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有让顾先生扬名天下的绝对,还请顾先生在排名比试时,借此对,力压秦小满!”董继泽的话,让顾士元收回了递画卷的双手。转而从胡德适手里接过那张薄纸,打开一看,顿时愣住。“德适,这个上联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顾士元最擅长的便是“对课”,更是因此特长,才当上了天府书院的先生。可他生平见过对联不说数万也有数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上联。“回先生,此乃我前几日参加赏花会时,偶然所得。”见不是胡德适自己想出来的,顾士元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便拧起眉毛。“不是你所创的上联,若是有下联的话……”“绝对没有。”胡德适打断他的话,信誓旦旦地保证。顾士元一下子明白了。此上联并非道听途说所得,一定是有所出处,但胡德适故意不说。不说便不说。光是这上联便巧妙无比,以他的经验来判断,若是真有下联,所作者定扬名扬天下,不必藏着掖着。“顾先生,有此上联,只要赢得过秦小满,你便能名扬天下了,这画卷,还要退回吗?”董继泽看到顾士元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的字迹,并且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想下联的样子。知道顾士元不会拒绝。“董少,我愿意一试,只是我不懂,你既然请了德适来,他今年有望在十大才子中占据一席之地,为何不请他来做这件事?”此等绝对上联还是胡德适得到的。胡德适乐意将扬名立万的机会,拱手让他?董继泽朝着胡德适扫了一眼。胡德适苦笑着对顾士元拱手一拜。“先生,我擅长的是辩论而非对联,我能想得出这一个绝对上联,不见得能想出第二个出彩的上联,在这方面,放眼整个天府书院,乃至整个剑南道,唯先生最厉害。”一通马屁拍下来。顾士元心中疑虑全消,脸上浮现出傲然之色。“论作诗我确实不如秦小满,可论对对子,我也是张嘴就来。”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秦小满放弃作诗比试,让他有机会用上这个绝对上联,来一击绝杀。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董继泽当即放声大笑。“哈哈哈,顾先生,你难道以为,我只请了你和德适兄二位帮忙?”“除了二位以外,我还请了许多人为二位助阵,只要秦小满敢当这个挂名先生,敢来参加天府书院的比试,我便能够让二位发挥长处,让秦小满成为二位扬名天下的垫脚石。”一番大饼画下来。本来是收钱办事的顾士元,眼神火热了许多,斗志昂扬。“董少如此有把握,我自当全力以赴。”顾士元说着站起身。“我这就回去再多准备几副上联,必让所有人明白,他秦小满只会吟诗,肚子里没半点多余的墨水。”话落,顾士元与董继泽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第一大诗人,能够写出文采斐然的诗作,却只会作诗。到时候不必说,大家也懂是怎么一回事了。“有劳顾先生了。”董继泽站起来,敷衍地拱手一拜。等到顾士元走后,他瞟了一眼候在旁边的胡德适。“德适兄,这几日美人在侧,过得可还好?”“托董少的福,一切都好。”提到美人,面色刻板的胡德适脸上挤出一抹笑意。三千两赎回来的美人,当晚回去,他便急不可耐地开了苞。食髓知味后,这几日除了去书院上课外,便一直呆在董少为他置办的小院里,与美人谈春论秋,好不惬意。“好就好,顾士元是以先生的身份,去推翻秦小满当挂名先生的决定,你的任务,则是让大家知道,秦小满这个挂名先生,其实连一个学生都不如。”董继泽阴恻恻地笑了笑。“秦小满能否身败名裂,全靠你们了。”只要秦小满倒下,秦家,不足为惧。“请董少放心,我也会全力以赴。”胡德适挤出一个狗腿式的陪笑苦脸,没有把话说死。董继泽听出这话里的退路,轻哼一声。“全力以赴却赢不了,德适兄赎人的银子,可就只能去求秦小满帮你还了。”“我……”“到时候再让书院先生们知道,你在这个时候还与名伎私混,恐怕不少人都会对你这位即将位列十大才子之一的大才子失望不已。”董继泽不能完全拿捏顾士元。那是由于顾士元只是爱画,此事说出去,也是因雅趣一时糊涂。再加上顾士元是书院的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强迫于人,只能以名利诱之。胡德适替名伎赎身还厮混的事,就是另一种性质。“董少,你……”胡德适心中悚然一惊,用求助的目光朝着董庆看去。董庆拉他入伙给银子的时候,可没说过,此事不成便将一切收回!“那个,德适兄,继泽哥也是想让你再多出些力气,别没事总跟那个乐伎混在一起,对了,你上次写的那篇《论民为何》,我看了大为震惊,你仔细讲与我听听?”董庆朝着董继泽使了一个眼色,将人拉走。他知道继泽哥瞧不起这些穷酸文人,可也不能事情还没办完,便展现出奸商的那一面,强取豪夺,无所不用极其。“呸。”董继泽看到二人走远,轻啐一声,潇洒地躺在摇椅上,翘起二郎腿。“秦小满呀秦小满,你可千万不要装怂不来凑这个热闹。”假如秦小满不敢来的话,那也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无论怎么想,他都只管事成以后,向父亲请功,坐稳剑南道总管事一位。还能有望成为下任家主。“再掏五千两,到时候多请几个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买人!买才!……骨碌骨碌秦小满本来是盘膝坐在马车的软榻上,想着运气修炼。可车轮不时陷入泥里,扭扭歪歪的,那股内力根本控制不好。他只得放弃,干脆抱起院凑热闹,无数文人墨客齐聚一处,切磋是不可避免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只能庆幸,大乾自建朝至今只有四代,不满百年。前朝和之前记录在册的史实也不多。不然光是背史书,这一路上都背不完。到时候别人引经据典来一套,他一次两次不知道也就算了。要是十不知一,只会坐实“草包”之名。正看到大乾开国皇帝最着名的一次战役。“吁”马车猛地停下来,险些摔了他一个狗啃屎。“公子,章夫人来信!”秦小满望着挑开车窗去接信件的唐叔,有些哭笑不得。“章夫人这一天天的没事做了,总是惦记我?”也不知道这次又要让他去干啥。