会的时候跟人吵起来了。当时那几位杜飞耳熟能详的都在场。等开完了会,朱爸干脆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撂挑子回家了。杜飞倒是没想到,朱爸还有这样率性而为的一面。朱婷也哭笑不得,埋怨道:“爸,您也是的,都多大人了。”朱爸不以为然道:“哼我要不尥尥蹶子,他们还真当我不会踢人呢!”杜飞听着暗笑,朱爸这是把自个比成倔驴了。不由得问道:“爸,究竟什么事儿,把您气成这样呀?”朱爸道:“还能是什么事儿,最近上海那边闹的……”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一拍大腿道:“害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对了,小飞,你在专桉小组觉着怎么样?”朱爸说的情况,杜飞也知道一些,最近报纸广播没少报道。尤其过完元旦,颇有些变本加厉的意思。不过这些不是杜飞能够得着的。而且朱爸显然已经胸有成竹,既然没询问他的意见,杜飞索性保持沉默。笑着回答:“专桉小组的人都不错,今天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朱爸站起身,微微差异道:“哦?这就有进展了?你好像昨天才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叫杜飞一起吃饭。杜飞跟到饭桌上,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运气不错,正好昨晚上有个朋友过来……”杜飞大略说了一下。朱爸朱妈一听,也来了精神。尤其朱妈,特别感兴趣,在旁边问东问西。杜飞不厌其烦的解说,朱妈这才恍然大悟。朱婷也跟着听着,末了还不忘提醒她妈:“妈,您可别到外边瞎说去。”朱妈一瞪眼:“死丫头,保密条例我比你熟,你妈我干g命的时候还没有你呢!”朱婷撅撅嘴,正好也吃差不多了,干脆拉起杜飞:“走,我们上楼去。”因为持证上岗,在朱爸面前杜飞也理直气壮。朱妈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眼看着俩人上楼,不由得感慨道:“你说小飞这孩子还真挺能耐,昨天刚去今儿就有眉目了。”朱爸也点点头。该说不说,他都没想到杜飞能这么快打开局面。虽然刚才听杜飞叙说,多少有些运气成分,但别人怎么不行,单单杜飞就行?朱妈忽然道:“哎你说如果让小飞趁这机会,直接调到公an口去,将来有没有机会坐老谢的位置?”yaenba朱爸一愣,摇头笑道:“你个老婆子,瞎寻思啥呢!那个位置可不是能力强就能坐的。”朱妈并不是正治小白。也明白那个位置的人选,肯定是忠诚大于能力。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但朱爸说完却开始认真考虑起来。过了片刻,沉吟道:“老谢那个肯定不行,但如果打磨十几年,接老楚的班却未必不成。”朱妈一愣,皱眉道:“老头子,你不会当真吧?前阵子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朱爸叹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不过这事儿也不用急,小飞岁数还小,再看两年不迟。”朱妈缓缓点头。与此同时,在楼上朱婷的闺房里。朱婷白他一眼,哪会猜不出他的目的。这些把戏,她早就领教过了。虽然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目的却一样的。第二天一早上。杜飞坐着汪大成的摩托车来到专桉小组的驻地。他们俩来的不算晚,却是所有人中最后到的。经过昨晚上的休息,专桉小组的人精神明显饱满多了。再加上昨天的收获,颇有些士气高涨。一个个看见杜飞都带着笑模样。与昨天那种若有若无的排斥态度大不一样了。杜飞知道,并不是他突然变得招人喜欢了,而是因为他给专桉小组带来了切实进展。众人打过招呼,还是昨天的程序,一边吃饭一边开早会。今天还是豆腐脑,不过馒头变成了大白菜馅的包子。包子里没有肉,但能吃的出来,和馅用了荤油,吃着味道还不错。早会还是王参军主持,但说着说着却成了跟杜飞汇报昨天调查李长江的结果。李长江,今年55岁,毕业于天津北洋大学,解放前曾是金陵制造局的技术专家。后来调任京城精密仪器厂,担任工程师。直至1960年,担任精密仪器厂的副厂长。乍一看,履历上并没有任何问题。金陵制造局虽然是军工厂,但李长江本身没有任何正治倾向,属于比较单纯的技术性人才。直至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随着社会风向的变化,李长江的过去被人翻出来。一开始还不痛不痒的,但是后来随着包伟的刻意针对,处处为难。令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甚至牵连了家人孩子。李长江被逼走投无路,再加上有人刻意引导,终于动了偷渡香江的念头。杜飞听到这里,已经可以笃定,那个引导李长江去香江的人,九成九也是原先张大奎布置的棋子,一环套一环。到了现在,李长江已经一步一步被带到了坑里。整件事的轮廓虽然展现出来,但那位骆先生究竟想要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片模湖。从过程上看,骆先生以及张大奎,可谓是处心积虑,并且为此投入了大量资源。张大奎得多少不说,单是他这几个下线,张野、包伟,再加上这个引导李长江去香江的黄东,使唤他们三个人,就得不下两千块钱。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布置,花费同样不小。骆先生的目的是什么?老话说,无利不起早!可想而知,他所图谋的东西,价值一定远远大于这些投入。不过,不同于劣迹斑斑的包伟。黄东这个人身份比较敏感,王参军怕打草惊蛇,并没贸然把他抓来。黄东今年27岁,是居委会的临时工。家庭条件很不好,他爹解放前就没了,就剩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娘。去年老娘也没了,家里穷的底儿掉,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杜飞等王参军介绍完李长江和黄东的情况,问道:“怎么发现李长江要偷渡的?”王参军道:“是小赵儿发现的,让他来说吧”小赵儿接过话茬也不怯场,吧啦吧啦就说起来。说起来,小赵儿还是牛文涛的上级,从东城分j抽调上来的。别看他在专桉小组是‘小赵儿’,要是回了分j,那可就是‘赵哥’。很快杜飞就听明白。闹了半天,李长江也是倒霉催的。他想偷渡出去,自己又没有关系,只能托黄东帮忙。黄东也是个半吊子,他本就是听命办事,跟李长江吹牛,说有关系,能偷渡。其实他哪有这种渠道呀!原本按计划,这一步应该由张大奎来解决。但现在张大奎死了,骆先生那边又联系不上。为了稳住李长江,黄东只能硬着头皮去黑市上找。黑市上人多嘴杂,黄东又是个生面孔,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介绍完这些情况,王参军又看向杜飞:“顾问,您说咱们下一步怎么走?”杜飞想了想道:“黄东的家境不好……他有没有外债?”小赵立即道:“这个我知道,他妈去年病重,他借了不少钱。今年陆陆续续还了一些,但也剩了不少没还上。”杜飞“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他已经提了一个头儿,至于具体怎么办,就看王参军他们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不用杜飞亲力亲为,肯定有人巴不得去做。果然,话音没落,刘伟就站出来道:“顾问,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让前门那边的常老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